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发现项链不见的时候,她正弯腰凑在水龙头下冲洗手?上的伤口。
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下前方的镜子,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脖颈上一直挂着的红绳消失了。
那项链她戴了十多年,从出生起就挂在脖子上,平时早已习惯它的存在,以至于她第一时间都没察觉到,它原来已经不在那里。
苏锦翻了翻衣服,项链并没有落在衣服里,她又顺着路找了一通,路上也不见项链的影子。
最?终她猜测,可能是她和服务生摔倒的时候,不下心把项链扯落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可能。
她从未想过,这或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毕竟在苏锦看来,那只是一枚平平无奇的项链,根本不值钱。
就算丢到路边,也不会有人愿意捡。
然而等她回到那个稍显偏僻的角落,就看到地上的酒杯碎片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光洁的地板上空无一物。
苏锦找遍了周围区域,依然什么也没发现。问了打扫的工作人员,那些人也说没见到什么红绳子的项链。
最?后,她不得不询问之前撞倒她的服务生的下落,可惜整个会场服务生足有几十人,想找到那一个并不是多容易的事。
几乎寻遍整个会场,苏锦一无所?获。
这时候,会场里的人越来越多,宴会也快要开始了。苏锦仍然在人群中搜寻着,仿佛不知疲倦。
直到被人猛的拉住手臂,她才停下脚步,眼圈通红看过去。
入目是张熟悉的面孔,少年一袭修身白色西装,脸庞年轻俊美,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蓬勃与张扬肆意。
“苏锦,你怎么穿成这样?”
一看到她,他便下意识的皱起眉,仿佛只要面对她便很不耐烦似的。
可刚一与她对视,看清她微红的眼眸,眼中波光潋滟的水色,他口中习惯性将要吐出的恶劣语气霎时一滞,再?开口时声音都小了一个度:“……你怎么了?”
苏锦挣了挣,从他手?里抽出手来,冷声说:“不用你管。”
少年再次蹙起眉,脾气眼见着上涨:“什么不用我管,你他妈不是苏家人?苏锦你有没有良心,我关心你你就这个态度?”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你的关心!”苏锦口气很差。
项链的遗失让她不安,她情不自禁想起了重生那一天,绒绒也不见了的事。
绒绒没了,现在项链也没了,这难道是她重生的代价吗?
这是不是老天在告诉她,她重生了,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也相应的会失去那些对她来说重要的东西?
陪伴她多年的绒绒,亲生父母唯一给她留下的项链,还有……她一直在寻找的爱人?
只要一想到这里,苏锦便忍不住惧怕起来。
少女面色苍白,美丽的面孔染上微微的恐惧与忧虑,乌黑的眼眸里泛着晶莹的水光。
她像是陷入到某种情绪中,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仿佛迷途的羊,又?像是一朵被雨打湿了的、绝艳又凄美的红玫瑰。
苏星辰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口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见苏锦露出这副模样,她惯常都是优雅的、知礼的、稳重的,何时表现地这样柔弱过?
这柔弱甚至比苏明月那身楚楚可怜的气质更加惹人怜惜,要知道坚强者的泪水因为稀少珍贵,远比脆弱者的哀伤来的令人震撼和动容。
几乎下意识的,苏星辰心中情不自禁浮现一个疑问。
她在为谁而?伤心?为谁露出这副表情?
他恍然记起那个视频,网上这些天流传甚广的短视频,里面的少女看不清脸,可他认得出她的声音。
一听他就知道,那就是苏锦,他那个没有血缘的姐姐。
她一边弹奏着吉他,一边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着“我有喜欢的人了”。
还是说,她在为那个喜欢的人而悲伤?
这念头刚冒出来,顷刻间便在苏星辰心口烧起一把无名火,这火烧的他那根理智的弦一下子崩断了。
“你跟我去见爸妈,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等会别人还说我们苏家虐待你,你不丢脸我都嫌丢人。”他几步上前,拉住再次四处张望的苏锦,面色难看道?,“我姐姐的生日宴,你他妈别给我捣乱。”
一听他这么说,苏锦也缓过神来了。是啊,她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她还有正事要做。
她抬眼一看,四周都是宾客,有些在看她,更多的则在看前方。
大厅最?前面的旋转楼梯上,苏父苏母正一人一边,牵着苏明月的手?,一家三口打扮地精致漂亮,踏着阶梯缓缓走下来。
“别碰我,我自己过去。”她一把甩开苏星辰。
然后收拾了下情绪,挺直脊背,一步步往前走去。
会场不远处,请来的乐队正在演奏,红发青年坐在架子鼓后,面无表情敲击着鼓面。
余光瞥到人群中那个少女的影子,青年眼底无波无澜。
他不是没有看见她寻找项链时满脸的焦急,也不是不知道项链在哪里,可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漠然的一眼后,青年收回目光,神色一片平静麻木。
铺着红毯的楼梯上,苏明月拾级而?下,瞧见不远处人群里,即便穿着白T依旧显眼的少女,她凑到母亲身边小声道:“妈妈,姐姐今天也来了呢。”
苏母也跟着望了过去,眉心一拧:“她就那个样子过来?昨天我查她的银行卡,里面的钱都用完了,那些钱也不知道花哪里去了,穿的那么寒碜,等会还有人说我们家亏待她。”
苏明月神色一僵,那银行卡可是在她那里。她勉强笑了笑?,道?:“妈,别说姐姐了,她应该心情不好。”
苏母眉头一竖:“她凭什么心情不好?”
苏明月安安静静的,抚了抚她的手?臂,没出声。
楼梯快走完,即将到人前,苏母这才收了收脸上的怒气,重新换上笑?容。
苏家父母带着好不容易找回的珍宝登上搭建好的高?台,他们在台上发表感言,说了一串欢迎词,随后郑重向各位来宾介绍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失而?复得的明珠苏明月。
苏明月也举着话筒,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最?后,她突然话音一转,柔声道:“在这里,我的姐姐苏锦,她有些话想向大家说,我很感激她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对父母的陪伴和慰藉,让我们欢迎她好吗?”
此言一出,全场都静了一下。
苏锦这个名字,其实没多少人听过,但苏家有个养女,大都是有所?耳闻的。这时候那养女要出来说话,是想做什么?
在场来宾大都有钱有权有势,总之没几个普通人。基本一听到养女这个词,还没见到人便先入为主,觉得那养女不会安分。
只要代入自身想想就知道,一个孤儿被豪门收养,本以为飞上枝头成豪门千金,结果一朝真凤凰回来了,谁又?能真正甘心让位呢?
这不,苏小姐的生日宴兼成人礼,她都要出来抢风头呢?
也就苏小姐单纯,看不出那养女的意图。
在场群众们自诩人精,一个个神色各异,眼底都是瞧好戏的光芒。
前面苏家人讲话时,众人都热情的捧场、鼓掌。
可到了这时,掌声却稀稀拉拉,显得格外寥落。
苏锦穿过两旁的人群,一边低声说着“让一让”,一边往高?台上走。
苏星辰跟在她身后,脸色很难看:“你要做什么苏锦?你想说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搞砸我姐的生日宴,就算她不说什么,我肯定也不放过你。”
苏锦脚步不停,也没回头,只是低低说了一句:“苏星辰,你们苏家人,真的很让我恶心。”
苏星辰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
少女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他望着她挺直的背,陡然间发觉,苏锦好像变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不再?讨好他,看向他的眼眸也再?没有了曾经的包容和温柔?
苏锦走上高?台时,苏家父母眼里全是警告,他们冷冷的盯着她,脸上却不得不碍于面子保持笑?容。
她清楚的很,他们将脸面看的极为重要,今天这一出,一定会让苏家父母暴怒。
可她无所?畏惧,现在的她,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绒绒、项链、贺临青,她珍惜的东西和人,如今都不属于她。
苏锦平静的回视他们,然后接过递来的话筒,在苏明月隐含得意的目光中,面向台下无数人,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我是苏锦,苏家养女,现在真正的苏家小姐回来了,我自愿脱离苏家,中止与苏家的养子女关系,归还苏家大小姐的身份。”
“来这里只是想作一个公开的声明,从今以后我不再?是苏家人,我也会在将来双倍还回苏家抚养我的费用,请大家做个见证,谢谢。”
说完,她弯下腰,微微鞠了一躬。
而?后她直起身,把话筒重新塞回整愣的苏明月手?里,在苏父苏母目眦欲裂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走下台。
她表现的那么镇定、那么冷静、那么从容,看不出丝毫赌气、怨恨、不甘。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人们看着这个衣着朴素的美丽少女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她瓷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形单薄却挺拔,像一株迎风生长的花,美丽脆弱又顽强生长。
人人给她让开路,一个个眼里都是震惊和意外。
苏锦将整个会场抛在脑后,她逆着人流,径直走开,不顾身后苏父苏母满脸的愤怒,不顾僵立原地不可置信的苏星辰。
她在会场外找到管理服务生的主管,让主管帮忙查之前那名服务生。
服务生很快被叫来,可惜对方除了惶恐的说不知道,没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苏锦垂着头静静站在那里,良久未曾言语。
服务生手?足无措,脸上都是害怕被问责的神情,颤抖着说:“苏小姐,您的项链很贵重吗?我、我是不是该赔给您?”
苏锦轻轻摇摇头,慢慢开口:“不,只是不值钱的木头珠子而?已。”尽管那一文不值的木头珠子,对她来说是无价之宝。她转过身,低声道?,“既然不是你,自然不用你赔。”
她说完这句话,便准备离开了。
“苏锦小姐?”突然一道?男声响起,喊了苏锦的名字。
苏锦循声望去,不远处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西装男人正看着她,目光温和:“你遇上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吗?”
“你是……贺大哥的助理?”
“是的,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走了过来,双眼扫过在场众人,那
主管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了,服务生面色也有些苍白。
苏锦没注意到两人神色变化,只微微摇头道:“没什么,我在这里落了一枚项链,不值钱,找不到就算了吧。”
听她这么说,又?是一副不愿追究的态度,助理也不再?说什么,微笑颔首:“好,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电话。”
助理递了一张名片过来,随后便告辞离去。
苏锦将名片收好,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手?臂上的伤仍有些疼,似乎又?流血了,她去了洗手?间,再?次用清水冲了冲。
流水冲刷过细小的伤口,也将那疼痛镇压在冰冷之下,只剩微微的麻意。
镜中倒映出少女的面容,她眼帘垂落,长长的睫羽投下扇形阴影,眸中明亮的光也变得黯淡起来。
片刻后,苏锦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见前方一个红发高?挑的人影。
红发青年额头抵着墙,手?臂也扶在墙壁上,似乎喝多了酒,醉倒一般摇摇晃晃走着。
她的视线从他身上淡淡掠过,没作半分停留。
青年花了许久才蹒跚前行了两步,苏锦已经越过了他,走在了前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听着像是重物砸倒在地。
苏锦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仿佛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半晌没听到身后再有动静,她咬了咬唇,终于回头转身。
刚才那靠墙的青年,此刻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浑身微微颤抖,嘴唇泛白发干,呼吸急促。
苏锦只看了这么一眼,就立马察觉出不对劲。
上辈子,贺临青是个医生,他在家里放了许多医学书籍。
时有闲暇,他喜欢两人一起坐在书房的宽大躺椅里,他给她念书,哄她睡午觉。
苏锦对医学不感兴趣,经常听他念不到两页,那些枯燥无味的医学知识便会化?作催眠曲,伴随苏锦进入黑甜梦乡。
但或许是听多了,她慢慢也知道一些浅显的医学原理。
比如这时候,她就能判断出来,南时并不是普通的醉酒,他这显然是酒精过敏后的休克症状。
而?严重的过敏性休克,一定程度上会使人死亡。
这一刻,苏锦也顾不上什么前世的旧恨了,她忙快步来到南时身边,用力将他扶坐起来。
然后掰开他的嘴巴,防止他呕吐或是痉挛咬伤舌头。
人高马大的青年打着寒颤,闭着眼,四肢蜷缩在一起的不住颤抖的样子,看着莫名像一只可怜的淋了雨的大狗。
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他明知喝了酒会过敏,却还是喝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苏锦也没心思深究,她之所?以会回头会救他,只是出于基本的道?德罢了。
不论躺在这里的是谁,只要她看到了,她都会救。
唯一不巧的是,现在她救的,是上辈子为了苏明月而?数次针对她的仇人。
苏锦摸出手机,准备打120叫急救车,刚按亮屏幕,依靠在她臂弯的男人似乎恢复了些神智。
他额头都是冷汗,嘴唇开合,发出几个模模糊糊的音节:“药……衣服……”
手?一顿,苏锦把手?机收起来,伸手去摸他衣服口袋。他穿的是嘻哈风的运动套装,上衣两个口袋浅,什么也没有,最?后在裤子口袋翻出一个小白瓶。
苏锦看了眼药名,确认是抗过敏的药,按照上面的用量倒出几粒出来。
“没有水,你干咽吧。”到底还没忘上辈子那些恩怨,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她将药丸直接塞进青年嘴里,看着他艰难的将药咽下。
救人救到底,苏锦还是等了一会,等南时过敏的症状减轻,人差不多没事,这才站起身。
刚抬脚,身后青年虚弱的嗓音便钻入耳中。
“你……等等,别走……”
苏锦没理,恍若未闻。
红发青年仰着脸,望着前方那逆着光的纤细背影,重重喘了口气,使劲说道?:“我知道、你的项链在哪里。”
下一秒,少女猝然停步。
南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细微的笑?容,他迎上少女清亮的眸子,再?次重复道?:“我知道,我看见了,你的项链被谁拿走了。”
*
助理回到三十二楼,向贺临青汇报工作事项后,突然想起什么,道?:“先生,我刚刚在楼下撞见苏锦小姐,她像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话音刚落,助理又?觉得不妥。
这种事实在没必要和先生说,恐怕先生连苏锦是谁都不记得了。
没想到那边对着电脑办公的男人却立马抬起头来:“苏锦?她怎么来这里?她一个人还是和谁?有什么麻烦?”
男人浓眉皱起,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助理愣了愣,虽觉诧异,却还是如实回答道?:“我稍微了解了一下,苏锦小姐是今天楼下办宴会的苏家养女,她说在宴会上丢了一条项链,我问要不要帮忙,她拒绝了。”
顿了顿,助理又?补充道?:“不过苏锦小姐看起来很伤心,那应该是条很重要的项链吧。”
也正因为她神情里的悲伤太真切,他才一直记在心上,以至于在先生面前说出这种无关工作的事。
也不知先生会不会觉得他失职,助理心下暗道?。
然而下一瞬,贺临青便推开电脑站起了身,他黑眸幽深,沉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去机场吧。”
助理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不是在说苏锦小姐吗?怎么一下子又?到机场?
不料贺临青下一句便是:“顺便去宴会看看。”
助理:“……”
先生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
两人很快来到十二楼苏家生日宴上,可一进门,整个会场气氛却极为诡异,莫名沉闷不说,宴会的主人苏家人也一个都不在。
助理转了一圈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回来将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贺临青。
话刚说完,就感觉浑身一个激灵,贺临青浑身气压瞬间变冷,那冷气冻的人话都不敢说了。
旁边,正好有几个凑在一起讲八卦的女人。
其中一个道:“我早听说了,苏家养那个孩子就跟养宠物似的,给口饭,让上学,其他都不管的,现在亲女儿找回来了,哪里容得下她。”
另一个道:“我看养女也不差似亲女儿啊,脸长的确实漂亮,我之前还挺说,他们家养孩子,是准备给苏小少爷当老婆的。”
“哪能呢,人豪门瞧得上个孤儿?我可看见了,苏小少爷对那个养女大呼小叫的,一点尊重都没有。”
“唉,说到底还是层次不同?,一个孤儿,一个豪门,攀不上的。”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突然一股冷意袭来,往边上一看就见一个面貌俊美的男人,正冷冷的盯着她们,一张俊脸结了冰似的。
那眼神可怕的很,看的人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得罪了他。
不说气质,光是身上那件高?定西装,明眼人一眼就就知道贺临青绝对非富即贵。
那几人眼力见儿不差,看出这男人不好惹,都悻悻闭上嘴没再?说了。
等贺临青离开,才小声议论起来:“刚刚那是谁?一身气势也太强了。”
“肯定是咱们惹不起的,以后少说两句。”
“我就挺好奇,那人是看不惯咱们八卦,还是和那养女有交情?”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啊,那养女以后肯定不差,她是真有魄力,要我是她,可做不到这么干脆离开。”
另一边,贺临青听说苏锦早走了,便也没打算留了。
他声音冷的结冰:“走。”
助理问:“不和宴会主人打一声招呼?”
贺临青没说话,只瞥了一眼他,眼底就差明晃晃写出三个大字“没眼色”。
助理莞尔,这下算是摸出点东西出来了。
贺临青习惯深藏情绪,他在外表现大都疏离有礼,叫人摸不透心思。这助理跟他久了,多数时候仍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可今日说到那位苏锦小姐,先生的表现却出人意料。
总觉得以前的贺先生像一尊神,无情无欲,无悲无喜。今日的贺先生则像个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样一想,当日三小姐带室友来做客,显露出的那些异样或许也找到原因了。
两人从宴会大厅出来,刚出门没两步,贺临青身形陡然一滞。
助理疑惑道?:“先生?”
男人没说话,只无声望向一个方向,唇线无意识绷紧。
助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通往洗手?间的走道上,出现两道身影。
娇小些的少女双手挽在红发青年的臂弯里,两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姿态亲密无间,仿佛一对恩爱无比的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了~
下章项链就回来了!!
还有,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固定为晚上九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