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里,男孩儿们就算是被学校开除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更加不会引以为耻,反倒是私底下,有些引以为傲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斯图尔特和布伦特兄弟,才能在塔拉农场走廊里,跟斯嘉丽悠闲的聊天、调情,消磨这四月的大好时光。
海伦娜想要带着家人去纽约生活,可是在她试探的问了问之后,不管是她的母亲,还是父亲,他们都不愿离开自己的庄园。所以,海伦娜只能放弃了,只是她还是没有完全死心就是了。
“我认为你们俩一点也不在乎被学校开除,虽然你们的兄弟汤姆,也是这样,可博伊德怎么办?”斯嘉丽看着塔尔顿双胞胎兄弟问他们,“博伊德喜欢读书,他喜欢在学校接受教育。”
“唔,他可以到费耶特维尔那边的帕马利法官事务所去学法律嘛,”布伦特漫不经心地答,不过,在他回答这个问题之后,他就不再想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反倒是问斯嘉丽:“斯嘉丽,海伦娜小姐呢?今天我都没有看到她,原本我以为她会去骑马的,可是我并没有看到。”
斯嘉丽不喜欢有男人在她的面前,问道海伦娜任何的事情,这会让她非常的生气,也会吃醋,所以,她一转头,不再理会布伦特,大声的回答:“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我又不是她身边的奴仆。”
海伦娜的身体不好,家里的人根本就不放心她离开家里,到外面去读书,所以,去读书的人,只有一个斯嘉丽,可自从斯嘉丽去年离开费耶特维尔女子学校以后,她就不愿意再碰一下书本,反倒是只喜欢书籍的海伦娜,为了不能去学校伤心,然后更加的喜欢阅读了。
这让本来就偏心海伦娜的艾伦,更加的注意到海伦娜,就怕她在太过沉迷书籍的同时,再生病什么的,这叫斯嘉丽如何不生气、吃醋?
现在,连从小跟她玩到大,跟她调情的布伦特都问起了海伦娜,这叫斯嘉丽怎么受得了?
布伦特在听到斯嘉丽的回答之后,就后悔了,是的,虽然他被海伦娜小姐深深的吸引着,可斯嘉丽,可斯嘉丽她并不喜欢海伦娜小姐这个姐姐,他是跟斯嘉丽一起长大的玩伴,别人不知道,他和斯图尔特却是知道的。
“好吧,斯嘉丽,我很抱歉,那让我们来聊一点高兴的事情吧!”布伦特笑着跟斯嘉丽说道:“让我们来谈谈明天的事情,亲爱的,你得答应我,跟我跳第一曲华尔兹,末了跟斯图跳最后一曲,然后我们一起吃晚饭,像上次舞会那样,坐在楼梯平台上,让金西嬷嬷再来给咱们算命一样!”
一说到金西嬷嬷,斯嘉丽就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喜欢这个金西嬷嬷,她跟我算命,我也不喜欢她,她总说我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可不管她那一次说的,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说着布伦特和斯图尔特都笑了起来,然后布伦特跟斯嘉丽说:“亲爱的,快答应我们吧,跟我们一起跳舞,一起吃饭,亲爱的,你要是答应了我们的话,我会跟你说一个秘密。”
斯嘉丽原本还想要吊一吊布伦特兄弟,可是一听到布伦特说秘密,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一样,马上活跃的不行,更是满口答应和布伦特兄弟跳舞、吃饭。
“好吧,好吧,”布伦特笑着一脸为难的样子,他看着自己的兄弟,对他说:“斯图尔特,这可是我们从亚特兰大听来的,我们可是保证过,不告诉别人。”
“哦,天呐,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请告诉我吧!”斯嘉丽一听布伦特说是从亚特兰大听来的,就更加的想要知道了。
“我们昨天在亚特兰大,等着搭火车回家时,遇到了艾希礼·威尔克斯的姨妈,你知道的,就是贝蒂帕克·哈密顿小姐。”
斯嘉丽听说是贝蒂帕克·哈密顿小姐,就知道是谁了,她想都没想的说道:“是的,我知道她,那个傻傻的老太婆,说实在的,我就没有见过比她更傻的了。”
“是的,就是她!查尔斯·哈密顿和梅兰妮·哈密顿的姑妈,昨天我们碰到她的时候,她跟我们说,明天晚上,会在威尔克斯家的舞会上宣布一门亲事。”
原本兴致勃勃的斯嘉丽,在听到这个‘秘密’之后,整个人都失望了下来,她无趣的说道:“是的,是的,我知道,是查尔斯·哈密顿和哈尼·威尔克斯的婚事,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没有什么新鲜的。”
“不是的,”斯图尔特看着斯嘉丽,深情款款的说:“这次你可猜错了,这回的亲事,是关于艾希礼·威尔克斯,和梅兰妮·哈密顿的,贝蒂帕克·哈密顿小姐说了,是关于他们的亲事。”
斯嘉丽听了斯图尔特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她的脸色没有变,可是她的嘴唇却发白了,就是被什么东西,当头一棒似的。
斯嘉丽甚至在震动的最初几秒钟,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斯图尔特的脸色是那么的平静,这叫一心迷恋斯嘉丽的斯图尔特,还以为斯嘉丽根本就不敢兴趣呢!
可是布伦特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反倒是把自己知道的,都一口气的跟斯嘉丽说了:“贝蒂帕克小姐说,原本艾希礼和梅兰妮打算明年才宣布订婚的,可是现在不是总在讨论战争吗?我们谁都不知道战争什么来临,就只好把订婚的事宜提前了,所以,他们两家人决定,在明晚的晚会上,宣布艾希礼和梅兰妮的好事。”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想要转身离开的斯嘉丽,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他们都是她的追求者,他们总是会因为她的一个微笑,一句话,感到万分的高兴,为什么艾希礼就不能这样呢?斯嘉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正因为有这样想法,斯嘉丽才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塔尔顿双胞胎。
当然,敷衍就意味着,斯嘉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塔尔顿兄弟说了一些什么,等到太阳已经西下了,塔尔顿兄弟才看了看手表,才勉强站起身,看着河对岸高高的树林,已经在幽暗的暮色中渐渐模糊,是该回家了,他们才跟斯嘉丽告辞骑上马离开。
斯嘉丽站在塔拉农场的走廊上,目送那对双胞胎兄弟离开,直到飞跑的马蹄声已隐隐消失,她才如梦游人似地到椅子上去坐下。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脸颊发僵,仿佛有什么痛处,但嘴巴却真的酸痛了,因为是刚才很长一段时间,她在咧着嘴假装微笑,为了不让那对双胞胎兄弟发觉她内心的小秘密。
斯嘉丽疲惫的坐着,她的手脚只觉得发凉,心脏也扑通扑通的直跳,好像是想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在一想到艾希礼明天就要跟梅兰妮订婚了,她就痛苦的表情都扭曲了。
哦,艾希礼,她的艾希礼,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艾希礼,就忍不住的心疼起来,她是那么的爱他,她现在都还记得,她在两年前,见到艾希礼的时候,她那时正在屋前走廊上,他沿着马从林荫道上远远而来,身穿灰色细棉布上衣,领口打着个宽大的黑蝴蝶结,与那件皱领衬衫很相配,直到今天,她还记得他那穿着上的每一个细节,那双马靴多亮啊,还有蝴蝶结别针上那个浮雕宝石的蛇发女妖的头,那顶宽边巴拿马帽子,他一看见她就立即把帽子拿在手里了,跳下马来。
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那双朦胧的灰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流露着微笑,他的金黄色头发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顶灿烂的王冠。那时他温和地说:“斯嘉丽,你都长大了。\\\"然后轻轻地走上台阶,吻了吻她的手。哦,还有他的声音,啊!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听到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她是第一次到这样慢吞吞的、响亮的、音乐般的声音!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斯嘉丽知道,自己是需要他的,就像是要东西吃,买马匹,要温软的床睡觉那样简单,那样说不出原因地需要他。
而且,这两年来,不管是在县里各处走动,参加舞会、炸鱼宴、野餐,甚至法庭开庭日的听审……,一直都是艾希礼陪着她,虽然艾希礼不会像塔尔顿兄弟那样纷繁,也不像方丹家的年轻小伙儿那样纠缠不休,可他每星期都要到塔拉农场来拜访,从未间断过。
斯嘉丽现在总算是明白海伦娜说的话了,‘亲爱的,艾希礼看你的眼神,从来都是清澈见底的,从来就没有别的男人,在见到你之后,眼神里的那种炽热的光芒,艾希礼的眼睛里面没有!’
可斯嘉丽就是知道,艾希礼也跟她一样,是爱着她的,虽然他常常很客气,而且还冷淡、疏远,谁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可她就是知道,艾希礼是爱她的。
艾希礼……她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