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雍亲王到底不是别的皇子,即便知道李侧福晋给他生儿育女,可那一套点翠的头面,到底没有赏赐给李侧福晋。原本李侧福晋已经死心了,想着,这套头面儿,最后要不然就是进了宫,去了德妃娘娘那里,要不然就是去了四福晋那里。谁知道,最后居然去了这一个,还没有进府的侧福晋那里呀,李侧福晋听到这样的消息,能不气疯了吗?
“主子,要奴才说,您何必在这些小事儿上生气呢?不就是一套头面儿吗?多大的事儿呀,你又何必生气呢?!主子爷赏赐给您那么多头面儿,你又不是单单就要那一套头面,为了这事儿生气,可不值当。”夏嬷嬷小声的劝道:“您呐,可是有儿有女的人,地位更是稳若泰山,这个时候该生气,着急的,可是那些个既无宠爱,又无子嗣的格格们。”
夏嬷嬷的话音刚落,李侧福晋就想起府里也有几个满人出生的格格。说起这个,她这人是羡慕的,她不止一次想过,若自己也是满人出生就好了,如果她是满人出身,自己生下的儿子,女儿,自然更加的的雍亲王的疼爱。
以前她是羡慕那些个格格,如今她可不羡慕了。“你说的是,我怎么把那几位给忘掉了?!呵,我气什么呀?我有儿有女,地位稳若泰山,我何必生气?!即便是恩宠大不如前,可谁叫我的地位稳固呀,那些人可就不一样啦!”说到这里李侧福晋笑了起来:“罢了,这事儿呀,不值得让我生气?走吧,咱们去看看二阿哥和三阿哥。”
夏嬷嬷一听这话,知道她的脾气是过去了,不生气了,连忙笑呵呵的跟在她的身后,扶着她的手,去看看两位小阿哥。
而雍亲王府后院里的那些格格们,自然也是知道,府里后院快要多了一位侧福晋,只是她们有什么办法,不过都是一些位份不高的格格,她们知道了,也只是真的了罢了。更何况,这婚事还是万岁爷赐的婚,不是主子爷自己求的,万岁爷要给雍亲王赐一位侧福晋,她们这些做格格的,能说什么呀?
只能是关上房门来,暗暗的撕几条手帕子,除开这事儿,她们还能做什么?难不成敢向李侧福晋那般摔东西吗?!即便她们有那个家点儿摔,也不敢这样做出来呀,且不说雍亲王是一个注重规矩的,就是四福晋,也是一个重规矩的人,若是让他们两人知道,府里连格格都这般的娇奢,只怕她们这些个做格格的,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本就没多少宠爱,还这般作死,岂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格格们都怕事儿了,就别说那些侍妾了,她们只比奴才好一点儿,至少不用干活儿,可除此之外,她们可没有什么优势,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这未进门的侧福晋只怕会是个得宠的,可她们也只能是干看着,不敢做任何事情。
(我国古代,婚礼有六:即纳征、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这种古礼演变到明代,六礼之名虽有变更,其仪并无区别,而且已形成礼制,清代沿袭,变更不大。
海南乔跟雍亲王虽然是万岁爷赐婚,更是已经下了圣旨,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海南乔按照自己说的,在雍亲王生辰那日,给他送去了一份礼物,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对粉彩豆绿釉西施瓶,这礼物不算贵重,但是胜在稀有,主要是颜色稀少。还有一双海南乔亲手做的嵌金边鹿皮暖靴。
苏培盛回去跟雍亲王说,海侧福晋亲手做了一双嵌金边鹿皮暖靴给他,把靴子拿出来给雍亲王看的时候,低笑一声,跟雍亲王说:“奴才去的时候,瞧着海侧福晋手里还有一双一样的靴子呢,瞧着到是比主子爷您这一双小一些,海侧福晋身边的嬷嬷说,那是海侧福晋自己要穿的。”这其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了。
雍亲王听了苏培盛这话,本来手里拿着书的手,也放下了,拿起海南乔坐的嵌金边鹿皮暖靴看了看,见针脚也密,做工也不错,笑着说了一句:“爷还是以为海总管的孙女,被皇上这么宠爱着,只怕是个不善针线的,没想到针线还行!”说着,就在苏培盛的伺候下,试了一试海南乔坐的靴子,穿上脚是刚刚好,而且也暖和。天气越来越冷,这靴子还真是穿得上,雍亲王看了看脚上的靴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情不错让苏培盛收起来,放在自己平日里穿戴的服饰里。
苏培盛想到今日海侧福晋又是几两金锞子的打赏,笑呵呵的照做去了。海侧福晋是万岁爷赐给主子爷的,要不是万岁爷想要给她找一个庇护之处,只怕还不一定会嫁给主子爷呢!
如今海侧福晋还没有进门,但是谁叫她是个大方的呢?太监最喜欢什么啊?不是银子,就是权势。即便是他,也不例外。现在海侧福晋出手大方,靠山也大牌,苏培盛自然是愿意给她说好话了。
苏培盛把那双嵌金边鹿皮暖靴,放到雍亲王的日常穿戴里面,更是让徒弟仔细了,毕竟雍亲王身边也是有伺候的女婢的,这些个奴婢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即便他是一个无根之人,也是瞧得明白的。要是别人做的也就罢了,偏偏这双靴子是为进门的海侧福晋做的,更是已经在雍亲王面前过过了明路,若是这双靴子,最后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没有春到雍亲王的脚上去。别说雍亲王了,就是他自己也绝对不会饶了这些人。
他们做太监的也有做太监的规矩,拿人钱财□□,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既然自己接了赏赐,那就要把这事儿给办的漂亮了。要不然,这不是打他雍亲王府外总管的脸吗?!
雍亲王的生生辰之后,万岁爷就想着,既然已经给两个孩子赐婚了,那海南乔再这么住在亲戚家里,也不合适了。海家虽然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可到底是多年不曾住人了,她若是搬回去住,也住不了几个月,又要到雍亲王府生活了,倒是是麻烦。
最后,还是皇太后说了句:“既然皇帝你左右决定不下来,这样吧,若是叫这孩子进宫来住,也是不方便。既然如此,便让那孩子住到畅春园去吧。畅春园地方大,随意挑一个住处给她备嫁就是了。”
万岁爷一想,还别说,还真行。于是,就让海南乔带着奴仆,住到畅春园去,到时候,就从畅春园出嫁就是了。
万岁爷专门给面子,海南乔能说什么?只能是谢主隆恩了。然后就是乖乖的搬家了。
她这里一搬走,那边林黛玉的舅奶奶,就把林黛玉给接去小住去了,顺便还给贾母两人,不知道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反正后来是,贾母想林黛玉的很,都是忍着,轻易不让人去苏府接林黛玉到贾府来住。
海南乔要走,府里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是舍不得。谁也舍不得这个出手大方,性格又爽快的财神爷呀!只是舍不得又能如何?万岁爷的旨意,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海姐姐,你这一走,往后咱们再想见你可就难了。”迎春拉着海南乔的手,难得如此情绪外露。
海南乔闻言,笑了起来:“哈哈,说你是个傻的,你还真就呆起来了。若是我嫁到雍王府,是去做格格侍妾的。以后咱们姐妹二人再想相见,的确是有些难。谁曾想我竟然还有这样的运道,承蒙万岁爷的抬爱,竟然让我嫁给雍亲王为侧福晋。你可别小瞧了侧福晋,那也是正儿八经上了皇家玉碟的儿媳妇儿。我竟然是嫁到他家去做儿媳妇的,难不成我想要出门会友,见亲属的,还得要报备一声啊!?”
迎春这才想起,海南乔是去做侧福晋的,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个呆子,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哈哈,二姐姐不是呆了,二姐姐呀,这是舍不得海姐姐呢!”探春瞧迎春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笑过之后,也有些伤感地看着自己这位表姐,道:“虽然二姐姐说的不对,我也知道,你嫁到雍亲王府是去做侧福晋的。可是出嫁做了人家的媳妇儿,哪还能跟在闺阁里做姑娘一样啊,以后咱们姐妹,再想要像现在这般,随意说笑打闹,只怕是不能了。”
“三妹妹说的这话,我可不相信,若是别人吧,或许是不能这样。可就我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要让我出嫁之后,后半辈子就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只怕我是不能够的。”海南乔笑呵呵的,挥了挥自己白嫩嫩的小手,一副自己肯定做不到,那种女子出嫁,就要以夫为天的样子。
“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的。雍亲王在城外,有一座圆明园,听说修建的也极好。等我出嫁之后,若是雍亲王府住的无聊,我一定要搬到圆明园去住,到时我可一定会下帖子给你们,让你们去做客,你们到时可不能推脱!”海南乔笑眯眯的说着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