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华的话真是很犀利的戳了下?去。说着无语,但是听着的那个人现在脸色灿烂得好似被打翻的调色盘。笙歌左手不自觉捏拢成拳,手?掌攥紧了袖角隐隐颤抖着。
昨天夜里的情况反复再一次重现,灼人的体温和那些恼人的行?为……
“不——”笙歌僵直的吐出这个字来,那样子任谁都察觉的出她所有反常。但也就只是那一瞬间的不自觉而已,那些脆弱的情绪立即被她收敛调整,正了神色,她叮嘱着蒋丽华道:“你若是想去就去吧,早些去了,早些回来。不要?故意贪玩,耽误了时间。”
“哎?……”
小天子失望的做出包子脸来,笙歌笑?笑?本想捏她脸颊,那边严申则突然探过身子来,隔着一副棋盘指尖抵在她脖颈上,“笙歌大人昨日被什么咬了吗?”
“……!”
不提还好,这么一说蒋笙歌就完全呆住了。严申猛地加大力道在她脖侧按下?去,惊得笙歌猛地回神,狠挥手拍掉严申的爪子,站起来瞪人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
偏了偏头,严申还是那么和谐的微笑看?她,“怎么,莫不是秋蚊子么?看?来昨天是惹得您火气很?大啊。”
脸色难看的笙歌闭了闭眼,神色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她转头向蒋丽华闻声道:“丽华,不是说要?出去吗?先去将衣服换了吧。”
蒋丽华垫着脚尖伸手在笙歌脖侧刚才严申按的那处点了点,歪头失望的问,“姐你不陪我去吗?”
避开了小兔子天子的动作,她依旧温声却坚决的说:“我不去。”
……
单纯的小兔子最?终被心思?沉沉的阴谋家给送走了,笙歌还没能说什么,严申就先开口,似笑非笑?的样子,“笙歌大人。”他唤,声音低低浅浅的好像压住了心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让笙歌心里顺着为之一抽。
转过头去就被他捂住了眼,掌心微热贴着皮肤,感觉靠的很?近,“怎么办,不论如何想要要?的,都是得不到的?哪怕她身边没有别人了。”
严申松开手?掌,笙歌张眼时他的脸近在咫尺,“为什么放由他,为什么还能够容忍?笙歌大人,黎星刻在你心里是什么概念?”
“阿申,你知不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想法是以什么为重点的吗?”笙歌退出一步去,正视着他问。
“……”严申不答,等她继续说。
“不想死。因为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她言到此目中冷色凛然,傲慢如斯果断决绝,“但我此生仅有一件事没完成,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容不下?了。”
“……呵——”闻言他转过身去,走向水榭的门边,“不如臣替您去探望一下?黎大人吧。怎么说,也是因为您让他跪了那么久才染疾病成这样的。”
“……”
笙歌没有回声,算是默许了。
严申拉开门时,外面的光线忽然倾泻进来,堪堪落到笙歌面前一步远,然后被齐齐隔断。待门再关上,光芒又远了些,更变为了零零碎碎的光斑投下?。
笙歌走到窗边去将挂着的鸟笼拿下来,隔着笼子逗弄着里面的鸟儿,那副轻轻浅浅的样子像是悲悯又像是冷心。
打开笼门将那两只娇生惯养了些日子的鸟放走,立在窗边看着它?们飞远直到在看不见。长时间被喂养的鸟早就不知道怎么在没有人类定时投放食物的野外活下去,现在将它?们放走将得到的结果?只能是堪堪过了秋季然后死在寒冬里。
“哐——!”
面无表情的笙歌狠狠地将手?里鸟笼往地上砸去,软金属制的鸟笼撞在地上轻易地变得面目全非。
明熏叩门后轻步走上来,躬身向笙歌禀报道:“大小姐,梁医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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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拥抱住的人,仅仅是梦里的话,那么就不想要放你走,想要永远抱住,去掉相隔阂的衣料汲取你的体温,别离开,笙歌大人……您是臣的。
皱紧眉头醒来,额头胀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入目的是满目暗色的房间,——梦醒过来了,身边她根本不在。只是个梦啊……也只可能是个梦吧?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她一定会将自己杀了的。
轻声自嘲笑一声,黎星刻无力的抓了抓左手,现在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他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吞龙殿外了,但是记得清楚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梦,他……
“……”闭上眼,他没能再往下?想下去。
这一觉起来一身的汗弄得浑身难受,决心先去洗澡。黎星刻揉着额角,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浴室。
打开喷头,热水喷洒下?来打在身上,从头顶一直蜿蜒顺着身体的线条滑下?去。
水雾漫漫萦绕盘亘占据了整个浴室,黎星刻抬手撑着额头忍不住又回忆起那个梦来。在梦里笙歌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如同是一层拆不去的网。
探手在他额头,而后清清淡淡的说了什么。相濡以沐的感觉让他上瘾样不舍的放开……
那个梦太过真实,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诚惶诚恐。却又忍不住想,……若是真的,多好?
“真实的……”打断自己的想法,他下?意识抬手要?按上昨天梦里被笙歌咬过的锁骨边,想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是……
“——!”
黎星刻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指腹触及时真实的传来了隐隐痛觉,低头看?去自己锁骨处真的有一处咬痕。
带有血丝的伤口边缘隐隐泛青发紫,——这个事实让黎星刻懵了。
“……是真的?!”
并不是梦,昨天晚上他真的对——
这一回他不知是病了还是尴尬的原因咳嗽了起来,脸红的回忆起昨天担心自己有没有弄痛她。
“——不对!”
懊恼的捂住脸,重点根本不在这里!那种事?情,做出了那种事?情来自己竟然……
靠在一边,黎星刻捏紧了拳头狠锤在墙上,做出了那种事?情,他竟然并不觉得后悔。
“不可以。”
越发纠结起来,又是一拳砸在墙上,他警告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认为?!这种行?为……不应该!”
……可是真的忘记不了,那种感觉。上瘾一般的迷恋,忍不住回味……忘不掉。
……
“星刻大人,圣上来了。”
有人这么说道,在床上躺着的黎星刻愣了一阵,继而应道:“请圣上先……”
“星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蒋丽华就已经先推了门探身进来,四处望望目光落在床上的黎星刻身上,“感觉好点了吗?”
“劳陛下?关心,臣没事?。”黎星刻略略笑起来,看?那样子还有些虚弱。
坐在他床边的蒋丽华纠结不安起来,“那个……本来想要让姐一起来的,可是可是她怎么说都不来……”
“呵——”黎星刻无奈苦笑,而后安慰小天子,“圣上不必如此。想来笙歌大人……她必然不想见臣。”
“可是梁医师说,姐姐是想要和星刻在一起的——!”着急得憋红,蒋丽华大声辩驳。之后很认真的看?着惊愕的黎星刻放低音量却不将语速放慢,“梁医师说过的,过去只是误会了而已,姐姐错怪过星刻,可是她就是那样性格的人不会低头的,但是后来是星刻误会姐姐了!”
“她从来都是为我好的,是我无所不能的姐姐。”说到这里蒋丽华低下?头去,显得难过起来,“姐姐一直都很辛苦的,她有很?多事?情要?忙,很?多事?情要?处理。就连现在也是……所以,她希望我开心的话,不论如何都不想哭出来让她难过。我只能实现姐姐这个愿望而已……”
“圣上——”
“星刻!”蒋丽华忽然跳起来,绷着小脸对黎星刻,“如果?是星刻的话,那么我就将姐姐分给你一点点,但……如果?,如果?你让姐姐哭了的话,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臣……”
“圣上怎么能就这么随便的将笙歌大人许给别人呢?”严申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出现,他推门进来时脸上挂着特有的笑?容。
小天子不高兴的反驳,“才没有随便,是很认真的。”
严申不太在意,扫了黎星刻一眼,又悠悠道:“算算时间您也该回去了。圣上可能允许臣和黎大人说些事?情?……”
“……”
黎星刻沉眼看着严申不语,严申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纠结了一阵,小天子点了点头叮嘱黎星刻好好休息之后对严申说:“你要?快些哦,严学士。”
“臣遵旨。”
“……”
“……”
小天子走出去,这两个互相看不对盘的人立刻就沉默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结果?先是黎星刻咳嗽起来,偏了偏头如同无视他一样。
“哎呀哎呀,病得真严重呢。”严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下脸来,“不过还真是可惜了啊,……照你这身子,看?样子这病最?多不出十天也就能够恢复了吧?”
“你就特地说这句话而已吗?”
“哼,”冷哼出声的严申拉长了尾音,“黎星刻,你可知道当时的她在那场政变里,如何了吗?”
“……咳咳咳咳——”攥紧了床单,黎星刻止不住咳嗽,狠狠地瞪向严申的表情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
对此严申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幸好你不知道。如此她只有一人,这样挺好。”
……
作者有话要说:==我越写越那什么了
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