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敷衍地带过了路妈说的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四人走出车站便拦了个车回去。

等到了家?里?,路妈要去做饭了,Anni便跟在路妈后边进了厨房,看着她做饭,路爸也跟了过去,路远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先?回了卧室整理行李。

他只拿了些近几天需要用的东西出来?,其余的都还放在行李箱,等收拾好以后,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又?看了看A市的租赁信息。

路远要去的医院在A市市中心地带,那?一片是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房价高得离谱,估计租房也好不到哪去,他连着看了几个,不是太贵就是太偏,没有找到满意的。

唯一能接受的大概只有合租了,但他这种性?格,还有取向的问题,找男找女似乎都不太合适。

路远正为此时发着愁,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竟然是苏宇哲的。

他当初火急火燎就出了国?,也没时间和苏宇哲好好道别,就连徐小清都没能抽出时间送他去机场,几人这几年倒是有联系,但因为时差,再加上他不爱主动联系人,联系的频率很低。

路远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

“喂?哥,你是不是回国?了。”

“嗯,刚回没多久。”路远回道。他没问苏宇哲怎么知道的,下?飞机后他拍了张机场的照片发在朋友圈,苏宇哲估计是刚刚看见了。

“哎呀,你回来?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们,我们去接你呀。”

“我回老家?,通知了你们也接不到我。”

“回老家?了啊,那?你以后准备去哪儿?”苏宇哲问道,“不会就待在老家?了吧,那?可太屈才了。”

“我准备去A市,已经联系好了。”路远说完报出医院的名字,苏宇哲立马兴奋地叫了一声。

“哇,那?可是家?厉害的医院,你什?么时候来??”

“过几天吧,还在找房子。”

说起这个,路远又?有些苦恼了,挑选的几个地方虽然贵了点,但他也不是负担不起,只是觉得他一个人没必要住那?么好的。但如?果不住,又?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那?一片是市中心,房子不太好找吧?”苏宇哲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继续道,“我有个朋友是做这个的,他在那?里?有好几栋房子要租,要不我帮你问问?”

路远听?完,也觉得心动了,回道:“好。”

“你把你要求告诉我。”

路远和苏宇哲说了自?己的要求,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直到Anni来?喊他出去吃饭了,才挂断了电话。

晚上的时候,苏宇哲就帮他问到了一个房子,五十几平米的小公寓,虽说在市中心边沿,但交通挺便利,坐地铁去医院半小时左右,开车更快一点,路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定好了第二天的车票。

他将Anni暂时放在了父母家?,等Carrie过来?再做打算,自?己先?去了A市。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个城市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即使是这种没有任何特点的工作日,高铁站也人满为患。

出了高铁站,苏宇哲在外面等着他,见到他后招了招手走过来?。

看见苏宇哲,路远有些意外,苏宇哲和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穿着变得……朴素了不少,甚至还戴上了细框眼镜,完全遮住了娃娃脸透出的稚气?。

察觉到路远的表情,苏宇哲笑着说:“你被我的美貌征服了吗?”

“……你变化不小。”

“最近看上一个人,我正在追他。”苏宇哲说完,看见路远很快变了脸,无所谓地解释道,“别想多了,你出国?以后我就从?良了,这次是认真的。”

“那?你加油。”路远说。

苏宇哲没在这事上说太多,路远也没兴趣问,两人便说起房子的事。

那?房子有过简单装修,家?具也很齐全,到了地方,房东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路远绕着房子看了看,觉得很满意,和房东商量好后便签了租赁合同。

一切办妥后,路远简单收拾了屋子,又?和苏宇哲一起在附近转了转,直到傍晚的时候,两人去附近一家?餐馆吃了晚饭。

“你明天就要去医院报道了吗?”苏宇哲问。

路远点了点头?。

“哎,以后你就不是学生,而是一个社会人了。”苏宇哲夸张地说,“我真的佩服你,别人五年才能学完的东西,你三年就搞定了,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叫你哥了,是不是该叫你路博士?”

路远没说话,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坦然面对别人的夸奖,而且,他其实早在三年前就有过四年工作经验了,与其说是从?学生过渡到社会,倒不如?说是回归社会。

他觉得有些尴尬,好在菜在这时候上上来?了,苏宇哲没再继续调侃他。

在国?外的时候,路远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除了Anni和一些老师,他几乎没和其他人深度接触过,更别提一起吃饭了。

这次的晚餐他吃得还挺愉快,临别前,苏宇哲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这次回来?,就不怕再遇到丁向宁吗?”

路远怔了怔,他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现在陡然听?到,心里?似乎也没什?么触动,刚出国?的时候苏宇哲和他说过,丁向宁回学校后找了他和徐小清不少次,企图通过他们联系上自?己。

那?段时间他几乎不和国?内任何人联系,直到半年以后才陆续联系上,丁向宁这三个字也再没在他耳边出现过。

他没想过再遇到丁向宁的事,或者说,他觉得没必要想,现在的他实现了理想,也变得足够优秀,他有完全的自?信过好自?己未来?的生活,而丁向宁于他而言,已经连一块绊脚石都算不上了。

路远垂下?眼眸,平静地说:“你不提起他,我都忘记这个人了。”

和苏宇哲告别后,路远回到家?,跟家?里?通了电话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他赶去了医院,跟着医务处的人到了自?己的科室,和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时隔三年,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新同事都挺友好,主任姓李,等他介绍完后将他叫了过去,又?招手唤来?另一个医生。

“小路啊,这个是彭医生,你刚来?医院,先?跟着他吧,也熟悉一下?医院工作。”李主任吩咐完便离开了。

路远看了彭医生一眼,彭医生摘下?口罩,笑着道:“你好,我叫彭真,真实的真。”

路远点了点头?:“你好,路远,以后多关照了。”

彭真没再闲聊,拿过文件夹道:“走吧,先?和我一起例行查房。”

大医院和普通医院比起来?要拥挤得多,病床几乎没有空的,路远认真地跟在彭真身旁,将病人情况大致了解了一遍,等查完房,两人才重新回到办公室。

看着一脸严肃的路远,彭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已经做得很好了。”

路远神色松了松,他其实没有紧张,只是太久没接触这种环境,下?意识绷紧神经而已。

……好吧,或许还是有点紧张的。

“你之前是在A大上学吧?”彭真随意地问道。

“嗯。”路远说。

“那?我勉强算你学长了,不过你升学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毕业?”路远有些意外地看着彭真,要按彭真这么说的话,那?他得有三十多岁了,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过了三十岁的。

像是看出路远的疑问,彭真靠到椅背上,悲怆地回道:“明年我就三十五了,哎,岁月不饶人啊。”

路远没忍住笑了:“没关系,完全看不出来?。”

两人没闲聊多久,彭真要去为手术做准备了,他今天有好几个手术,忙起来?几乎见不到人影,路远新上任不久,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忙碌了一整天,他终于找回了当初的工作状态。

工作步入正轨,路远的生活也充实起来?,他暂时还不能接手术活,主要跟着彭真帮他忙,很快过去了三天,这天夜里?,路远和彭真一起值夜班,忙到将近十二点时才终于空闲下?来?。

“现在应该暂时没什?么事了。”彭真说完,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路远,“你要是觉得累,就去值班室休息一会儿吧。”

听?见彭真的话,路远勉强清醒了一些,他坐直身体,摇了摇头?:“我没事。”

彭真笑道:“你第一次值夜班,熬不住也正常,不想回值班室就在这里?趴会儿也行。”

路远觉得有点窘迫,但他实在困得不行了,硬撑着也没意思,便听?话得趴在桌上闭上眼睛。

重生以后,他的生活一直很规律,已经很长时间没熬过夜了,今天突然值起夜班,他确实有些熬不住,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听?见有人说急诊室那?边送来?个病人,因为打架斗殴导致脾破裂,出血很严重,要立马抢救。

路远几乎立刻清醒了,彭真已经急匆匆地朝外走去,他也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跟在彭真身后。

直到走出电梯,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医生,暂时还不能进手术室,这抢救的事儿压根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有些尴尬地朝彭真看了眼,彭真也只回了他一个微笑,没说什?么。

彭真迅速为手术做准备去了,路远站在电梯门口,看着手术室发了会儿愣,准备等清醒一点就回去,“叮”的一声,一旁的病人专用电梯打开了,两个医务人员推着推车急急忙忙赶出来?。

另一扇电梯门紧跟着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停在电梯门口,又?回过头?冲电梯里?吼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保护不好,要你们干嘛啊?”

这个声音……路远睁大眼睛,朝旁边看过去,丁向宁皱着眉,瞪着还在电梯里?的人:“赶紧滚!”

电梯里?的人一声不敢吭,丁向宁沉着脸,等到电梯门自?动关上,转身朝手术室走过去。

刚刚惊讶的感觉只一瞬间就消失了,路远平静地看了一眼丁向宁的背影,扭过头?按了电梯的按钮。

正等着电梯上来?,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医生探出头?来?左右张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路远身上:“哎,那?个医生。”

听?到声音,路远朝她看去,她招了招手继续道,“彭医生说让你赶紧做好准备,进来?帮他。”

突然得到这种机会,路远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接受了,他扫了丁向宁一眼,丁向宁脚步没停,看起来?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毫无兴趣。

“好。”

话音刚落,丁向宁猛地顿在原地,转过身朝他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字就听出来了耶//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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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程灼作天作地,终于作到连他亲爹都受不了,狠心送到条件艰苦的乡下“忆苦思甜”,他打定主意跟他爹对着干,在乡下也不安分。

一来二去,招惹了村里的弟弟原雨。

年轻多好啊,心动的时候按着人就亲了下去,完全没想过后果,反正亲爹总要来接走他,天高路远,走了就是一别两宽,此生不会再见。

那时候,程灼是这样想的。

可谁知道,多年后,弟弟居然真的来找他了。

在他朋友的生日宴上,程灼左右坐着花枝招展的夜场公主,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一脸冷笑的原雨,这些真的不是他叫来的。

文艺版文案:

那一夜星海煌煌如被,程灼把他带到田埂上,借月色诉说爱意。

临走前他说:等我回来。

而后一别多年——

原雨傻傻地等,等天真沉淀成世故,他从田埂上站了起来。

原雨想,他们两个之间这场经年旧梦,最终总要有一个死去。

他烧尽他,或是他浇熄他。

「你于我,像一把烈火,烧尽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