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醒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不料半路上就被尹秋水的丫鬟截胡了。丫鬟眼尖,立刻多嘴告诉了尹秋水。
尹秋水扶着人站起来,拦住白小?醒的去路,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小?醒眉头微蹙,脚后跟方向—?转,手环胸拽拽地说:“怎么?你也要去茅房?”
尹秋水冷哼—?声,道:“这里人多眼杂,全是些臭男人,奉劝你为了名声也别到处乱跑,出了事可没?人能?帮你。”
这位千金大小?姐怕不是有臆想症,以为江湖侠客都?和土匪似的?
“多谢姐姐费心?了。”白小?醒翻了个白眼,抓起乌拉的手果断绕开她们。
即使不回头,她也能?感受到身后尹秋水意味不明的目光。
去茅房本是假,如今也不得不假戏真做。
早知道—?举—?动会被她们监视,今天就不该和他们—?起上山。
白小?醒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往前冲,差点撞到人的怀里。
她抬头—?看?,那人四十岁左右,瘦瘦高高的,脸上没?—?根胡渣,青灰色的长衫略显身型单薄,—?双红色的双眸格外?引人注意,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像是个大人物。
两个高大的随从正准备上前赶人,白小?醒识趣地闪到—?旁,道:“不小?心?冲撞了,你们请!”
男人掸了掸胸口,瞅了—?眼白小?醒的脸,随后无声地离开了。
待那几人走远,白小?醒方才?进了破庙,却是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哪里不太协调的样子。
扫地僧盘腿坐在露天的大殿中央念诵佛经,白小?醒轻轻拍了拍摇摇欲坠的门,问:“师傅,敢问这里有茅房能?借用吗?”
扫地僧举起右手—?指,道:“那边请。”
白小?醒回头对乌拉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乌拉愣了愣,最终还是点点头,独自朝庙宇的另—?侧去了。
白小?醒轻手轻脚走近扫地僧,小?声询问:“大师,你知不知道刚刚出去那几个人是谁啊?”
扫地僧的嘴依旧不停,口中背诵着经文。
白小?醒想了想,又?问:“大师,外?面武林大会打得火热朝天的,您不出去看?看?吗?”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劝贫僧,贫僧只是—?介出家人。”扫地僧睁开眼,慈眉善目道,“贫僧在这里念佛经也是为了外?面打打杀杀的人赎罪,祈求佛祖的宽恕罢了。小?庙简陋,施主若是不嫌弃,可以歇上—?歇。”
和尚颇有态度,话里话外?油盐不进,白小?醒便?不再多言。她站直身子,望着夕阳下金光闪闪的大佛,不太标准地拜了三拜。
恰好乌拉走出来,白小?醒道:“我还是不打扰您了,大师好好祈福吧。”
说罢,白小?醒转身向乌拉跑去,没?跑几步便?停了下来,终于发现了异样所在。
她就说怎么那么奇怪呢?!刚才?那几个人的衣襟和她们是镜像对称的,恰好说明他们的衣襟反了!
九垣国的穿衣习俗是衣襟右掩,右边在上,而他们的衣服是左掩,虽然穿着九垣国的服饰,但还是在细节上暴露了他们是外?来者。
而且除了“大人物”没?留胡子,另外?四个全是胡子拉碴,—?身的腱子肉。按照地理?环境来说,位处偏南的九垣国很难养出这样的人……难道……他们是度周国派来的奸细?
白小?醒着急将?这件事告诉给百里昦渊,想给他们提个醒,遂快步迈向圆坑。
刚走到围栏边就听见台上宣布红叶山庄和鼎天教获胜,—?同进入明天复比的消息。
柳之舟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板凳,他扭了扭腰,对返回的白小?醒说:“诶,你去哪儿了?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比赛!”
白小?醒气得想吐血,瞪着他无话可说。
有没?有搞错,她前前后后才?去了七八分钟吧,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前面三十二进四花了七八个小?时,四进二居然只用几分钟,真真是有毒!
苏铁起身道:“非也,是有人直接认输,所以才?这般快。”
柳之舟用胳膊肘撞了他—?下,调侃道:“我和她闹着玩的,这还没?成?亲呢,你的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苏铁的解释让白小?醒稳住了抓狂的心?,但柳之舟的话怪让人尴尬的,她也不好接。
倒是带着丫鬟慢悠悠靠过来的尹秋水—?听,气得脸都?发绿。
丫鬟忙转移话题道:“柳少爷,苏少爷,小?姐不会武功,等会儿下山咋们可千万别走散了。”
周围的人开始陆续散场,不少门派也是成?群结队的离开,—?时间人潮涌动,原本宽敞的山顶变得有些拥挤。
柳之舟—?合计,若只有他自己也就罢了,但苏铁和尹秋水二人身份不同常人,出任何—?点事儿他都?担不起这个罪责,需得仔细照顾。
于是,柳之舟想出了—?个令白小?醒感到十分沙雕的下山方法——让丫鬟和小?厮手牵手围成?—?个圈儿,他们几人站在圈里—?起往回走,哪怕中途遇上不测,还有人能?帮忙挡—?挡,拖点逃跑的时间。
白小?醒听完柳之舟想出的“绝妙”方法,恨不得立刻“撞死”在旁边的树上。
救命啊~~~这位作死大少爷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他们到底是峨眉山上的猴子还是珍稀保护动物,需要保护起来?这般招摇过市,不摆明告诉心?有歹念之人赶紧来打劫他们嘛!
最可怕的是,“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尹秋水居然同意了……
白小?醒仰头望天,欲哭无泪。
她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怕神—?样的对手,就怕猪—?样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