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不在家

作者:腹黑大大

卢音妙和火徒想上前相救,然而其余的鼎天教弟子蜂拥而上,将他们牢牢围住,暂时脱不开身,光是同他们纠缠就要花费不少精力,白小醒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刹那间,白小醒脑子里闪过十多招百里昦渊教她的擒拿术,可惜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没有机会让她完完整整的展示。

夏朴力气很大,对上白小醒这种不会武功的小丫头,一只手就能制服。

白小醒的手上宛如戴了镣铐一般,被固定在桌上抬不起来,不死心的她比划着手上的匕首,试图扎伤夏朴得以脱身。

咬紧后槽牙的白小醒竖起红鸠,用尽所有力气朝他的小臂刺去。

锋利的匕首划破衣服和皮肤,夏朴“嘶”了一声,收紧双手道:“小丫头片子真厉害啊,还会给爷挠痒痒!”

白小醒吃疼,不得不松开了匕首,手腕处的骨头仿佛要被挤压碾碎一般,可她偏咬着嘴唇不肯出声求饶。

注意到掉落在地的匕首,夏朴神色一变,单手锁住白小醒的双手,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大声质问:“这把匕首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

白小醒不肯说。

她并不傻,匕首是师父送她的,这人认出了匕首还对她施加暴力,明显不是和百里昦渊交好的,如果说出实情,就算他们侥幸活下来,也可能会被当做威胁百里昦渊的棋子。

夏朴可不好糊弄,他双眼一眯,狠狠道:“这匕首是度周国圣女的圣物,说,你到底从何得来!”

什么圣女不圣女的,关她什么事?白小醒紧闭着嘴,不吐露片字。

牙齿不小心咬破了舌头,血腥味席卷了整个口腔,白小醒向夏朴吐了一口口水,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

夏朴恼了,红着眼道:“不说?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罢,他开始撕扯白小醒的衣服,口中还说着污言秽语羞辱她。

白小醒上半身动弹不得,发疯似地蹬着腿,只想将身上的人踹开。

她步入江湖只为了找到师父而已,无意卷入武林纷争,然而天不遂人愿,次次都能让她撞上。

技不如人算她倒霉,不管她再怎么奋力抵抗,眼下即将被人扒光衣服轻薄了去,没人能救她了。

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人,下意识想求救的人,只有百里昦渊一个。早知道会有今日的屈辱,当初真该跟他好好学武功防身。

白小醒越想越急,越急越气,眼角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眼看着夏朴将她的衣袖撕烂,扔碎布一样扔在地上,身上仅存的衣料也岌岌可危,白小醒彻底崩溃了。

她终于忍不住积压在心上的恐惧和绝望,大声哭喊了出来。

“救命啊,放开我!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不要碰我!”

“火徒,音妙,救我,呜呜呜……”

白小醒绝望的嘶喊让火徒完全清醒了。

该死,他就不该冒这个险!戏演到这个份上,尾随他们的人还是没出来帮忙,肯定就不是和他们一路的。

前有虎,后有狼,看来他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火徒的刀功并不依赖内力,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于刀意的领悟远超过内功的修炼。

所以玉骨软经散于他,影响远没有卢音妙那么大,即使不用内劲,他的刀速不会有丝毫减弱。

火徒大喝一声,震开周围的鼎天教弟子,挥舞着青色的轻鸿快速逼近夏朴。

夏朴似乎早料到会有变数,眼疾手快地掐着白小醒的脖子,将人从桌上提拎起来,挡在身前明示火徒——只要他敢动手,白小醒会先死在他掌下。

差不多的场景,前几日在秋叶山也发生过一次,可那时还有卢音妙同他打配合,如今卢音妙自顾不暇,火徒只得停下脚步,不敢再贸然出手。

此时火徒心中懊恼不已。想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是他过分自信了,早知道可能会误伤了白小醒,他就该把这群狗东西引到客栈外面去收拾。

有人质在手,夏朴完全有恃无恐,眼下还有另一件事令他疑惑,急需搞清楚实情,将消息通报给国王陛下。

失踪多年的圣物再次重出江湖,到底意味着什么?

夏朴不急不慢地说:“既然你们是一起的,不如凤公子来替她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究竟从哪里得到这把匕首?”

火徒没想到他会关心这种细枝末节,忽觉此事并不简单。

他厉声质问:“真是奇怪了,你一个鼎天教弟子,为何能一眼认出度周国的圣物,难道你是度周国人不成?”

夏朴神情暧昧,只道:“你最好认清形势,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有时候,不否认便是反向的承认。

火徒感觉抓到一些蛛丝马迹,随即稳住神色,试图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话。

“该不会除了你,这些鼎天教弟子也是度周国人假扮的吧?”

逐渐失去耐心的夏朴没有回答火徒的问题,他用力掐着白小醒的脖子,一副“不说实话就掐死她”的样子。

求生的欲望逼迫着白小醒抬起头,尽力呼吸到更多的空气,才不至于窒息而亡。

白小醒捶打着宛如铜墙铁壁般的大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因为缺氧,她的眼前逐渐发黑,恍惚之间看到一把长刀贯穿了夏朴的脑袋,星星点点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

几秒钟后,白小醒感觉脖子上的禁锢终于松开了,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一摸脸颊果真湿漉漉的,脸上残留一片殷红。

刺穿夏朴头骨的砍柴刀缓缓拔出,双目失焦的他直挺挺地倒下,变成一具尸体再也不能动弹,随之露出了出现在他身后给予致命一击的男人——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人。

白小醒被这“惊险刺激”“两极反转”的场面弄得心有余悸,顾不上看人,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好似要把这段日子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火徒正欲上前好生安慰,面具男抬眸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蓄势待发的怒火和责备,警告着他不要靠近。

心底的那点小算计仿佛被看得一清二楚,心虚的火徒只能选择先去帮卢音妙解围。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能在他和夏朴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动手……显然,面具男便是这几日跟踪他们的人,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恐怕这人发起疯来也会挥刀劈了他,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让人揣摩不透。

面具男拉着白小醒的软软的手臂,将人揽入怀中,把她的头埋在胸口,任由她哭个够。

“好了,没事了……”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白小醒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认不认识,抱着那人的腰肢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待她擦干眼泪,再抬起头时,地上全是鼎天教弟子的尸体,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个。

白小醒撇开视线,心里又害怕又觉得解气,她吸了吸鼻子,对面具男说谢谢。

面具男扔下捡来的砍柴刀,眼神示意白小醒松手,白小醒和他挨得近,又仔细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立刻抱紧他的腰不撒手。

“你是师父对不对?你身上的味道和师父一模一样!”那种奇特的清冷淡香,她绝不可能搞错的。

面具男不说话,只是用一只手推开了白小醒的肩膀。

火徒正在擦拭双刀沾染的血迹,闻言道:“什么?他是你师父百里昦渊,你没搞错吧?”

这师徒俩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一个以为另一个离家出走了,跑这么大老远来找人。

结果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合着就是个误会,前后瞎忙活一场。

“我不会搞错的,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如果你不是百里昦渊,我立马就松手!”

白小醒伸手要去揭他的黑色面具,看着他那双异色的瞳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眼中满怀的期待。

离面具还有一寸之隔,面具男轻轻抓住白小醒的手,叹道:“松手吧,小醒……”

面对白小醒,百里昦渊再次认栽了。怪只怪,他没办法,总是要对她心软。

从火徒开始挑衅鼎天教弟子他便觉得不对劲,但他才夜袭了鼎天教不久,贸然出手,不仅有被白小醒识破的风险,还要将这些鼎天教弟子盘问过后统统灭口。

有白小醒在,鸾鹰自然是不能亮出来的,故而他才去后院找替代的趁手兵器,左右找寻只有一把砍柴刀合适。

百里昦渊戴上面具再回到大厅,正巧听到鼎天教弟子问火徒红鸠的来历。

他不曾想当初送给白小醒防身之物,如今却成了差点断送她性命的东西。

愤怒刺激着百里昦渊敏感的神经,毫不犹豫的一刀杀了这些度周国士兵伪装的武林人士。

见他如此简单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卢音妙微微一怔,问道:“那这几日尾随我们的,难道是百里公子你吗?”

白小醒听她这么说倍感惊讶,当场就反悔了,将百里昦渊抱得更紧,如同树枝一样缠着他,生怕便宜师父再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