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朵拉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东罗马帝国的平行时空。

身体只觉得发软,明明她上一秒还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参观圣索亚大教堂,怎么就跑到了拜占庭时代。

大脑里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却被一个男人一把搂住。

“哎,你做什么呀!”

“艾尔莎,你刚喝完酒还晕着吧,快躺下...”男人将她抱到床上。

借着烛光,斯朵拉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一副西方人的面孔,高挺的鼻子,金棕的卷发,比博物馆里的雕塑还要英俊。

男人扶着她,温柔的说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君士坦丁堡了,你今夜就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哎?等会,你谁?

斯朵拉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男人,艾尔莎又是谁?这具身体的记忆她一点也没有继承。

犹豫间,忽然觉得下腹部一阵绞痛,好疼...

痛感越来越强,像有一个铁锤一阵一阵抡着她的腹部。

汗珠从她的额上滴落下来,斯朵拉抓着床单,她痛苦的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男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股热流从她身下袭来,疼痛扭曲了她的身体。

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她的身体,内脏仿佛都要被捏碎。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房间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

“母亲..不要丢下我...”

“今天是你第一次表演的日子...”

“去往东方的船,我已经找好了...”

“你一定,要走好你的路...”

“不要走!”

斯朵拉从尖叫中醒来,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面孔陌生又熟悉。

最后那个男人好像和她说了什么,唔...整个身体都好酸痛。

“艾尔莎,你终于醒了!”

斯朵拉抬起头,看见一个略十七八岁金色卷发的女孩坐在身边。

女孩身材娇小,浅棕色瞳孔楚楚可怜,脸颊上的雀斑将白皙的她衬的俏皮可爱,眼下还挂着两滴泪珠。

她穿着一件白色长款丘尼卡宽袍,腰间和胸下系着两条彩色饰带,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

女孩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斯朵拉的额头:“哎,你已经不发热了怎么还痴痴傻傻的?”

“你是谁?”斯朵拉警觉的看着她,自从那晚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到床上,她就经历了非人的痛苦。

金发女孩似乎比斯朵拉更诧异:“艾尔莎!你真的是糊涂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安东尼亚。”

艾尔莎?安东尼亚?

斯朵拉忽然在地上看到了一滩血迹,她抓住安东尼亚的胳膊,冷冷质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安东尼亚被吓得气都不敢喘,她咬着指甲,小声的说道:“是...比利,他给你灌了打胎药,你前两天流产了,烧了两天两夜,我差点以为你就要死掉了...”

什么鬼

斯朵拉瞪大的眼睛,原来穿越那天晚上碰到的男人就是比利,居然直接弄掉了她的崽崽。

虽然这个身体不是她的,但是那晚的痛楚可是让她刻苦铭心。

她想办法支开了安东尼亚,在屋里四处翻找着,竟然让她第一天就受那种罪,她一定要这个比利加倍偿还。

找到了!

于是,在中世纪满是泥泞和马粪味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名拿着柴刀,还一边逢人就问“比利在哪儿”的凶猛少女。

斯朵拉提着刀穿过布满香料的巷道,走过摆满鲜花的店面,一群人在街角的广场拿着书本高声谈论,与推着彩色大理石的石匠和运水的水夫擦肩而过,来到了君士坦丁堡的主干道--梅塞大道。

而在梅塞大道的尽头,一处白色塔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尽管这周围的中世纪风情魅力无限,但是她现在只想砍了那个狗男人。

“艾尔莎!”安东尼亚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斯朵拉的胳膊,“亲爱的,你怎么提着刀就出来了。”

斯朵拉不满的挥舞着手中的柴刀:“安东尼亚,我要宰了比利那个混帐,你立刻告诉我他在哪!”

安东尼亚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

“唷,这不是莳萝巷的艾尔莎和安东尼亚?”斯朵拉寻声看去。

一个穿着黄色菱格纹丘尼卡,斜披着白色短斗篷腰间佩剑的棕色卷发高个男子醉醺醺的向这边走来:“我以为你们晚上才做生意?不过,听说艾尔莎最近不怎么露面啊?”

“尊敬的萨马尔大人。”安东尼亚走上前,昂着头说道,“那么您是在大白天酗酒是又被赌钱输了么?”

周围人群听完这话发出一阵哄笑,只见萨马尔面色发青,嘴唇抽搐,一把揪住安东尼亚的领口:“你也配嘲笑我?”

“你又是什么东西?别挡我们的道!”斯朵拉拿着柴刀指着着萨马尔的脖子,“放开她,听见没有!”

“开个玩笑嘛...”萨马尔紧张的看着斯朵拉,小心翼翼地放开安东尼亚的衣服。

斯朵拉建见状便放下了刀,可反手就被萨马尔擒住,被他恶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他正要动手,不远处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萨马尔大人~”

一辆马车横在路前,从马车里下来一位深褐色卷发的丰腴妇人。

妇人二十七八模样,身着白色长窄袖丘尼卡,外套着深蓝色褶皱镶边宽短袖斯托拉长裙,系着一条皮质腰带,腰带正中嵌着一颗红宝石。

这妇人缓缓的走过来,腰肢细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深邃眼窝下的那颗泪痣让人让人尤为怜爱。

“您不是应该在贝利斯图的法学院么?”妇人看着萨马尔问道

“喂,我说,赫提斯,你管得可真宽。”萨马尔看来并不服气,“你没看到她拿着柴刀到处砍人么?”

赫提斯默默扶起地上的斯朵拉,头也不抬的说道:“是吗?可是我并未看到有人受伤,我的妹妹不懂事我向她替您道歉。哦,对了呢,不知道您父亲知道您回来了会怎么想呢~”

萨马尔面色难看,他是萨马尔家族的私生子。

老萨马尔伯爵,也就是他父亲,政治水平并不突出,且妻子也仅仅孕有女儿,这个私生子反而成了家族的希望。

而在罗马,成为一名法官是至上的荣耀,老萨马尔也费劲心力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贝利斯图的法学院。

在那里,经过系统的拉丁语和法律教育后,最优秀的学生才可以进入君士坦丁堡大学学习,从而成为罗马帝国的法律人才。

而眼前的这位醉醺醺的萨马尔,显然是从贝利斯图溜了回来,要么是被赶了回来。

赫提斯行了一个礼:“萨马尔大人,您还是快回吧,难不成还要总督大人给您道歉?”

萨马尔憋着一口气,脸涨的通红,赫提斯虽然地位不高,却是阿普塞罗总督的情妇。

好巧不巧,老萨马尔正是总督的手下,萨马尔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开。

“还不上车?”赫提斯催促道。

斯朵拉就在一脸迷茫的情况下跟着安东尼亚坐上了这个所谓的姐姐的马车。

赫提斯一脸的担心,牵着斯朵拉的手,叹了一口气:“哎,咱们做妓/女的,最怕就是动感情。我当时就看不惯那个比利,好不容易将你赎身出来,你竟然要和他私奔...现在可好...”

安东尼亚抽噎道:“夫人,艾尔莎流了好多血,我以为您都要来不及赶回来了...比利还卷走了艾尔莎的积蓄...呜呜呜呜...”

斯朵拉再次震惊了,她严重怀疑自己在现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如此惩罚自己?

别人家穿越都是大小姐,贵妃,女帝,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罗马妓/女身上!

而且来的第一天就情人强灌打胎药,情人还携款私逃!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太惨了吧。

她烦闷的看着窗外,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斯朵拉的腹部又传来一阵绞痛,低头一看,鲜红的血顺着白袍低落在马车的毛毯上...

她直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