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白小醒意外的是,百里昦渊居然没嫌弃她的字。
他起身绕到白小醒身后,弯下腰,右手将她的小手包住,开始纠正她下笔的姿势。
白小醒的后背贴着他温热的前胸,两人靠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新香味,竟然不觉得讨厌。
不同于在外骑马身处大庭广众之下,压根不会心猿意马,眼下二人独处,有这样的亲密动作难免令白小醒想入非非。
亲娘嘞,她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男生摸手,不过之前都跟便宜师父同床共枕过了,摸摸小手什么的,本来也该没啥,奈何这春色正好,引人无限遐想,能让帅哥教写字,本身也是件开心事儿。
百里昦渊带着她的手又写了一遍“白”字,看起来比刚才的像模像样多了。
他低头问她:“笔拿好,下笔的时候要立着,手不要抖,懂了吗?”
见白小醒红通着大半张脸点头,显然是不好意思了,百里昦渊如遭雷劈一般,脸色骤变,赶紧松开她的手。
气氛有些尴尬,百里昦渊坐下,手放在腿上,手掌有种奇异的酥麻感蔓延。
是他唐突了。小丫头本来就古灵精怪的,心性不似寻常孩童,小小年纪都懂得写话本了,怎会不晓得男女之事……日后相处还要多注意些,莫要再有这般失态。
见他唯恐避之不及,白小醒心里有些许失落,但转念一想此乃人之常情。
十八岁的心禁锢在十岁的身体里,不管怎么装嫩装傻,早晚都会露出马脚,旁人觉得违和才是正常的,若是欣然接受了这番异样,她反倒怀疑百里昦渊有恋.童.癖呢。
百里昦渊握了握拳,脸色恢复如常,道:“你再试试。”
白小醒脸上的红晕褪去,执笔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个“小”字。
百里昦渊坐直了身子,和白小醒保持一定的距离,道:“还不错,你会写自己的名字?”
“会啊。”
白小醒抿了抿唇,挥洒着手中的毛笔,将名字写在纸上。
字丑了些,依稀可辨是个“醒”字,百里昦渊拿起另一支笔,洋洋洒洒写下名字。
那字豪放不羁,浓墨张狂,的确是好字,字如其人。
白小醒微眯着眼,指着第三个字问:“师父,这个字读hao(四声)?”
百里昦渊下巴轻点,道:“不错。光会写名字可不够,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
说罢,他放下笔,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本书放在白小醒面前,白小醒定睛一看,书封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三字经。
“这本书为师送你了。你先把书抄一遍,遇到不会的字便记下来,为师会每晚过问你的功课,到时候可以给你讲解,假以时日,会写的字就越来越多了。”
这书不会是今早买的吧?白小醒捧着崭新的书傻眼了。
当年她还没上小学就能熟背《三字经》,谁曾想如今人变小了还要重头再来一次,总不能直接跟他说这书上的都会读,只是个别不会写吧。
白小醒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师父,这书一定要抄完吗?能不能只抄不大认得的?”
百里昦渊道:“勤能补拙,你多临摹别人的字迹,日子久了自会写得好看。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房练字,为师去后山继续修炼。”
既然他下了“逐客令”,白小醒也不会厚着脸皮留在他屋里,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回房。
关紧房门后白小醒没急着抄书,站在窗边确认百里昦渊走了,长出一口气,躺倒在床上。
真是伤不起,摊上个尽职尽责的便宜师父,往后她还怎么偷懒啊~
从心理层面来说白小醒是抗拒的,但为了应付百里昦渊的检查,丧气了一小会儿之后,她还是起床翻开了书的第一页,边抄边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毛笔字写起来费手,白小醒前面写得又慢又认真,写到最后字迹潦草了不少,抄完一遍《三字经》,她伸了个懒腰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晚,正巧看见百里昦渊归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衣袖上有点点血迹,怕不是又吐血了?唉,依她所见,这绝世神功除了有性命之忧没啥不好。
连续抄了好几个小时的《三字经》,白小醒心平气和了不少。她打开房门迎了出去,一如往常地说:“师父,你回来啦。”
百里昦渊眉头微蹙,道:“饿了吗?为师这就去做饭。”
白小醒刚好饿了,笑道:“是啊,师父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百里昦渊边问边挽起袖子,露出的光洁手臂上竟然有两个针眼大小的紫色伤口。
这怎么看怎么像被蛇咬了。白小醒抓住他的手,不淡定地问道:“师父,你被蛇咬了?”
这点小伤,百里昦渊并不在意,一脸淡然地说:“毒已经逼出来了,不碍事。”
不碍事,不碍事!前两天他吐血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真就不把自己当人了呗,年纪轻轻的瞎折腾身体。
白小醒板起脸,难得严肃,愠怒道:“不行!伤口必须处理,不然感染了怎么办?你看这里都肿了!”
屋里光线不好,白小醒不小心按到伤口附近,百里昦渊倒吸一口凉气,由着她拉自己回房,翻箱倒柜要找今早买的金疮药。
白小醒把人按在床边,道:“你等等,我先把蜡烛点上。”
借着蜡烛的光,白小醒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了外敷的金创药。
白小醒取下瓶塞,正准备给百里昦渊上药,忽又想起一事,急忙放下药瓶跑了出去,临走不忘说了句:“师父你坐着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