依依夹起一道菜,没有放到盘子里,却递到了云暨白嘴边。

云暨白本想让依依放到一旁的菜碟里,没想到旸城人习惯“饭来张口”,依依直接送到他嘴里。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张口,尴尬之时,对面传来一道声音。

“师兄,你身边的侍女似乎比我身边的更机灵些。”

云暨白抬头一望,思无邪身旁站着个姿容一般的侍女,那侍女似乎有点呆,什么也不做,在一旁傻站着。

也有可能被思无邪吓怕了。

正好正好!

云暨白觉得不如顺水推舟,让依依去服侍思无邪。

“依依确实很体贴,怎么,师弟瞧上了啊,依依,还不快……”

“快去和佩佩换一下,不要冷落了思公子。”

云暨白话还没说完,严城主就注意到了这里。

思无邪身边的侍女叫佩佩,佩佩粗手粗脚,不过还挺听话,云暨白觉得这样就够了。

依依也不是不好,他喜欢美人,依依站在他旁边很是赏心悦目,不过美人殷勤过头,他有点消受不起,还是自己动手更好。

换了侍女后,云暨白好奇的往思无邪那里望了一眼。

谁知这小子把人要过去了,也不说话,还是那么淡淡的坐着,思无邪不喝酒,菜也吃得少,侍女依依站在她身边,竟也没什么事好做。

依依也和在他身边大不相同,红唇轻抿着,神态也挺低落,没有那样舒展的笑容了。

云暨白摇了摇头。

不解风情。

很快,这场小小的风波很快过去了,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严城主回归了主题,魔界裂缝与魔修之事,并不是一时能解决的,还需要和凌渊等势力多方商讨,此时不过是找个临时对策。

严城主思考了片刻,问向思无邪。

‘思公子,魔种既然能感染柳盈盈,那柳盈盈可否会感染别人?’

城主毕竟是做了上百年,应对这类事有些经验,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思无邪稍想了下,“这要分人,若是意志坚定,阳气充足,魔气无缝隙可入,就不会感染,若是心志不坚……或者心神受到震荡,都容易被感染,然后不断传染所接触之人。”

严城主有些为难,“这如何能分辨?难不成,要把柳盈盈所接触之人全都抓起来放到一起?”

“那倒不必,凌渊有一药贴,可以阻碍魔种传播。”

城主心神一松,“好,等会,我便向凌渊的丹阁要药帖,然后分发全城,每个人都得喝这汤药!”

“思兄,你好像对魔种之事颇为了解?我阅遍家藏的典籍,都找不到关于这个的资料。”

严决水被魔修的事困扰已久,不得不好奇。

“虽然城主府藏书颇丰,但是我凌渊三百年前前有大能修士参与灭魔之战,这些修士在闭关前,把一些资料保存在我凌渊密阁,所以只有我凌渊派中才有这些记载。”

虽然知道了缘由,严决水感觉自己有点冒犯,他貌似聊到了人家门派的隐私。

“思兄,我不知道这是你们门派的隐秘之事……”

“无事,能说出来的,就不是什么秘密。”

三人商议时,云暨白都像透明一般,只顾吃吃喝喝,话都没插一句。

身为炮灰反派,他只想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安静的做一条咸鱼。

至于拯救世界的大任,就交给我们的正道之光,天选之子。

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上场啦。

渐渐的,夜深了,待众人议完,云暨白也吃困了,有点瞌睡。

云暨白头低了点,偷偷打了个呵欠。

‘阿暨?’

严决水就坐在他旁边,看到云暨白低着头,神色也不佳,有些担忧。

‘阿暨,你莫要害怕,只要不出这城主府,你定然无恙。’

严决水是个热心肠,一向是个爱替人操心的性子,他年龄大云暨白两岁,自觉是兄长,从小时起就比较照顾原主。

原主虽然是金丹修为,但是骨子里就是个草包二世祖,遇见这种事还不是慌得要死。

只是严决水不知道云暨白这壳子里已经换了个芯。

他笑了笑,“决水,我没有害怕。”

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严决水点了点头,才道,“刚刚爹已经决定要封城,为了防止魔种外泄,也是无奈之举,本来打算这几天送你回凌渊的,这下恐怕要等到魔修之时解决后了。”

云暨白虽然想回凌渊,但是摊上这种事也不好搞特别待遇,于是赞同道,“那也行,在魔种之时未解决前,我还是呆在自己府邸里,决水,你也少和我见面吧,我见过柳盈盈,可算是高危人群。”

严决水哈哈一笑,爽朗的拍了云暨白的肩膀。

“阿暨,你忘了吗,就算你感染了,我也不会被传染,我是火系修士,天生和魔气相克。”

火是至刚至阳之物,确实天然克制魔气这种阴邪的东西。

云暨白好生羡慕。

他是水系修士,本就偏阴,可以说很容易感染了。

“阿暨,别的不说,你在旸城的这段日子,我必定要护你平安,而且咱们多年不见,是要叙叙旧的,这样,我送你回厢房吧。”

云暨白点了点头,严决水有意照顾他,他也没意见,凡事就怕万一,多一个给力的保镖,他也安心。

严决水指了一个方向,大半夜的,路上石灯也稀少,若是不熟悉,还真的认不出来。

云暨白便跟着严决水走了。

然而两人刚出主殿,就看到一个身影,长身而立,挡在两人面前。

月光撒下来,露出前人的一张脸。

居然是思无邪?

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去哪?”

云暨白心里想,大半夜的,还能去哪?回去睡觉嘛。

不过让他直接这么说,他也是不敢的,云暨白还是和气的说,“我要回去睡觉了,师弟有何事?”

思无邪沉默了半晌,终于蹦出来一句话,“我也去。”

???

云暨白扇扇子的手僵住了。

去去什么??

严决水笑道,“思兄,阿暨有我看着很安全,你大可以放心。”

思无邪一皱眉,冷冷的望向云暨白。

云暨白万分疑惑,却不敢开口,而是拍拍严决水的肩膀,干巴巴笑道:“思师弟怕是对我不放心,要去我那里看看,决水,我们一起去吧。”

严决水满头问号,他觉得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啊?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于是,云暨白左边站着严决水,右边站着思无邪,两人如两个煞神,这短短的一段小路,竟让云暨白走的压力山大。

走过了一个小花园,是一个院落,院落中间是一个盛满了荷花的池塘,池塘后的府邸就是云暨白住的地方。

小时候云暨白来白云府玩,就是住的这里。

近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切如故,不得不说,是严伯父有心了。

府邸前有仆童立着,替人掌灯。

云暨白到了府邸,便有些困乏,开始转身赶人,“好了,决水,师弟,我要睡觉了,咱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