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指尖赫然的红色血迹肯定了她的猜想,毫无心理准备的白小醒傻眼了。
这这这,这怎么办啊?她记得古代女子好像是用布条和草木灰的吧,经期结束后清洗干净重复使用,根本没有卫生棉这种一次性的女性用品卖。
百里昦渊从后山捕鱼回来,远远看到白小醒站在房门口出神。
百里昦渊问道:“饭蒸好了吗?”
白小醒如受惊的兔子般,两手捂住屁股转过身,边退边说:“应该好了……师父我不太饿,今晚你自己吃吧。”
百里昦渊略感诧异,道:“今晚做烤鱼,你不吃?”
白小醒关上门,闷闷地说:“不吃了。”
她倒是想吃,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
她得先找几件穿不了的旧衣裳,试着弄出个简易的布条来垫一垫,不然明早睡醒,这床被子怕是没法看了。
唉,这古代的女人生活也太不便利了。
若是住在镇上,她买东西还方便些,但这荒郊野外的,条件有限,最快要等明早才能买到了。
一想到大姨妈来了还要徒步那么远去买东西,白小醒无比怀念现代的便捷,分分钟想穿回现代。
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小腹又饿又冷还闷痛,白小醒抬手揉了揉,随即开始翻箱倒柜找压箱底的旧衣服。
这一整年因为百里昦渊的大方投喂,白小醒没少长个儿。
她东翻西找,挑出两件短了的春秋对襟开衫和一件不合身的棉袍,打算裁开用针线随便缝一缝,做个简单的棉布条以解燃眉之急。
白小醒坐在烛灯前,拿着剪刀比划了几下,脑子里有个大概的思路,方才动刀子裁剪。
缝缝补补的活儿她本就没怎么做过,把两块碎布料子叠在一起,顾不上针脚粗糙,能不戳着自己手就不错了。
白小醒在布条上加了两根带子,方便拴在腰上,避免夜间侧漏,醒来洗被子。
剪掉多余的线头,白小醒关紧门窗,脱下弄脏的衣服,小心谨慎地系好简陋布条,生怕一个不小心扯坏了还得重做个新的。
“小醒,开门。”
屋外忽然响起百里昦渊的声音,白小醒不敢多磨蹭,赶紧穿好衣服去开门。
她开了条不大的门缝儿,看到百里昦渊手上端着饭菜,显然是给她送吃的来了。
白小醒挡在门口,咽了咽口水:“师父,我不吃,我减肥呢……”
闻言,百里昦渊皱了皱眉,这是他心情不悦的前兆。
就她这瘦弱身板,再瘦便成竹子了。
他以一种不容置辩的口吻说:“开门,先把晚饭吃了。”
白小醒拗不过他,半推半就地打开半扇门。
桌上针线还没来得及收拾,百里昦渊随着散落的衣角料,看到堆在凳上的带血衣裳。
他搁下碗筷,立刻扭头问白小醒:“你受伤了?伤在哪儿?”
白小醒手捏着门框,五官拧巴在一起,神情如便秘,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事,师父……不是受伤,过几日就好了。”
百里昦渊拾起衣服仔细一看,襦裙上血迹颜色黯淡,显然不是才受的伤,道:“怎么受伤的,血止了吗?”
眼见这话题是绕不过去了,白小醒索性跟他实话实说,捂着脸道:“没受伤,就是女孩子每个月会来的……月信。”
便宜徒弟的话像一把盐洒进了油锅,瞬间炸开。举着手的百里昦渊直愣愣地放下白小醒的衣裳,站在原地浑身不自在。
这触及到他陌生的领域,百里昦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女儿家的私密事,他也是头一回接触,但白小醒年纪不小了,来月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这个做师父的理应表现得成熟些。
百里昦渊垂下的右手握拳背在身后,表情生硬地说:“你头一次来,注意保暖,夜里别凉着。”
白小醒好想告诉他,自己不是第一次来大姨妈,她上一个身体已经体验过好几十次了,比他更懂经期常识。
念在他一番好意,白小醒耐心地应道:“多谢师父关心。”
百里昦渊点了点头,俊脸微红,硬着头皮问:“……你有没有准备月信时要用的贴身之物?”
便宜师父明明很不好意思,还非要问她的模样,反倒让白小醒害羞起来。
简直就像班上男同学看她裤子弄脏了,然后问她有没有准备卫生巾一样尴尬。
白小醒脸上烧得慌,摇头回答:“没有,我临时做了一个。”
百里昦渊轻咳一声,道:“为师出去一趟,若无要紧事,你先熄灯歇了吧。”
白小醒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师父,这么晚你要去哪儿啊?”
百里昦渊没再回话,快步离开了白小醒的房间。
大姨妈来势汹汹,不容小觑。
虚弱的白小醒扶着门目送他走远,消失在黑灯瞎火的夜色中。
瘪瘪的肚子委屈得叫了两声,白小醒坐回桌前,趁饭菜还热赶紧把晚饭吃了。
吃完饭,白小醒把脏衣服泡在盆里准备洗,意外发现旁边的水桶养着今天抓回来的鱼。
想想百里昦渊还真够意思的,没一个人吃独食,说好的烤鱼都还给她留着呢。
白小醒图方便,没烧热水,一桶接一桶的凉水清洗着衣物。
等她收拾完回房间,饭后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手脚又变得冰凉,小肚子也不安分的闹腾,不管躺着还是坐着,横竖不舒服。
白小醒手脚发寒,身上冒虚汗,都快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了仍是觉得冷。
房里的蜡烛燃尽,她也没气力下床续上新的,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一直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
黑暗令感官更加敏锐,体内的疼痛格外突出,白小醒那叫一个难受。
从前的身体怎么造作都没事,来大姨妈的日子还吃过冷饮呢,屁事没有。如今这身体摸点凉水便痛成这样,也太娇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马鸣声,有人骑马来了。
白小醒抬起没精神的小脸,透过窗望着漆黑的屋外,全然分辨不出来者何人。
她紧握着放在枕边的红鸠,心中惴惴不安。
这深更半夜的,是百里昦渊回来了,还是来找他寻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