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琰一看宁宁哭了,顿时便有些手脚所措。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得拿袖口帮她擦掉眼泪。又?把那?些事?情都和她说了。

其中就包括,血牛筋也给大长?公主吃了。

宁宁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血牛筋当真能救命吗?”

历琰点头?叹道:“兄长?中毒多年,体内沉积毒素颇深,遍请名医无果,多亏了你种出的血牛筋,才能保住性命。

大长?公主的状况也差不多。她在?边疆镇守数十?年,旧伤暗疾无数,血瘀堵塞,再加上?心如死灰。若不是有你种的血牛筋,也就一二年的寿命了。”

宁宁听了这话,下意识双眼圆瞪。

原著中,陈宁宁想尽办法嫁给文秀才,却受尽文婆子的羞辱折磨,甚至被逼迫像牲口一般劳作。最终落了胎。还要被骂作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又?得罪了娘家,自?然无人替她出头?。

境遇这般糟糕,丈夫一句贴心话都没有,反而榆木一般,只会一味让她孝顺母亲,终日说些废话。

原主是被逼得黑化,弄死了恶毒婆婆,陷害了愚孝的丈夫。万念俱灰之下,这才带着宝玉,去京城寻亲。

那?时候,大长?公主怕是已经不在?了。

镇远侯府被大长?公主压了十?多年,怎么可能不恨,自?然把怒气发泄在?原主头?上?。

再者,魏婉柔虽说是庶女?,却攀上?了六王爷。自?然也就是侯府能否东山再起的关键。

相反回家认亲的嫡女?嫁过?人,丈夫还是个罪犯,可以算是全无利用价值。

魏家自?然全力支持庶女?,甚至帮忙打压原主。

好在?宁宁穿过?来的时候够早,还带着神仙泉。

好在?她当日好心,见沉香儿吃野草中毒,便用现代急救方法,把她救了回来。

不然,如沉香儿所言,那?日,曲老爷子已然逼着张槐拿了血牛筋,去救她性命。

一切都算赶巧了。宁宁救了沉香儿,保住了那?颗张槐培育五年好不容易种出的血牛筋。

后来,她用卖玉的钱,买下半山庄子,发现张槐才能,大力提拔他。张槐感激之下,把宁宁视作伯乐,又?把血牛筋转赠于她。

那?时候,宁宁纯属为了有趣,尝试着用神仙泉,种出了许多血牛筋。

后来,历琰又?找她买血牛筋,不止救下了太子,也保住了外婆的性命。

所有事?情仿佛一环连着一环,都是宁宁自?己?做出的选择。

就好像,自?打她穿书那?一刻起,便已经站在?一个节点之上?,她第一个选择就是不要无情无义的侯府血亲,陪着待她宛如亲生的陈家,一起共度难关。所以才决定卖了那?块玉。又?由那?块玉,引出了不同的结局。

就这样一步步改变了原书中的内容。

想到这里,宁宁连忙说道:“我爹就是我爹,我娘就是我娘,我是陈家女?儿,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历琰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又?说道:“我懂,我兄长?就是我兄长?,这也不会变的。你且放心,公主已然知道陈家待你好,不会逼你割舍这段情谊的。”

陈宁宁这才松了口气,又?垂着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喜儿和她干娘邓嬷嬷,以及月儿,都是我外婆派来的?”

历琰听了这话,即是震惊,又?不免有些心虚。

如今那?半山庄子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公主的人,只有曲老爷子那?派自?认是宁宁的人。只可惜,经常屈服在?他们的强权之下。

他又?垂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她们不对?劲的?”

宁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可能是我这人直觉比较准吧。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总觉得她们很?莫名其妙。一上?来就对?我很?衷心。我说什么做什么,她们都会全力支持。

而且,邓嬷嬷来之前,喜儿就开始想尽办法,教我高门贵女?那?套玩意。邓嬷嬷来之后,更是一有机会便给我灌输社交礼仪,以及为人处事?的那?一套。

也亏得我意志坚定,她又?算知情识趣,况且能力极强。不然,我早就想办法把邓嬷嬷打发去养老了。”

历琰听了这话,差点当场就破了功,连忙又?问道:“那?我呢,一开始对?你又?是如何的?”

宁宁看了他一眼,嘴巴撇了撇,又?说道:“你一开始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那?块儿宝玉时一样,似乎时刻都在?估量我的价值。那?会儿,大概是把我当成一枚可以用的棋子吧?”

听了这话,历琰心头?一震,这么说来,倒也的确如此。只是他却不希望给宁宁留下任何阴影。

偏偏,宁宁这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初时,我一你的言行举止,甚至眼神,就猜出你地位非同一般,起码在?殷向文之上?。

那?时候,我家正陷入泥泞,不得脱。王老爷至于我们,就是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我倒巴不得给你当棋子呢。若是如此,便能借得一线生机,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厉琰没想到她心思竟是这般透彻,而且对?自?己?也够恨。

他又?忙问道:“所以后来你家走?出困境。我去找你要血牛筋,你却不要五百两?黄金,只想尽快打发了我?”

宁宁点头?道:“钱财是小,我总能挣到那?个数,人情债欠下却难还。”

厉琰突然挑了挑嘴角,又?说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低估了血牛筋的价值。”

宁宁无奈地点了点头?:“血牛筋跟牛筋草,一字之差,长?得也都差不多,只是颜色有异。我实?在?没想到它有那?般救命疗效。”

“所以,后来我找你合伙做血牛筋的买卖。你答应下来,是怕我对?你不利?”

“也是,也不是。人在?下风处,少不得需要借势。反正我这边一无所有,自?然也不怕你。”宁宁说道。

“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对?我的想法?”历琰又?问。

宁宁坦然道:“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我的眼神变了。或许,你自?己?没发现,你看别人的眼神非常冷漠疏离,就像隔了一堵墙。看我的时候,眼神却软绵绵的,似乎是把我拉到了墙内。

况且,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的长?相。你可能不知道,每个小姑娘对?未来丈夫都会有一种憧憬。而你刚好就对?了我的胃口。

虽然一开始你对?我算不上?好,可也不曾亏欠过?我。还帮了我家的大忙。后来,你慢慢变柔软了,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就非常动心,想跟你谈情说爱。

或许家里变故之后,经历的人和事?太多了。我跟其他姑娘想法就不大一样。

本?来我对?婚姻就没有任何期盼,相比于靠丈夫度日,我更愿意靠自?己?过?活。而且,我觉得就该活在?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让自?己?开心之事?。只有这样,等将来我老了,才不会感到后悔。”

她实?在?太过?清醒,说得也过?于直白。与此同时,那?双眼睛就像琥珀一般,凝视着他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柔情。

一时间,历琰忍不住轻笑着,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又?说道:“原来你喜欢我的脸?”

宁宁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鼻子,扫过?他的眉眼,又?轻轻触碰了他的唇角。

这才说道:“可不是,你都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帅,我活了什么久,见到你之后,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说话间,他们的气息完全融合在?一起。历琰甚至闻到了一股果子的香甜。

他忍不住侧过?头?,似乎想咬她的手,却到底没忍心,反而从她的手背顺过?,倒像轻吻一般。

“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喜欢我这张脸的理由。就好像做梦一样。我小时候,总做一些白日梦,但凡我想要的东西总也得不到。慢慢的,我就什么都不肯要了。就算是喜欢,我也不愿意表现出来。相反,我甚至会很?粗鲁地对?待它。

直到后来,兄长?教我,若是真心喜欢,就得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心里,不然就会坏掉了。我很?庆幸,兄长?那?般细心教导年少的我,扳正了我的坏毛病。不然遇见你,你也一定不会这般喜欢我了。

现如今,我很?高兴那?日和殷向文带兵出城,然后遇见了那?个被逼入绝境的你。”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温柔,就像一股暖泉从宁宁的心底淌过?。

宁宁心中暗道,幸亏太子还好好的,有他在?,历琰就是个很?棒的男朋友。又?感谢血牛筋。

宁宁到底忍不住,双臂缠住了他的脖颈,勾下了他的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历琰当然不是原著中那?个暴躁的疯批反派,相反,此时他就像小傻子一样,被他的猫儿狠狠咬了一口。

很?久以后,他仍是忍不住偷眼看向他的猫儿。

宁宁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刚刚越界做坏事?的,不是她一般。

若不是,她那?两?只耳朵红彤彤的,都快烧着了。历琰还真以为她不在?意呢。

刚好,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问陈东家,打算如何推广红薯?

刹那?间,宁宁面色一变,变得冷静又?沉着,强大又?自?信。

果然,还是他认识那?个小山大王。

看着那?对?红彤彤的小耳朵,厉琰到底没有忍住,托着下巴,一直盯着她看。

宁宁却在?想,这历琰未免也太纯情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属下,宁宁这才转过?头?看向他,又?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爹说呢。我爹若是知道你这身?份,肯定不愿意。外婆的事?,暂时也不能说吧?”

历琰挑了挑嘴角,一脸慵懒的样子,“不必操心,兄长?写了信过?来。”

果然,还是要靠哥哥出头?吗?

不过?宁宁突然很?喜欢这个有哥哥的历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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