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最多不过就是被你嫌弃多事。\"
沈言渺细眉微蹙好像有些苦恼,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这一件又一件的闹心事接踵而至。
所以总让人觉得心神不宁,患得患失,不由自主就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如果我不说,我害怕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沈言渺严肃又郑重其事地出声,她目光定定地望向他眼底,几乎是有些请求地开口:\"靳承寒你就答应我,答应我你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因为我将自己置于任何险境!\"
\"……\"
靳承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他目光灼灼地将她所有的担心和焦急都收入眼底,忽而薄唇轻勾地抬起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像无奈。
更像妥协。
\"好,虽然我已经答应过你一次,但我还可以再答应你一次。\"
靳承寒眸光深邃似海地低了低头,他轮廓分明的下颌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望着不远处外科门诊的办公室挂牌,沉声说道:\"沈言渺,我发誓,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永远都做你的药!\"
\"靳承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已经都全部录音了,你要说话算话!\"
沈言渺眼底有狡黠的笑意一掠而过,她洋洋自得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就停在录音结束的界面。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的录音,音频时长不多不少刚刚好是十三秒十四毫秒。
\"靳大总裁,我现在可是有证据的人了,你要是敢出尔反尔,小心我告到你倾家荡产!\"
沈言渺当即就像是什么阴谋得逞一样,她巧笑嫣然地将手机紧紧抱进怀里,就好像揣着什么保命符一样,要多宝贝就有多宝贝!
靳承寒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他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抱着她往外科门诊走去,想了想还是出于好心,淡淡地提醒了她一句。
\"沈言渺,这又不是什么契约合同,我们也都没有签名授意,光凭一段录音就想让我倾家荡产,我在你心里就有那么穷吗?\"
这是穷不穷的问题吗?
这么久了,他靳大少爷的理解能力还是这么无敌!
听他这语气,就是凭着自己家大业大,所以觉得违背自己的保证誓言,也没有什么关系呗!
\"靳承寒,如果你是抱着这种一心想要倾家荡产的想法,那我跟你说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啊?\"
沈言渺原本乐不可支的小脸儿顿时就垮了下来,她神色严肃地望着他,一副这个人欺骗我感情的怨愤模样。
\"笨蛋,不是你的话没有意义,而是你的把柄没有意义。\"
靳承寒满面春风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他就好像新年讨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心满意足地砸吧砸吧嘴巴,仔细感受着唇齿间残留的最后一丝甘甜。
靳承寒其实很喜欢看她不经意的一些小表情,尤其是被他欺负时,明明气恼却还没有办法反抗的小委屈样子。
就好比现在。
\"如果我打定心思不遵守,那么所有的承诺和规则对我来讲,都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具备丝毫约束力。\"
靳承寒痞里痞气地侃侃说道,明明是那么没有道理的谬论,却偏偏被他宣扬得那么理所当然:\"所以沈言渺,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留什么证据,还不如趁机说两句好听的哄我开心,来得效果更好!\"
\"真的?\"
沈言渺细眉微蹙似信非信地反问了一声。
\"当然!\"
靳大总裁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举动有多么无赖,他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你要是能把我说开心了,别说是答应你一个要求,十个也没问题!\"
听上去好像很划算的买卖。
可是……
沈言渺微微思索了片刻,而后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她认真地说道:\"不合理,判断依据过于主观,我怎么知道你开心没开心,你要是耍赖我能怎么办?\"
而且根据他的以往表现,这个可能性那很显然……极其高!
\"放心吧,我耍不了赖。\"
靳承寒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她的思虑周全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她把自己所有的戒备心都放在自己身上而感到凄凉,他循循善诱地继续说:\"你现在就靠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你见过当着监考老师的面,还能堂而皇之作弊的考生吗?\"
\"对啊!\"
沈言渺顿时恍然大悟地反应过来,她就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生财之道一样,两个大眼睛都快笑得眯到一起,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靳承寒,那你走快点,我脚疼得厉害,你快点带我去见医生!\"
夜间。
外科值班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医生,她小心地看过沈言渺脚上的伤口之后,声音淡定地说:\"只是脚掌受力时间太长导致的擦伤,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血泡需要用药化开,这样才会好得快一些。\"
女医生说完就从一旁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她用棉签沾了些不知名的红褐色药水,然后提前预警告知:\"药水浸染伤口可能会有些疼,请家属帮忙按住她的腿。\"
靳承寒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心,他微微俯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压上她的膝盖处,另一只大手则严严实实地遮在她眼睛前:\"疼就出声,咬我也行,我不会嘲笑你。\"
\"没……没关系……\"
沈言渺坐在冰冷冷的病床上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磕破点儿皮嘛。
她可是连孩子都生过的人,这点疼算什么?!
但事实总容易让人打脸。
\"嘶……疼……\"
药水刚刚碰到脚掌的那一刻。
沈言渺就立即条件反射一般缩回了自己的脚,俏丽的小脸上迅速渗出一层薄汗,她觉得自己甚至都能听见皮肤被药水腐蚀溃烂的声响。
平白在脑子里炸出一个疼字!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沈言渺连忙满是愧疚地道歉,她手指紧紧攥着诊室雪白雪白的床单,重新视死如归地将脚掌伸了出去。
女医生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她又重新换了一个新的棉签,想要靳承寒稍微用点力气,不然这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结果还不等女医生开口。
靳承寒就先一步浓眉紧拧着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先停一下,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掌心她飞快颤动的眼睫。
明明那么怕疼,但也没有说要喊停。
固执得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