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海公公小歇后,在未时末的时候,换了衣裳,又摸了一把抹眼泪的海南乔头顶,然后就带着小太监,回宫去了。
海南乔见海公公离开后,整个人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贾母她们见此,让林黛玉带着海南乔回了梨香院,让她回去歇息。
两人回到梨香院,海南乔把海公公准备的见面礼给林黛玉,说:“祖父的意思,你收下就是,只是别嫌弃才好!”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姐妹二人相处的这般好,你祖父给了我这么厚重的见面礼,那是看得起我的意思,我哪有嫌弃的?”林黛玉接过见面礼,是一对成人手指大小翡翠小如意,还有一个百蝠盘云赤金璎珞圈,即便是她这般挑剔的人,都要说一句‘精品’。再加上是海南乔的祖父给的,她自然没有嫌弃的道理。
“你不嫌弃就好。你也知道,我祖父呀,这一辈子,只能用得上造化弄人这几个字。可世间常情,别看他们一个个的,见着祖父都要叫一句海大人。可实际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用说出来也知道,都瞧不上我祖父的。他们都嫌弃他,我却不会嫌弃他,我这些年能够这么富贵平安的过过来,全靠祖父撑腰,若是没有我祖父,我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我连想都不敢想。”海南乔歪在林黛玉的身边,面上并无太多的神情,可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不好。
林黛玉没在劝她,反倒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一人看书,一人发呆,倒是和谐的很。
海公公一离开,贾母就把贾赦和贾政他们叫去,原因有二,一来是问一问,海公公来后说的话,有些话里有话的样子,到底是所为何事?二来嘛,就是贾元春了,她都已经进宫一年余了,可还是个女官,她心里难免着急。
“海大人的意思很清楚,万岁爷那里收到了不少关于我们的上罪折子,咱们都是万岁爷一手提拔上来的,万岁爷老是收到这样的折子,难免脸上有些过不去,心里不痛快,所以是让海大人来敲打咱们呢。意思是说让咱们都消停着些,别太过分了。”
“至于元春嘛,海大人的意思是让咱们别着急,万岁爷知道咱们是什么意思。只是万岁爷已经这个年纪了,难免想着要给元春找一个好去处,所以先在宫里甄妃娘娘那里学着规矩,等以后,万岁爷会给安排好的。”
贾母得了准话,双手合十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她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只是,她马上又想到了梨香院的海南乔,忙吩咐王夫人:“以后你和凤丫头都得仔细着些,那位姑娘我瞧着,怕是入了万岁爷的眼了,以后的造化也不会小了。你们看看,今日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的生辰而已,可万岁爷的这一番赏赐,便是皇子皇妃只怕都难得到。可偏偏赏给了一个小丫头,若说万岁爷对这丫头没点儿心思,那是说不过去的。”
王夫人听贾母这么一说,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她担心的问:“若是万岁爷把这姑娘放在了眼里,那咱们大姑娘以后可如何是好?!”
“万岁爷有这么多位皇子,又不是只有一个。连元春他都要考虑一番,更别说那姑娘了。你在多想什么?”贾母心里有些瞧不上王夫人的小家子气。可是,关于海公公说的,让他们家低调一些这件事,贾母却是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王夫人反倒是得了贾母的话之后,放下心来,对于说对海南乔更好这一点,她也不抵触,这用好了,以后也是助力啊!
而回到宫里的海公公,先是换了衣裳,才去养心殿候着,等万岁爷叫他了,他才进殿内去。
“如何?今日可热闹?”万岁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海公公问道。
海公公连忙躬身回答:“回皇上的话,热闹呢!要依奴才的意思不过是个小小的人儿,过生辰礼罢了,何必这般热闹?没得倒是折了小孩子的福气。只是他家老太太却是不肯,只说自己家的外孙女过生辰,哪有悄悄咪咪的道理?硬是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回。”
万岁爷得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在心底诶一叹,然后又想到:罢了,朕是个仁慈之君,这些人又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朕不计较这么多,把他们都留给以后的新皇处理吧!
已经打好主意的万岁爷,不露声色的喝了一口茶,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春去秋来,一晃,海南乔就十三岁了,林黛玉更是已经十岁的年纪了,这几年里,两人到是越相处越好,反倒是把那块破玉给丢到一边去了。
而年纪越来越大的海南乔,就越加的不安分起来,总是每月都要悄悄的出去玩儿几回。对此,林黛玉一边规劝这,却又一边跟着一起玩儿。
两人最近在京城的那个小教堂玩得多一些,主要是海南乔是个有语言天赋的,她没跟人神父接触几次,就把意大利语说的溜得很,这让在宫里看戏的万岁爷,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回,果真是父女一脉相传,都是聪明的。
人家会了外语是显摆,海南乔会了外语是坑人,她把人家想要的,给人家之后,会把人家拿来换东西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一般的,都得弄到自己兜里才算完。
对此,那些外国人看着海南乔就头疼,可又不得不跟她交换,谁叫她有本事叫他们不被人黑吃黑呢?!他们虽然跟海南乔交换东西会被坑,可她讲道义呀,会让他们平平安安的离开,跟别人交换,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能是继续跟海南乔交换东西。
对此,海南乔知道自己敢这么顺利,是万岁爷在给自己撑腰呢!于是,她也懂事,得了一对极品的红宝石后,虽然她也眼馋,可她的空间里又不是没有,就一副‘得了好东西,孝敬皇爷’的样子,把宝石给献给了万岁爷。
万岁爷缺这一对红宝石吗?虽然这对红宝石是极品,可他好歹也是天子,他会缺这一对红宝石吗?不缺!虽然是不缺,可是收到这对红宝石的时候,万岁爷心里头还是美滋滋的。这说明什么呀?这说明这孩子有良心,知道谁对她好,她也懂得报恩,只有这样的,有良心的孩子,他们这些做大人的,才敢放心大胆的宠着她呀!
于是,心里高兴的万岁爷,就想着,到底把这孩子指给自己的那个儿子好?!
心里有着想法的万岁爷,想到了自称“天下第一闲人”的皇四子,也就是才封的雍亲王。在万岁爷的心里,这孩子就是做‘贤王’的主儿,又是个能臣,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海德信这老奴才,伺候了他一辈子,为自己出生入死,现在是一身的病痛。而他的继子,看着成才了,却因为自己,最后也是回到了老家,无官无爵的一直到去世,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再加上海南乔这丫头是个有良心的,万岁爷觉得,这两人还算可行,就把雍亲王给召进宫,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
“这孩子也是命,海德信是朕身边的老人儿了,一辈子都对朕忠心耿耿,好不容易也算是有了个后,孩子又是出息的,可最后又不得不放弃功名利禄,带着妻子回了老家。回去之后,他虽然明面上没有官位,可暗地里对朕也是肝脑涂地,他运气不好,天灾人祸偏让他赶上了,就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你说,朕心里能不心酸?”万岁爷拉着雍亲王说心里话。
“这孩子又是个有孝心的,在老家守了三年孝之后,才进京来。每次给她祖父送点针线什么的,也知道孝敬朕一份,东西到不在好不好,这是一份孝心。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也知道先往朕这里送,让朕心里是心酸又感慨啊!老四啊,你说多好的孩子啊,要不是运气不好,爹娘早早的没了,这样的好孩子,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雍亲王静静的听他亲爹闲扯,需要的时候,他也吱一声,就像是个捧哏的似的。
“海德信那个老东西是不行了,他年轻时候为朕挡了不少灾,身体早就是外强中干了,若不是他怕自己倒下了,他的小孙女要吃亏,只怕是早就撑不住了。朕的意思呢,你是个不错的,又不爱瞎参合,内院也算是清净,把那孩子给你怎么样?”说着,万岁爷又想起自己诞辰收到的礼物,平常得了好东西,都是先给自己送来,他是不缺这么些东西,可是不难说,他收到东西的时候,心里的热乎乎的。
所以,他感觉,自己这么说,好像那孩子是不值钱似的。于是,又加了几句:“其实,以我的意思,与人做妻才是最好的。只是朕怕以后她祖父去了,朕又老了,她老家的那些亲戚来攀扯她,她的婆家又不肯给她出头,到时候让她受委屈。若不然,朕是说什么都要给她指一门好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