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醒松开手,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比烤棉花糖还要柔软。
她晃着百里昦渊的手臂,甜甜一笑:“师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我都不知道。”
百里昦渊刮了她的小鼻子,道:“这两天啊。要是被你知道了哪还有惊喜可言?”
白小醒笑弯了眉眼,撒娇道:“吼!看在您这么——用心准备的份上,徒儿表示很满意~”
白小醒牵着她的手,靠近了水潭:“喜欢就多看会儿吧,一会儿蜡烛燃尽,花灯就不亮了。”
“好啊,师父坐下一起看。”
白小醒挑选了一块干净的石头落座,双手捧着脸,一脸幸福地看着水中随风飘摇的荷花灯。
百里昦渊站在她身旁,像一个雕塑,守护着静谧的时光。
美丽总是短暂的,随着一盏又一盏花灯熄灭,水面变得漆黑黯淡。
在最后两盏花灯熄灭前,白小醒抓住百里昦渊的衣袖,道:“师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百里昦渊淡淡的应了一声,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跟在身后。
两人不疾不徐地穿过竹林往回走,晚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
白小醒打了个哈欠,走前面的百里昦渊忽然停下脚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护在了身后。
暗夜中他的表情很严肃,白小醒心里一下子慌张起来:“师父,怎么了?”
百里昦渊抬头对着茂密的竹林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是时候现身了吧。”
“嘿嘿嘿嘿~~”竹林里回荡着陌生男人猥琐的尖声嬉笑,“你是何时发现我的?”
百里昦渊道:“早在水潭边我就觉察到有人在暗处盯防,阁下等了这么久,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听得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水潭边太空旷,和你动手我不占便宜,这竹林倒是适合切磋的好地方。”
竹林里光线不好,白小醒东瞅西瞅,愣是找不到移动的人影,身后摇晃的竹叶都能吓她一跳。
白小醒咬了咬唇,小声说:“师父,是不是来寻仇的呀?”
躲藏在暗处的男人阴森森地说:“嘿嘿~小姑娘,别藏了,我看得见你~我可不是来寻仇的,我只是慕名而来,想和百里少侠一决高下。”
白小醒壮着胆子喊道:“东躲西藏的,还以为你是缩头乌龟呢,有本事你出来啊!”
那男人不上当,道:“你这女娃娃真有意思,不过激将法对我可没用。百里少侠,若是今日我赢了你,你的徒弟便交给我处置吧,看她细皮嫩肉的,我的蛇宝贝们一定很喜欢~”
这死变态!白小醒攥紧了百里昦渊的衣袖,生怕被神出鬼没的歹人掳走。
百里昦渊反手握住她的手臂,面无波澜地说:“阁下对我是一清二楚,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蟒蛇毒翁——独孤愁。”
伴随着话音,一个其貌不扬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百里昦渊定睛一看,独孤愁的背上背着一个蛇篓,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蓝色的蛇。
“师父~~”
身后传来白小醒颤抖的惨叫,百里昦渊扭头一看,一条赤色的蛇已经缠上了她的肩膀,还嚣张地吐着蛇信子。
原本白小醒只觉得后背有点凉,岂料背后冒出一条蛇来,一人一蛇四目相对,鬼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动,生怕惊动了这蛇,狠狠咬她一口,直接送她上西天。
只是眨眼的功夫,百里昦渊嘴里射出一根银针,直接扎穿了蛇头,钉在后面的竹子上。
“啊~~~”白小醒赶紧甩掉蛇身,看着地上还在蠕动的大半截身体,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声嘶力竭地大喊出来。
独孤愁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邪笑道:“百里少侠好内力,不知和我的蛇毒比起来,会不会稍有逊色?”
百里昦渊冷笑道:“你若想知道,不如比试比试。”
说罢,他将白小醒推至安全的位置,飞身上前同独孤愁周旋起来。
光论武功,独孤愁远不是他的对手,可惜独孤愁会用蛇和毒,不能近身作战。此处离竹屋还有段路程,没有鸾鹰在手,只靠两样暗器,恐难毫发无损地取胜。
翻身躲过百里昦渊射来的银针,占据上风的独孤愁挂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拉开二人的距离。
趁独孤愁脚下踉跄,未站稳的时机,百里昦渊抬掌向他击去,独孤愁反手露出衣袖里藏匿的青蛇,大张着毒牙朝百里昦渊滋去。
百里昦渊及时收掌堪堪躲过毒汁,反身一脚踢飞了孤独愁的蛇篓。
见两人缠打在一起,白小醒赶紧摸黑逃跑,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回竹屋取剑来!
看到竹屋后门透出的烛光,白小醒简直像寻找到了希望,她手忙脚乱地拽下百里昦渊的佩剑,大气不敢喘一口,直接往回跑。
“哈——哈——”
师父,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白小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深深觉得自己八百米比赛都没跑这么快过,现在完全是在跟时间赛跑,死神竞速。
等白小醒跑到刚才打斗的地方,百里昦渊一脚踩在独孤愁胸口,显然已经制服了他。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独孤愁,白小醒的心脏还怦怦乱跳,浑身卸了力般,双腿一软,抱着鸾鹰坐倒在地。
百里昦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承让了。”
然而气绝身亡的独孤愁再也听不见了。
百里昦渊踢开了从独孤愁衣服里爬出的蛇,转身拉起白小醒,拿过她手中的剑,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先回去。”
白小醒喘着粗气,浑身使不上劲儿,抓住他的手臂,不依不饶:“不,我不要一个人回去,我可以等你。”
今夜意外频出,让她欢喜雀跃又让她毛骨悚然,越想越后怕。
若是没来后山,会不会那个独孤愁半夜里放蛇咬她们,睡着睡着便被毒死了?
生活总是在白小醒以为平静的时候给她一巴掌,提醒她未来的日子充满未知的危险,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百里昦渊,这个拉取和吸引了太多仇恨的男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说什么她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呆着,再有坏人来,这方圆十里除了百里昦渊能保护她,根本没人了。
见她态度坚决,百里昦渊松口道:“那你站着,背过身去。”
白小醒勉强站稳,缓缓转身背对着他。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身后的动静。
她听到百里昦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东西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响,也听到剑刃斩到东西的声音。
只听声音没有画面,白小醒反而脑补了更多。她回头刚瞄了一眼,便被百里昦渊的身体挡住,催着往回走。
“好了,走吧。”
白小醒麻木地迈开腿脚,心中是说不出的惶恐。
刚才回头,她发现脚边有一条被斩成三段的蛇,方才她背对着全然不知啊。
回了竹屋,白小醒仍是怕得紧。
她被今晚的蛇吓出了阴影,特意多点了两根蜡烛放在浴室里,连洗澡都疑神疑鬼的,生怕不知从哪儿钻出条蛇来,舀着水桶里的水草草冲洗完便跑回房间。
白小醒裹紧被子,不敢下床熄灯,一闭上眼就是蛇在她肩上吐信子的画面。
长夜漫漫,精神上却备受折磨,不知过了多久,白小醒终于熬不住了,抱着被褥敲响了对面百里昦渊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