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快穿]

作者:棠梨豆豆

等等!吃了桂花会不舒服?

她恍惚记得,她最爱吃加了桂花糖的杏仁豆腐啊!

窗下种了这棵桂花树,可能是祈求蟾宫折桂的意思,但她心里不知怎的留下了印象,记得这是给她做桂花糖的树。

这自相矛盾,又是怎么回事?

墨池,你?知道吗?

朦胧的墨池好像是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怎么听不到呢?

顾影皱着眉,身子微微发颤,冷汗浸透了枕巾,只是陷在梦中睁不开双眼。

远处又传来呜咽般的埙声,古老的乐曲悠远苍凉,像是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驱散了脑海中的一切画面、声音、感受……

终于,顾影皱着眉,睡着了。

院落一角,玄幽道人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埙,平复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神情不悦。想了想,便问身边的人:“她的灵魄怎么愈见强大了?难不成,她还修行过?什么聚魂固魄的仙家功法?”

那人轻轻摇头:“不知道。容我查查。”便没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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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家书房内,灯火通明。

万郎君展开那卷文章,正在细细品读。万鸿博坐在一旁,纤长手指抱着臂,轻轻叩着,沉浸在思绪之中。

阿光从廊下的风炉上提起温热的茶水,冲进放了果?子和蜂蜜的碗里,奉到万鸿博的面前:“娘亲请用茶。”

万鸿博这才回神,接过茶微微一笑:“别忙了,你?伤都没好,又干这干那的。”

“总是躺着?,觉得太闷了,做些杂事也好。”这次知道是在演戏文,阿光的心态就不像从前那么苦了。若无必要,便是躺着?养伤,虽然不累,却也无聊。

万鸿博喝了几口温热的甜茶,心下舒快:“这文章是你看着?写的?”

“是。”

“她可曾有默写的神态?”

“娘亲是怀疑,她请人写了文章,然后背默下来,冒充是自己写的,想蒙混过关?”

万鸿博轻轻点头。

万郎君恰好读完,放下文卷,道:“先?生看过?的,我?都看过?,河东县没有这样的文章。不过?,若是顾家为了考秀才,从别处请了人来教,也是有可能的。”

万鸿博道:“郎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万郎君扬了扬眉,端起茶碗,慢慢喝了几口。

万鸿博接着道:“上一次,县学院长请我?拟一个考题,给考县试的学生们做文章试笔力,我?想到的便是此题。”

“可是我看你?给她的,并不是此题呀。”万郎君问。

万鸿博道:“是我改了。因为自己斟酌,觉得此题涉及地理、实?务,需要有所游历,对民生感触之人,才能做得。以县学学生的水准,顶多是写一些国泰民?安的颂圣空话,埋没了此题的意义。若是给考进士的举子来写,更适合一些。”

“也就是说,顾影竟然押中了你?心中的题目,还做出了这么扎实的文章。”万郎君又拿起文卷来扫了几眼,“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或许是巧合。”万鸿博犹豫,“天下的考题都出自四书,押中题目也未可知。”

万郎君道:“四书之中,句句都可为题,题目又何其多?能押中相同的题目,又对着你?惯用的破题方向写,岂是容易的事呢?你?看她这文风,若说是你当年做学生时写过?这么一篇文章,也有可能。”

万鸿博微微一怔:“你?提醒我?了,是有剽窃的可能。”

万郎君却道:“不一定是抄全篇。市面上捉刀代笔的人,专吃这一路,自有她们的独家法门。若是寻来你的旧作,东一句西一句,拼拼改改,倒也能偷来几分形似。”

“哼,如此卑劣的行径,才像是她所为。”万鸿博听着就来气。

阿光给娘亲续上茶水,想起顾影写文章时志得意满的神色,好像笃定娘亲一看到这文章,事情便如她所愿。她想没想到,太急切的显摆,只能让她碰壁呢?

煞一煞她的兴头也好。

这么一想,他的脸就红了。

“我?怎么会这样想?是我自家说要和她毫不相干的,怎么又管她要人情,又想着给她碰钉子?她本来处境就不好,我?再加一把火去捉弄于她,那不就成了和无情仙一样的人吗?”

还是……帮她说句话吧,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娘亲,”他低声道,“依我?看来,不像是剽窃之作。”

“嗯?”万鸿博和万郎君都望着?他。

阿光便解释道:“我?将这篇文章拿给娘亲,是因为我心中也有疑问。她在我面前一气呵成,老实?说,我?也想过这是不是有人捉刀。但我?仔细看了她写的内容,觉得和娘亲的文章并非形似,而是神似。”

他走到案头,指着?文中的几句话道:“譬如娘亲写论事的文章,从不屑用很华丽的骈句,而是深入浅出,解释得人人都能看懂。顾影的文中,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词汇和典故,像是面对面说话,但能感觉到扎实的基础。”

万鸿博和万郎君顺着他的手,看到那几句,也是同感。

阿光用指尖轻轻敲着顾影的落款,道:“但这又是最怪异之处。我?们都知道顾衙内是个草包,怎么落了个水,就完全不一样了呢?经历生死变了性情倒是常见,那落水复生不过?区区几日,又哪有机会去学来诗书?”

万郎君忽然想起:“莫不是……”

他回想了一下,讲道:“在我小时候,有一桩奇事。我?家有一位远亲急病而亡,家里人准备给她下葬之时,忽然死而复生。但她不认自己的身份,连口音都变了,说自己是什么现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说得明明白白,只是顺着?她说的去打听,又对不上。”

阿光心道:“这又是一个被神仙丢进戏文里的人吧?”

万郎君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对呀,这种返魂复生的故事,我?听过好几件,那些人一旦复活,都是寻死觅活地找原来的家乡,想恢复原来的身份。如果?顾影也经历了这等奇事,她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接受自己的身份呢?”

阿光暗暗咋舌:“我?爹爹不愧是在戏文里长大的人,如此见多识广,都找出规律来了。”

万鸿博听得直皱眉:“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些复生啊,夺舍啊,是闲人以讹传讹也未可知。”

阿光却推波助澜:“爹爹说确有其事,我?也在书上见过?些前例。娘亲可别不信,这世上怪事还多着?呢!”

万鸿博不屑:“你?们男人家,就是没有家业的负担,一群手帕交闲着无事就传这些神神鬼鬼的话儿。跟你?们讲这些,都辱没我读过的书。”

万郎君也不服:“我?读的书,难道比你?少?了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要常存敬畏心!”

一家人由此岔开了话题,说起另外的事。

阿光自然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丢出这个话后,却也不着?急,且等它留在娘亲心中,慢慢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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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德亭登门拜访。

万鸿博有些奇怪:“德亭先?生何事忧虑?”

赵德亭脾气好,即使着?急,语调也很轻柔:“师姐可记得,我?曾说过?要送个弟子给你??”

“说了,还不止一遍。我?等着?呢。”

“唉。”赵德亭皱着眉道,“我?觉得不太好。本来京城传信来说,预计这个月,人就能到河东县,可现在已经下旬了,没有见人,也没有消息。”

万鸿博不甚在乎:“说不定是年轻人贪玩,在路上流连。”

“怎么可能呢?我?堂姐言道,那位小姐一心求学,听说能通过?引荐,拜到你的门下来,便立刻收拾行装上路了。”

“京城人心险恶,你?我?所经历的,难道少?了?”万鸿博冷着脸道,“人人都很会做表面功夫,在朝堂上不是为国为民?,而是拉帮战队,无趣得很。若不是你一心推荐,我?可不愿和她们这些京城的官宦子女打交道。更何况是顾氏晚辈,我?现在听到这个姓氏就反感。”

“虽然这两家出自同宗,但关系已经远了。”赵德亭劝道,“均州顾氏都是清流之辈,此女也是后辈之中的翘楚。若不是块好材料,我?姐和我?也不会把她带到你面前啊。”

万鸿博想到昨天的事,忽然笑了笑:“老赵,你?看谁都是好材料。你?现在的眼光,我?可不敢相信了。”

赵德亭一愣:“什么啊?”

万鸿道:“昨儿早晨,你?遇到顾家那混账东西,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你?如今是脸皮厚,还是修养好?对着那块烂泥,都能夸出朵花来。后来她耀武扬威地跑来跟我?说,她要拜到我名下来学文章,因为你都看得上她,我?肯定更看得上她。”

赵德亭听她口气中多有讥讽,面上有些挂不住:“学生若有心向善,自然是好事,需要鼓励……”

“得了吧,你?的学生,都被你?鼓励得无法无天。”万鸿博口气不善,“换了我?来教,戒尺都打断一箩筐。”

赵德亭一笑:“我?的学生,各有各的好处,我?看了谁都喜欢,才不会交给你?摧残。”

“玉不琢不成器,外边知道疼了,里面才通透呢。”

“师姐,你?可不要拿这一套来对付顾小姐啊。人家可是名门出身的芝兰玉树,还从未见识过?这些呢!”

“既然给我?做学生,就得遵从我?的规矩。学海无涯苦作舟,哪有个舒舒服服,就能做成学问的?”万鸿博说到这,忽然想起,“可是你这顾小姐在何处啊?”

赵德亭又愁了起来:“我?今日登门,便是为此事而来。”

万鸿博了然:“你?是看在刺史和我?的师生之谊,让我托她往京城传信,询问顾小姐的下落。”

“正是。”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书信如何写,万鸿博提起笔来,却又犹豫。

“真如你?们所说,是个做学问的好料子?”

“当然!”

“配得上给我?做学生?”

“当然!”

“那……”

“师姐,你?再不写,我?要和你?发脾气了!”

万鸿博失笑:“看在你都要发脾气的份上,我?姑且信你。”

“什么姑且信我!”赵德亭这人一向不爱别人逗她,一看万鸿博三番四次不当一回事,声音都提高了一层,“我?这里有几封书信,都是她路途中的见闻和感受,写得极为质朴真诚,是你最推崇的情景相宜,丝毫没有年轻学子强说愁的毛病。若你还有顾虑,且看看再说!”

将信封甩在桌上,竟气得背过?身去了。

万鸿博看她是真恼了,叫了几声师妹,她也不应。又无奈又好笑地拈起信封,展开去看:

“嗯?”

赵德亭立刻忘了生气:“如何?是好文章吧!”

“还没看呢。”

“师姐!”

“别急别急。”万鸿博细细看那字迹,“这一手字,怎么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历经大改,范围章节114-130。

如果是2021年1月24日之前就订阅过本章的读者,请刷新一下,从114章往下看。之后订阅的读者,没有任何影响,请继续读下去,感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