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快穿]

作者:棠梨豆豆

行?针之?前,顾影还在问:“少主当真考虑完善了?”

云天心再度应道:“确是都想清楚了,请先生行?针吧。”

顾影似乎顾不得以前的所谓规矩,竟然对僮儿嘱咐:“行?针时间长,就让云浪宗的弟子们进入草庐,在小院中等待吧。”

丹僮和药僮咬耳朵:“哎,师傅怎么这次转了性?对她们这么温和?”

药僮也不确定:“大概是为了……做生意?”

炼药堂关起门来,只有师傅和病患在里面。两个僮儿趴在门边听了听,一片寂静无声。

师傅这次不让她们进去帮忙,也就没机会学学,究竟要?怎么行?针。虽然两人有点失落,还是按照吩咐行?事,一个去和云浪仙子们传话,另一个敞开了柴门。

清风拂过花海,阵阵香味在院中流连。不时有蝴蝶翩翩飞翻,成双成对从花海飞出,随风沉浮飘动,绕过篱笆,在院内的人们身旁嬉戏。

云浪仙子们不沾尘缘的清冷面孔,也在这一片风光中,暂时恢复了和凡人一般的放松。或坐或站,或低声说着话,偶尔动用桌上的茶水和点心。也有人走出院外,在廊下歇息,或在田边看花的。

从上午到傍晚,眼看日色渐渐西斜,山峦顶上,云彩镶上一层瑰丽的红边,顾影才打开了炼药堂的门。

“进?去吧。”

她一踏出门,就站不太稳,向旁边退开了几步。

云浪仙子们正等得无聊,一听这个,立刻鱼贯而入。

“少主!”

“少主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屋内一片欢声。

若是有人多看顾影一眼,就会发现不对。

她连袢膊都没解开,双手软软垂在身侧。倚在廊柱边,胸膛微微起伏。面上神色本来就常显阴郁,此时再看,嘴唇发白,两颊殊无血色,更是笼罩着一层疏离和冰冷。

原地待了好一阵子,才稍微直起身来,脚步虚浮,往卧室方向走去,整个人姿态都是疲软的。

这个时候,是最怕人看到的时候。

好在僮儿们在厨下备晚饭,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就这么软绵绵地走到卧室门口,面对虚掩的门扉,懒得用手去推,正想直接撞进?去——

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她虚弱到要跌倒了。

但凡有心人,都会觉得看不下去的。

果然,一双修长手臂及时伸了过来,将她轻轻一揽。

顾影被他带得改了方向,却木着脸,完全反应不来似的,向后仰倒。他急忙以身为屏障,把人接了下来。

白衣不染凡尘,那下面的胸膛平坦却不坚硬,覆着一层薄脂,带着些微韧劲,刚好碰到她的耳边。心跳的声音,砰砰,砰砰,听起来就是温热的。手腕上传来略带粗糙的质感,是那双由蛇蜕制成的手套。

顾影眨了眨眼睛,倚在他身上,松了口气。

“我忘记了……我把这房间让给你了。我得去配药那间屋。”

“师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阿光的手指微微收紧,身子转了一下方向,手却一直揽住她的腰肢不敢松开,把她带到卧房中。

“打扰了。”

“本来就是师姐的房间。”

阿光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行?李,如今要?走,不过是简单收拾一番。东西很少,都放在窗边的榻上。

“喏,”顾影望着那些,轻声笑?道,“人也在,衣物用具也在,还是你的房间。”

“马上要?走了,师姐今晚便可归位了。”

“说什么‘今晚’,此时我已经撑不住了。阿光,走时和云浪宗的人说,叫她们静一些。”

顾影简短嘱咐,同时也不用手,只用脚跟搓了搓就脱掉鞋子,和衣躺下了。

阿光有点过意不去:“师姐……”

顾影不答话。

她头刚一挨枕头,就闭着眼睛不动了,似乎一下就睡着了。

阿光抿了抿嘴,先走到门边,细听外面的声音。

前院里云浪仙子们说说笑笑?的声音还未停歇,想必依然是聚在院子里,或者在炼药堂门前讲话。

“我要?快一些。”

他这么想着,轻轻走回床边。

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丝帕,擦了擦顾影的额头,拂开被汗水打湿、贴在她眉眼上的碎发。

“方才见?她眼中都有了血丝,手都是微微发抖的,想必是行针时要一直注目,一直用力,都是非常疲累的。

“行?针是持续了三个时辰,还是四个时辰?她好像没有片刻休息,连午饭都没有吃,僮儿也没有送进?茶水去。

“若是炼气士,只怕还经得起这般消耗。而她的修行,是不能强健体魄的。以凡人般的体力,这样熬过来,太辛苦了。”

柔软的帕子擦过她的侧脸,又擦过她的下巴,一路整理着湿透的乱发。生怕颈后那些发丝黏做一团,让她醒来时觉得难受,他又将手掌轻轻划过去,简单整理了一下。

不小心碰到她颈后的皮肤,他急忙缩回了手,脸还有些红。

转念一想:“她这般辛苦,都是为我的请求,和我夫人的病体。那么,我现在这些作为,大概并不越矩吧。而隔着手套触碰到她,也算不得什么肌肤之亲吧。”

他越是想得多,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不知道是为她的全力以赴,还是为自己的掩耳盗铃。

他近身去解开她袢膊上打的结,为她放开袖口,遮住双臂。目光又停留在她的眉间,心中又是一动:

“她看我的时候,总是有种?隐隐幽怨的神情。

“前几日,我以为那是怨恨的意思,小心讨好过,也在闲谈时探过口风。可相处下来,只觉得是错判了。

“我实?在想不出,我是在何时,何处,留下了什么样的旧印象,让她如此怨我,却又总是盯着我?

“可惜,我这就要离开了。这些问题,或许要许久许久得不到答案。但愿下次再相逢的时候,能让我再多探究一番吧。”

他已经没时间再想下去。

因为他听到前院的动静,有马蹄和车轮的声音了。

他急忙扯过薄毯盖在她身上,匆匆把自己的行?李搬了出去,放在门口,这才关上了卧室门。

刚做完这些,只见两个云浪仙子走了来,道:“少郎君,一切已经备好,车停在门前了。”

阿光顾念着顾影在休息,生怕门外动静太大,惊扰了她;却又不能在这里就开口让她们安静,因为他不好解释这卧房内外的细节。

“不好意思,劳烦两位师妹,帮我拿一下行?李。”

一人提起箱子,一人抱了衣物。两个云浪仙子很是年轻,还没有学过什么察言观色的事。

“少郎君,走吧!”

“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其中一人奇怪,就立刻问出了声:“少郎君怎不一起走?是还有什么要?拿吗?给我们吧。”

另一个忽然反应了过来。

“少郎君步子不快,缓缓行?来便是。”

她给伙伴使了个眼色,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出了院门,还能听到那活泼少女的声音:“咦?师姐,不一起走吗?为什么啊?”

“嘘——”另一位制止的声音也不小。

阿光皱着眉,侧耳细听房内。

那里并没有什么响动,他才放下不知为何悬起来的心,向外走了几步。

忽而又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向着掩起的门扉,浅浅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很抱歉。

他答应了顾影要?交定金,答应得不情不愿。又因心中恐惧,还有宗门的颜面,注定半途而废。

他答应了顾影要?安静些,答应得流畅顺遂。但即使是这无关承诺的小事,他也无法依约而行?。

大事,小事,愿不愿意的事,他都逆着她的意思。

手指在蛇蜕手套下缓缓握紧,又张开。

晚风吹过白衫,晚霞映着黄昏的太阳,漫天的绯红光芒伸展着,往地上盖去,也像红色的绸缎一样照在茅草屋顶和泥版墙上。对面屋檐的影子也垂了下来,占据在那红光的另一端,缓缓拉长它的边缘。

光,影,互不交融,此消彼长。

他知道,深蓝的夜终会降临,温柔地抱着她的梦乡。

而他自己,只能转身归去,归到不属于他的地方去,连一声告别都无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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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草庐又回到了从前的寂静。

顾影从卧室里走出来,面色轻松,伸展肩背。

“徒弟们!”

两个僮儿急忙跑过来:“怎么了师傅?”

“准备些出门的物事。”

“咦?师傅,难得讨厌的客人——我可不是说海公子,我是说云少主。难得她们都走了,我们好清净几天,您怎么突然要出门?”

顾影道:“实?话告诉你们俩,我不怕她们走,倒是怕她们不走。”

“哎?”僮儿们满脸迷惑。

“你们两个好好想想,这几天里,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药僮皱着眉想了想,忽然喊出声来:“啊!我知道了!”

“说说看。”顾影有心考考徒弟。

她不知道在这个情景里,要?度过多久的岁月;不知道无情仙创造的世界和她的处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不知道这两个僮儿,有没有机会长大。

但总是听她们一声声叫着“师傅”,让她在这孤单的戏文里,也能感到被人陪伴的温暖,她就有些放不下了。

药僮眼睛亮亮的,道:

“我是从海公子泡脚的药上看出来的。

“师傅对海公子说,那是给他泡软筋骨,好把脚骨揉开的药。但给我的方子里,软化筋骨的药并不多,多的是去除湿气?,让皮肤觉得清爽的药。

“我先前还纳闷,按照这个药方,怕是要泡上两三载才能见效吧,师傅一向嘱咐我‘用药不必畏虎狼’,怎么自家开了个这么温吞吞没用的方子?

“师傅!你是吓唬她们,对不对?

“你说要放开海公子的脚是假,其实是想让云少主自己决定离开不治了,这样责任就不在咱们头上,而是她自己避之不迭!”

作者有话要说:苦肉计~

唉,之前都被唯世不霍小可爱给料到了~不算惊喜,就写得精细吧~!

小可爱们放心,棠梨是数的:剧情始终跟着大纲走的,一切从人物和故事出发的,不会故意制造意外,逆着评论来,也不会刻意套路大家。

看文放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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