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下子雍亲王是完全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老爷子这是外嫁怕女孩子吃亏了,嫁给自己儿子,又怕儿子瞧她出身低,看不起她,到时候受委屈。这么多兄弟里面,之所以选中自己,只是自己的后院还算清净,不然,这事儿还根本没有自己的事儿了。
可他能说什么?老爷子是他的亲爹,他能说什么呀?反正是什么也不能说,反倒是要再三的保证,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人。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人家的姑娘,不会因为人家姑娘的出生低就瞧不起人家。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这姑娘的身份其实也不低了,只不过是吃亏在了是汉族出生。自己亲爹被过继给了一个太监做继子,为了这事儿,自己的亲爹即便是两榜进士出身,也不能够做官。即便是她的亲爹,在私底下为皇上做了再多的事情,可明面上他就不是一个做官的,只不过是一个有着功名在身的乡绅罢了!
万岁爷得了雍亲王的保证之后,赏赐了他一些东西,就把他打发出宫了。
万岁爷现在是轻松了,可雍亲王却要回去跟自己的福晋说这事儿。外,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子这是怕那孩子受了委屈,所以才左思右想之后,把那孩子放在了自己府上。以后的恩宠如何且先不说,但是有一条,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这孩子受了委屈。但凡是这孩子,若是在自己的府上受了点儿委屈,只怕老爷子能够暗戳戳的骂他好几回。
雍亲王这些年跟自己的福晋,那也只能是相敬如宾了,特别是嫡长子去世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的冷淡了。四福晋也知道,自己再生一嫡子,是不实际的事情,现在雍亲王能够还这么的尊重自己,已经是惊喜了。她的日子,总比其他的妯娌要强!虽然是没有宠爱,没有嫡子,可她有雍亲王的尊重,这点就比妯娌中,大多数的人要强了。
这些年,不是初一十五,雍亲王根本就不去福晋的正院。可是,今日他却是去了。
“爷怎么来了?”四福晋看着雍亲王,得体的行礼后,微笑的问。
雍亲王坐下,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挥退奴才们后,才跟四福晋把万岁爷交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四福晋说了一遍后,说道:“这海氏是什么样的人且先说,既然她入了老爷子的眼,老爷子又愿意为她保驾护航,现在更是把她放到了爷的后院儿里头。等她进门之后,福晋你要多担待着些。”
四福晋听了雍亲王的话,就知道这位姑娘,可不是一个随意能够拿捏的。如果她真敢随意拿捏这位姑娘,只怕宫里头的老爷子就能够拿捏她。她一个没有恩宠,没有嫡出子嗣的嫡福晋,她做什么要拿捏一个,有着这般靠山的姑娘啊?!她跟这样的姑娘交好还来不及呢!
“爷让心,臣妾省得的。”四福晋笑的是一脸的贤良淑德,问雍亲王:“既然这样,爷您看,这姑娘是安排在哪里比较好呢?”
雍亲王想到万岁爷说,这姑娘是个泼辣的性子,主要是蜀中的女子,就没有几个是温柔的。能上马骑射,下马挥鞭,给个小的地方,只怕她能闹腾的别人都不安生。于是就说:“按侧福晋的院子给她安排吧!地方大些没关系,这几年老爷子对她是赏了又赏,地方小了,没有个库房,只怕她的那些东西也放不下。”
雍亲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到是更加的让四福晋明白,这个海氏,以后是不能惹的了,至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是个不能惹的人。赏赐的事情,以前虽然也是有所耳闻,可没有想到,多到地方小了,库房就会少,东西会放不下的地步啊!老爷子这是给了多少赏赐啊?!
四福晋心里猜测,可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笑着说:“那就海棠园吧?!地方大不说,屋子也不少,除开五间正房,东西两边的厢房,后罩房,加在一起就有二十几间屋子,想来也是尽够了。”
雍亲王闻言,边点点头,表示就那里了。实际上,他心里正在琢磨,也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让那姑娘伺候的人一起进府,若是一起进府的话,只怕屋子还真算不上多充足。想想老爷子说起这姑娘时候的表现,只怕他一边说人姑娘是个泼辣性子,一边这样的性子,也有他在里面惯一半的功劳?!
而在贾府的海南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万岁爷给卖了了呢!她现在正在跟林妹妹说着新来的薛姨妈一家。
“妹妹,你说奇怪不奇怪?这薛家好歹也是皇商,人人都说薛家有银子,家底怎么怎么的厚实,京城里房屋铺子又是何其的多。可是没想到他们家到京城里来,反倒要住在府里,说起来,薛家的老太爷当年也是紫薇舍人,听薛姨妈的口气,只怕这薛大姑娘,怕是想要送入宫去的。只是这么一来就更加的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林黛玉看着海南乔问:“我原本觉得没什么,只是亲戚之间的正常来往,可是听姐姐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海南乔点了点林黛玉的鼻尖,笑眯眯的说道:“哪里不奇怪啦?哪里都奇怪!若说这薛大姑娘要进宫去的话,可偏偏她又住进了府里,谁不知道府里的大姑娘被送进宫去了呀?!这都进宫几年了吧?虽然老太太和太太没有说,可是我冷眼瞧着,也能够瞧出一二来,她们呀,只怕是盼着大姑娘在宫里头,能出人头地呢!”
“只是这皇宫里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能够伸手的,大姑娘进宫这几年,虽说是女官,可是女官只是说的好听而已,谁不知道还不是伺候人的奴才呀?!老太太和太太的心里是一天比一天着急,偏偏这个时候,薛家又进了京,这个时候薛姑娘还要进宫去,妹妹,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如果她真有这般的心思,就不应该住到这里来,应该住到自家的屋子里,可偏偏到这儿来住了,你说她都住到这里来了,还能进宫去呀?!”
说着,海南乔小声的跟林黛玉说了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我听人说,这薛家的大爷,可是在老家打死人了,这才进京来的。而他家的姑娘想要进宫,只怕是不能了,肯定是会刷下来的。”
林黛玉听海南乔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她可是听老太太说了,这薛家姨妈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进京,若是她的儿子真在老家打死了人,可现在还能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来,只怕这里面也有不少的官司。
“姐姐,你快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觉得瘆得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到了他家,反倒是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了呢?”
“妹妹你说的很是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谁叫薛姨妈是太太的亲妹妹呢?!更何况,王家现在更是出了一个王子腾,即便是太太没有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还有一个王子腾呢,这件事情最后还不是就这么就过去了?!仗势欺人,他们这样的人家做的,那可是不要太顺手了!”海南乔慢悠悠的回道。
“姐姐可知道,那薛家大爷打死了人是谁家的呀?”林黛玉虽然是很反感这样的人,但是也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若你问别的我不一定知道,但是你问这个我还真知道。”海南乔说着,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那死者叫冯渊,自幼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只他一个人守着些薄产过日子。长到十八九岁上,酷爱男风,最厌女子。一日,遇见一拐子卖丫头,他便一眼看上了这丫头,立意买来作妾,立誓再不交结接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了,所以三日后方过门。谁晓这拐子又偷卖与了薛家,他意欲卷了两家银子,再逃往他省,谁知又不曾走脱,两家拿住,打了个臭死,都不肯收银,只要领人。那薛家公子岂是让人的,便喝着手下人一打,将冯公子打了个稀烂,抬回家去,三日死了。这薛公子原是早已择定日子上京去的,头起身两日前,就偶然遇见了这丫头,意欲买了就进京的,谁知闹出这事来。既打了冯公子,夺了丫头,他便没事人一般,只管带了家眷走他的路。”
“听姐姐这么一说,这件事情的起因皆是因为一个丫头?!”林黛玉吃惊的问道。
“要不然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上薛家大爷这样的人,文不成武不就。哪怕薛家不是读书人家,只是皇商。可我听说,自从薛家老爷去世之后,薛家的商铺,生意已经大不如前。这样的人,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整个人的心思也就在那点子事情上了,难不成你还以为,他在外头与人斗狠打死人了?不是我说话难听,他有那点胆子吗?!”海南乔很是看不起的说完,又说了一句:“那个被硬抢来的丫头,就是薛大姑娘身边的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