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融合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毕竟以前谁也没经历过。

公羊律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挺有问题的。

因为——

中原中也生气了。

_(:з」∠)_

这也难怪。

自己一直守护着的,珍惜着的,连大声一点说话都舍不得的人,却对伤害自己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毫不在意,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气得甚至想把她摁住,用教训小鬼的办法狠狠打一顿屁股!

公羊律回过神来就意识到了不妙。

她那时候的举动完全是因为和九州结界之间过强的共鸣而导致的下意识的反应,当时根本就没想太多,现在理智回笼了,就知道自己又按照还在应天法门时的行为准则条件反射的行动了。

……淦,她明明已经辞职上?学好几?年了啊!

公羊律一面在心中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把社畜的习惯刻进了DNA里而悲痛,一面拉住中原中也的手,小心翼翼的仰头看着表情阴沉的他,赶紧向他认真解释承认错误,并表示下次一定……不!绝对没有下次了!

所以他就别生气啦,气坏自己的身体她得多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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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公羊律终于平息男朋友担心的怒火,任由自己柔软的头发被他咬牙切齿的揉成鸡窝之后,一群人也基本把世界融合所带来的冲击给消化光了。

担心吗?

那当然是担心的。

尤其是像奴良鲤伴这种记忆还未受到影响,清晰的意识到两个世界不同的强者。

但就像公羊律最初给他们解释这个情况时说的一样,就算担心,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世上?总有比他们更担心,也更明白该如何处理的人在。

——没错,公羊律说的就是书院里那群智力超群心计顶尖,随便一个起手就是移山填海星河倒转的大佬们。

有大佬们在,她就安安心心当条普普通通小咸鱼就行了。

最多也就考虑一下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要怎么把麻仓叶王宰了祭天而已。

对,通灵王·新神·麻仓叶王。

你问为什么?

要不是齐木楠雄搞出的什么蝴蝶效应,这个世界和他们世界哪会被搞得融合?

要不是齐木楠雄怎么都回不去,他怎么会破罐破摔的跑到他们世界的时间轴上?到处乱窜,还用上了蝴蝶效应这种馊主意?

要不是麻仓叶王穷极无聊截住了误入他们世界的齐木楠雄,齐木楠雄能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吗?

——追本溯源,总之都是麻仓叶王的锅。

拿他祭天世界意识肯定会很?高兴的吧。

还能帮人满为患的日本神界减减负,少一个成天不干正事的摸鱼神明。

多棒。

:)

不过,那都是万一事情变严重的后话了。

眼下他们要做的,还是考虑怎么尽快neng死鬼舞辻无惨这个祸害。

之前还需要考虑的合作立即就敲定了下来。

合作细节还需要详谈,众柱便自然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自家主公和另两方合作伙伴,他们则该疗伤的去蝶屋疗伤,该护卫的在屋外护卫。既不打扰主公的正事,也不会放松对他的保护,可以说是相当贴心了。

情报共享之下,奴良鲤伴终于知道了屑王鬼舞辻无惨的光辉过去与光明未来,以及堪称光芒万丈光辉灿烂的当今处境,也愉快的告知了众人他从恶鬼手中救下的那位名叫珠世的女鬼医生数百年来为了对付鬼舞辻无惨而一直在研究将鬼变成人的药剂,并且卓有成效的事情。

“之前我已经找到了些恶鬼的血给她,大概再拿上弦的血做几?次实验,就能有结果了吧。”

这话如果让众柱听到了,肯定都会感到惊讶的吧。

毕竟他们所接触到的所有鬼,都是活在鬼舞辻无惨的掌控之中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早就被他框定得死死的,别说反抗他了,就是心里恨他都会被他给早早察觉,然后咔嚓裁员。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鬼在鬼舞辻无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搞这种研究呢?

然而产屋敷耀哉对此毫不吃惊,反而早有预料似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是珠世小姐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吧。”

奴良鲤伴看着坐得笔直笑容温和的产屋敷耀哉,微微挑了下眉。

他没有问产屋敷耀哉和珠世之间的关系,只是点了下头,便继续说了下去,发表着自己对于如何收拾鬼舞辻无惨的意见。

乖巧缩在中原中也怀里的公羊律却忍不住分心了一瞬间。

将?鬼变成人的药啊……

如果有用的话,小祢豆子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唔,等会儿就请鲤伴先生叫他家的鸦天狗们帮忙找找灶门兄妹吧,得在neng死鬼舞辻无惨以前把小祢豆子恢复过来才行啊。

不然到时跟着那个人间鬼屑一起死了,那得多冤哪!

.

眼下他们最麻烦的问题,反倒不是怎么neng死鬼舞辻无惨了。

开玩笑,墨家十侠+重力操纵使+奴良组二代目+初始日之呼吸剑士的战力摆在这里,还怕揍不死一个鬼舞辻无惨吗?

最麻烦的是,他们找不到鬼舞辻无惨。

这老小子苟得不行,本以为弄死他手下的几?个上弦,他怎么也要气得跑出来一趟,他们就可以趁机逮到他了。结果上?弦四和上?弦六都凉了大半天了,公羊律也没发现他的光点在定位器上出现过。

甚至于那个虽然行踪不定难以追踪,但好歹也能算得出大致方位的上?弦三·猗窝座,也跟着没了踪迹。

——这是觉得外面太危险,一个上弦一可能护不住自己,所以把上?弦三也弄到无限城去了吗?

苟,真的苟。

不愧是能活了上?千年的人间至屑啊。

面对这种情况,公羊律一众思来想去,最终也只剩下了“勾引”这一个法子。

只是以鬼舞辻无惨那谨小慎微的性子,这个诱饵必须足够大,大到能让他忽视缘一的存在,忽视出去就可能被切片的危险,才有可能勾引成功。

公羊律和中原中也还在琢磨着,要是他们弄朵青色的花说是青色彼岸花,找了一千年都没找着的鬼舞辻无惨会不会上?钩时,产屋敷耀哉却带着平和的笑?容,沉稳的表示,可以用自己来当诱饵。

“产屋敷家与鬼舞辻无惨抗衡了近千年,他一直都想要将?我们一族彻底除去,却始终没能得逞。如果我的位置暴露出去,他定会坐不住的吧。”

公羊律和中原中也闻言都是一惊,就连奴良鲤伴都挑了下眉。

产屋敷耀哉却十分平静,显然有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产屋敷一族,代代身负诅咒。

只因他们与鬼舞辻无惨出自同族,身上曾流着相同的血,于是鬼舞辻无惨所造的孽,便全部化为了诅咒,降临在了这支血脉身上。

自那之后,产屋敷一族诞下的子嗣无一不是体弱多病,没过多久便会夭折。就算后来他们听从神主的建议,代代与神官一族结为连理,以此缓和了诅咒,却终究逃不脱活不过三十岁的宿命。

产屋敷耀哉而今年仅二十一,诅咒却已经蔓延到了头部。

他已经,没几年好活了。

“若是这副残躯能为大家做点什么,若我的死亡能避免更多的死亡,若我的离去能让鬼杀队的孩子们活下去……那就,很?好了。”

年轻的主公温柔的笑?着,目光安宁祥和,仿佛他将?要面对的并非死亡,而是某种温暖明亮的未来。

——不,或许在他的眼中,确实就是如此吧。

因为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也不是“鬼杀队”。

而是鬼杀队中的,他所珍惜的,所有的“人”。

中原中也垂眸,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人的浅笑?低语。

——培育部下,将?他们安置在最适合的位置,必要的时候就舍弃。只要,是为了组织的话。

——这就是首领哦,中也君。

中原中也轻轻闭了闭眼睛。

公羊律敏锐的察觉到了中原中也隐隐变得不大好的情绪,不由担忧的握住了他的手。

中原中也回过神来,低头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目光沉稳平静,一如既往。

公羊律却分明看见了那片钴蓝色深处的晦涩。

她心里暗暗着急,生怕他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钻进了牛角尖里去,可又不能这时候直接问出来,只能强忍担忧的握紧他的手,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隐瞒一样,假装无事发生的抬头。

然后就看见了未来狠狠钻了一次牛角尖,险些留下老婆孩子把自己老命交代了的奴良组二代目;以及完全不会钻牛角尖,反而想得太开,笑?得毫无阴霾直接拥抱死亡的鬼杀队当主。

公羊律:“………………”

公羊律觉得有点胃痛。

她只能浅浅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扬起普度众生的微笑,用成年人灵魂五岁……八岁稚龄的躯壳,去劝说二十一岁躯壳老父亲灵魂的产屋敷耀哉。

“我明白你的意思,耀哉先生,但是事情还远没到那种地步啊!你看我们现在战力这么充足,就是群殴都能把鬼舞辻殴死,缘一他甚至还都跳出了人类的身体限制可以变得更强!哪里就用得着你去牺牲了呢?”

产屋敷耀哉耐心的听她说完,才微笑着慢慢摇了摇头。

“谢谢你,律小姐。但是,如果鬼舞辻始终躲在无限城中不出来,这些便都起不了作用,不是吗?”

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

鬼舞辻无惨能躲藏起来,耗死缘一一次,就可以有两次,三次……

就算奴良鲤伴能活得比他久,或许也能让他数百年都不敢露面,可是,普通百姓又能在遍布全国的恶鬼手中活下多少呢?

到那个时候,或许鬼杀队能比如今更加强大,能在与奴良组的合作中,有更多的人手去灭杀恶鬼。但,谁又能保证,他们可以在所有悲剧发生以前,就斩断所有悲剧呢?

总会有无辜的人死去的。

既然能在如今斩断一切悲剧的源头,就万没有看着罪魁祸首继续遗祸的道理。

产屋敷耀哉温柔的看着公羊律,模糊的视野中只能依稀看见小女孩柔弱的轮廓,他甚至都看不清她此刻是什么表情,更看不清她身边的两个人又是什么模样。

但他切实的感觉到了,那份温柔的善意。

于是他弯起眼睛,再次道谢。

“谢谢你们。”

这下,就连见惯了人类生死的奴良鲤伴都想叹气了。

“你……”

紧闭的门扉忽然被人轻轻敲响了。

“主公大人,前往围剿上弦五·玉壶的队员——水柱·富冈义勇、岩柱·悲鸣屿行冥、炎柱·炼狱杏寿郎、以及日之呼吸·继国缘一平安归来。您是否要见见他们?”

“是吗,他们都平安归来了啊……”

看来,上?弦五也已经伏诛了吧。

比起最初听闻上弦二被斩杀的激动,如今的产屋敷耀哉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再次影响身体,而仅仅只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了。

他自然是很想见见这些努力奋战的孩子们的。

只是如今还在与客人商讨中,哪怕奴良鲤伴和公羊律、中原中也都表示不介意,也不好就这样把客人丢到一边。

于是产屋敷耀哉温和地说:“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吧,等会儿我再过去看望他们,任务汇报也可以等到那时再……”

产屋敷耀哉忽然顿了顿。

源自家族传承的直觉中,隐隐升起一点微妙的预感。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回来的,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吗?”

“不是。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以及一个正在鳞泷先生处学习水之呼吸的少年,和少年的妹妹。那位少女……”

门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而后难掩惊异的再次开口,将?话语补充完整。

“那位少女,是一只鬼。”

“而且,她正和其他人一起——”

“——站在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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