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回到急症室门口,沈默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搂着妈妈坐下来。
母女全程毫无交流,但沈默看出了,妈妈的眼神再闪躲,眼神中各种都隐藏着心事。
在医院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冷光暗淡,沈默的视线里都是护士的白大褂走来走去,全无温度。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抢救室的灯是亮着的,每一分钟对于沈默母女来说都是煎熬。沈默搂着妈妈在长凳上等着,沈默看着妈妈柔弱的身躯,觉得妈妈真的老了,那个沈默眼中坚强的妈妈,也是个小女人。
自己的依靠如今在里面,心里当然焦急不已。
然而本来信心满满面对高考的沈默,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随风飘散,零落……
直至灰飞烟灭……
随即抢救室的灯也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沈默和妈妈顺势站了起来,犹如弹簧一样弹起,生怕赶不及医生的一字一句。
母女俩急切的眼神望着医生,医生慢条斯理的摘下口罩边说:“病人还算命大,现在只是处于昏迷状态,由于头部着地,也伤到了脑部神经系统,但还好酒醉的车主没有开的太快,腿部只是处于骨折状态,没有伤及半月板,不过以后恢复不好,有可能做一辈子轮椅,你们做家属的要好好照顾他。”“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妈妈也受了惊吓,差点跪在地上,爸爸推出来了,沈默和妈妈只能推着病床,前往icu病房。
沈默看着爸爸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与日常活力无限的爸爸比较,简直的大不相同。回想儿时爸爸和她相伴的场景,心中又是一阵翻腾。
这个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无论如何,沈默便在心里恨透了那些犯罪的人们,也恨透了谎言,哪怕是善意的,他们不仅犯了罪,也伤害了那些因为他们而受到伤害的无辜人们,他们的家人更是无辜!
在空档的病房,只有点滴在一滴一滴流下来,妈妈不忍心让沈默陪床,想让沈默能安心考试,便让她回家去了。沈默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也只能听从安排。
半夜三点钟,倦鸟早就归巢了,而沈默却像没有家一样,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晃,终于一个人回到了那个家里,那个满是回忆的家里。她换了拖鞋,把身上的鞋随意的踢下来,家里只有钟声摆动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连开灯的力气也没有,任由黑夜将她侵。房间黑乎乎的,,只有窗外的一点微光射进来,照着斑驳的墙皮。
六月,烈日炎炎,空气黏腻燥热,但沈默的内心的冰冷的,沈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抽了血的缘故,她手脚冰凉,一个人蜷缩的沙发上,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原本晶莹的黑亮双眸没有了焦点。犹如烂泥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不一会眼里的泪花从一眼流进另一眼,沁湿了沙发,没有知道沈默在这一天有多么痛苦。
沈默眼睛对着窗外,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开始一个人想,人活着到底为了是什么。
街道上的灯光璀璨,车辆来来往往,喧嚣的城市,有一群平凡的人们,但沈默的爸爸今天却做了一次英雄,而代价却是很可能要后半生坐上轮椅,沈默暗想到底值么?
我到底是谁呢?
终究是抵不过困意,沈默想着想着,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转眼间沈默又要面对着的是一场厮杀,考场上一分就能干掉一千人,又何不是一场战争呢?沈默也很明白,这是一场敌在明、她在暗的游戏,如果她重新洗牌还不能扭转乾坤,那她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失败里。
这是人生中的大事!
一夜间沈默好像真的长大了,重新理了理头发,换了衣服,向她的人生道路迈进,她不能放弃,她要靠自己。
但出师不利,沈默哪知道一出门就遇上了小偷,那个小偷拿了沈默的包就走,完全不顾沈默是个学生,只要是个包就明强,觉得沈默柔柔弱弱的,哪知道沈默可是运动能手,长跑是她的强项,追着就跑,“站住,那谁,把包还给我,我只是个学生,包里还有准考证呢!喂!”
原本艳朗的晴天,瞬间阴沉下来,六月的天,果然是说变就变,雷声阵阵,闪电一道一道闪下,平时,最怕雷雨天的沈默却一点点也没有感觉到一样的,显然,此时准考证最重要!
小偷那顾沈默瞎喊,只希望她多喊一会,力气都用喊上,喊破了嗓子,没了力气,就不关心包了。小偷依旧只顾着跑,也没注意到别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偷不知自己早已是别人眼中的“猎物”了。忽然,街角窜出一个帅气的身影出现,一脚就把那个小偷踢翻在地,从他手里抢了包,还给了沈默,道”喂,小姑娘,这世道坏人可多了,小心点。”“谢谢你,大叔,包里有我准考证,今天我高考,我还赶去考试呢,有缘再见。”
她看着他,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比希腊的雕塑的面容更加立体,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他看着她,她带着鸭舌帽,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运动装,漆黑的秀发在脑后整齐的扎了个马尾,瓷白的脸庞上五官精致,一双眼尾上挑的漂亮凤眸静静看着他,眼神迷茫,带着雾气。
只一眼,便像丢魂。
沈默说着便边跑边对着他摆手告别。熟悉的背影在靳风眼中回忆着,却想不起来,殊不知她们曾经见过。
沈默也想,大叔还挺厉害的,比自己还能跑,真是心老人不老。
靳风回了神,又紧了紧脚下,骂到:“小子你可栽我手里了,老实点,要为你犯的错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