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言渺也没想过他会轻而易举就放过她,可靳承寒的回答却多多少少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欠着,等到时候再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沈言渺:“……”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连本带利她要怎么还?

出于律师的本能,对于这种表述不明的条款,沈言渺下意识地就想要追问,但很明显的,靳承寒并不想给她机会,抬腿就往门外走去。

喂,她话还没说完呢!

“等一下,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沈言渺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靳承寒却倏地停下了步伐,来不及收住脚步,她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鼻子生生磕上他的后背,疼得眼泪直往外涌。

“老头子下周要回国,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靳承寒冷冷出声。

沈言渺也是愣了愣,算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靳老,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垂了垂眸,沈言渺想也没想就回答,又生怕他不相信似地强调:“不会乱说话,不会自作主张,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那就好。”

靳承寒冷冷睨了她一眼,只扔下这一句,就长腿一迈走进他的专属电梯。

沈言渺正要跟上,他却按下关门的按钮,冷然出声:“我记得你刚才说要自己回去。”

“……”

沈言渺愕然。

他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属林黛玉的吗?

靳承寒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好心提醒她:“如果现在去走楼梯的话,在大楼门禁之前你应该还能出去。”

“你!”

这里可是二十六层!

沈言渺气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

一旁的员工电梯早就停了,靳承寒的电梯又有指纹身份识别,除了硬着头皮爬楼梯,她还能有什么选择!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不明,沈言渺累得喘着气四周望了一圈,然后在角落里发现了自己的车子。

大概是靳承寒派人替她从法院将车子开了回来,车门没有锁,车钥匙连着她落下的包包一起,整齐地搁在驾驶座上。

直到坐进车子里,心脏还在因为爬了二十多层楼梯而不规律地跳动着,沈言渺深深吐了一口气平复呼吸,然后隐隐感觉到左脚掌上似乎有些痛。

借着灯光,她看见单薄的拖鞋底上依稀渗出丝丝血迹,大概是刚才不小心踩到碎玻璃之类的了。

她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沈言渺眉头微蹙,深深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前应该看看老黄历。

她无比沮丧地想着,然后掏出手机给助理姑娘留了一条语音。

而,车库的另一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靳承寒冷冷地盯着车窗外,将她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对工作说一不二,对丈夫从不上心,受伤不哭不闹,强硬到不像一个女人,却甘愿委曲求全守着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沈言渺你真的……就只是为了钱?

脚上有伤的缘故,沈言渺一路上都将车子开得很慢,车子缓缓停在南苑别墅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听到她泊车的声音,吴妈连忙迎了出来,却在瞧见她脚上的伤时大吃一惊,急急忙忙找来了医药箱。

沈言渺原想说就这么一点小划伤,消消毒擦点药就行了,吴妈却一脸严肃地回绝,沈言渺知道她是好意,也就随她去了。

结果就是,白色的纱布在她脚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吴妈一边小心地帮她包扎,一边念叨说:“少奶奶您放心,这伤药是我问了很多医生才买来的,家里常常备着,很快就会好的,而且不会留疤。”

沈言渺笑了笑,问:“好端端的,家里买那么多伤药做什么?”

吴妈似乎怔了怔,又慈声一笑:“买来备着,总能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