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得知我被他爹叫去谈话的消息自然不是风刮来的,早在进门前,我就通知爱丽丝,把这件事传进缘一耳多里,但要注意,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不然怎么树立我“小白花”的形象?

其实我本来以为来的当天就会被叫去谈话的,奈何缘一太给力,硬是拖到了第二天,渣爹才找上我。结果就是时间过于紧张,这个方法我直接pass。

但我足够幸运,这事拖到了第二天。期间足够我获得大量信息,方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些小动作。

其实要拉近和缘一的距离不难,最快的办法就是让缘一觉得我本质上是有“心好”、“柔软”这两点的,且对他有一颗怜爱之心,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共鸣......这一点,就要拿渣爹出来作对比了。

故意用听起来理直气壮、没什么毛病、实则字字扎心的话激渣爹,将渣爹气得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说出难听的话。

赶来的缘一一听,连外人都比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他好,再加上渣爹做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心里的天平自然就倾斜了。

不过我也没料到缘一会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兄控这个属性其实挺让我头疼的。

要让一个人放弃乃至于讨厌喜欢的人,要动的手脚就多了。我若是还在横滨,有自己的势力和资产,这个问题倒没那么难解决。关键就是我不在横滨,失去了势力和资产,只能自己一个人单干,难度就一下拔高了很多。

我原先还很苦恼,让缘一彻底倒戈于我,花的时间和废的心机会很多,然而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最难搞的缘一他哥,因为渣爹的骚操作怨恨上了缘一。

这样一来,我能动的手脚就轻松多了。

众所周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旦出现了裂缝、有了间隙,想要从中破坏,是很简单的。但操作不当,就会让两人的关系和好如初。

因为职业的原因,这种事我曾经没少做,渐渐地就对人性有了一定的把控的,所以,像“操作不当反倒适得其反”这种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但就算如此,我也要花点小心思破坏缘一对他哥的印象。但真的是万万没想到,我才走出去一步,只是擦个眼药的功夫,都还没用力呢,缘一就沦陷了。

对此,我非常感谢缘一他哥。

缘一拽着我直冲冲的就走去了马厩,牵了两匹马出来,马夫拦都拦不住。

我眉头一挑,看懂了缘一的意思。

他知道我体力弱,凭双腿跑的话,可能还没跑出城就被追上了,所以才绕道来了马厩。

真是让老父亲非常感动呢。

这待遇,只有和中也的时候才有。至于太宰治,他对我太信任了,觉得我能一打十,从来都是跟我看似随口提了嘴正常的话,然后人转身就跑了,留下我面对疾风。

一来二去我习惯了,以后太宰治说话,我都会把每一个词拆开细品......但等到组织稳定后,我就没亲自出过手了,除非必要,不然一般都是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唉,都怪我把自己的形象在太宰治眼中树立的太高,后来养的孩子里我就没犯过这个错了。

老父亲也是人!不是什么都顶得住的!

骑上马,缘一在前头冲锋,我在后头划水,直奔城门而去。

一路上吓得百姓纷纷往路道两旁让开,不过因为我和缘一走得快,后面的人还没追上,情势没那么紧急,所以也有避让一些实在躲不过的,就这样快马加鞭,我和缘一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守门的士兵想拦住我们,但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不敢对缘一动手,反正消息没来得及通知到位肯定是有的,不然这两人肯定会努力拦下我们,而不是敷衍的抓了两下没抓到就放弃了。

跑出去了大概有个四五公里,身后一直没什么动静,缘一翻身下马,见状我也下了马,然后缘一走到两匹马前,拍了拍两匹马的脸,这一人两马,好似在交流般。

大约十秒钟后,缘一放下手,嘴唇靠在大拇指与食指贴合的地方,吹了声口哨。

马儿响亮的鸣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回去。

“你会和马说话?”我好奇地问。

缘一摇了摇头,“我只是能从它们的眼睛里隐约感觉得到它们的情绪。”

“那也很厉害了,我就完全不行呢。”我微笑着说道。

“还好吧......”双唇嗫喏片刻,缘一小声地说道。

还害羞了,真是可爱。

说起来,我养的四个孩子(与谢野晶子、太宰治、中原中也、继国缘一)里,除了太宰治,其他三人其实都还蛮可爱的。

以防碰上继国家主派来抓缘一的人,进城的选项直接pass。也就是说,至少在大范围里,我们是不能进城的,连找个村子借住都要小心。

不过等出了这个大范围——继国家主的手伸不到的地方,我们就能“开浪”了。

唉,我可真是有眼光,随便看上的小孩,家庭都不凡。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

就这样,我和缘一一路走走停停,渴了就喝河水(庆幸古代的环境是非常好的,喝没有处理过的溪水河水一般不会出事),饿了就摘果子或者打点兔子之类的小型动物烤着吃(大型猎物一顿吃不完浪费还容易吸引别的猛禽)。

白天累了就随便找处树荫休息,晚上要睡觉了就找山洞,没有山洞就找平地,周围一定不能有太浓密的植被,还得生把火,且不能睡太死,毕竟野外不安全。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幸运的是这半个月里我们没遇到一次危机,连个鬼都没碰上。这倒也正常,我和缘一专走人少的地方,鬼又要吃人,所以碰不到是正常的。

现在,我和缘一正往山下走,前不久我俩站在山上俯瞰下方时,看见了炊烟。显然,山下不远处一定有人栖息。

我和缘一的脚程不算慢,一天能走二十多公里,算下来,现在也有三百多公里了,借住个小村子问题不大,继国家主的手应该还伸不到这么长。

不过就在我和缘一下山下到一半的时候,看见前面躺了一个人。

用我5.2的视力,我能看见,躺地上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穿着橙白相间的卫衣和黑色的裤子,有一头蓬松的褐色短发——

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身打扮!!

是你!和我同样来自现代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