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飘雨西山晴

作者:凉拌火龙果

连合安眯着眼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连合平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话乍一听上去没什么,但仔细一琢磨,发现怎么回答都不是。他和吴婉月的暧昧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装傻显然没什么用。周雨晴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躲还来不及。但是,话赶到这儿了,不能不答,连合平思索了几秒,开口说道:

“这你就放心吧,嫂子跟着母亲,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她们俩关系还不错,你也是都知道的。至于周雨晴,就更不用我管了。合臻整天在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都快成人家亲妹妹了!”

“别说,我也挺好奇,她俩怎么突然这么亲了。”连合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女人的心思咱们是搞不懂了,还是多考虑正事吧。”

“说的也是,咱们很久没有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了,不能出任何差池。希望你早日凯旋,回来一起对付彭月生那个老家伙。”

“这是肯定的,不过我猜,你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吧?”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连合平不禁脸红了起来,这更勾起了连合安的好奇心,立马追问起来。就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眼珠一转,突然说出一句令连合安不知道怎么接的话。

“最近我知道张晋中有了第二个孙子,想着父亲什么时候能当老太爷。你这方面可不能不上心啊,我和合臻还等着当叔叔姑姑呢!”

“这个……”

连合安没想到弟弟竟然拿这个说事,反将自己一军。但是这句话和刚才他自己那句话差不多,乍一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还不好反驳。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有一个办法——顺着说。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这段时间我还得打仗,最快估计也得明年了吧,后年没准都有可能。”

“这种话你也就敢跟我说说,要是母亲在,早就急着催你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还得多仰仗你呢。”

没等连合平再谦让,连合安便拍拍他的肩膀,拿着自己收拾好的一箱东西离开了东跨院。与此同时,其它人员也在陆续收拾东西,分批撤离这个地方。有的跟着连合安一起参与这次出征,有的被安排到了其它城市或者部门工作。随着连合安的座驾驶离镇守使府,这个地方事实上已经改换了主人。尽管距离出征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这座城市,已经悄然变了天。

回到公馆,林月淑还在给连合平和连合臻物色结婚的对象。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她还是打算听从丈夫的意见,招个上门女婿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两位少爷只知道行军打仗,开疆拓土,一到传宗接代这种事上就跟要他们命似的避之不及。万一要是他们俩靠不住,或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有个备用方案也是好事。不过,找门当户对的当上门女婿,怕是没几家愿意,那些主动凑上来的多半都是别有用心的。想来想去,林月淑决定先给儿子找个媳妇,再来给女儿安排。

养病的这几天,周雨晴待在房间里,什么事情做不了。原来还能跟兰香说说话,到花园赏赏花,现在跟被关了禁闭似的。实在闲得无聊,她拿出了自己的琵琶,随便弹了几下,便引来了周围干活的下人。也难怪,他们平常做活,听得都是主人的命令和训斥,哪听过这种动听的琵琶曲?纷纷驻足欣赏,有的甚至还闭上眼睛静心聆听起来。周雨晴透过窗户看到了这幅景象,顿时有了些许劲头,更用心地弹奏起来。然而,刚想弹奏一首整曲,就发现那些下人纷纷离开,还有许多不和谐的嘈杂声。她放下琵琶,站起身准备出去查看,突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连合臻来了。

“周姐姐,我前几天到北都去了,刚回来就听说你生病了,带了些东西看看你。”她举起自己手里的两个盒子,“这是北都特有的点心,你快来尝一尝。”

“妹妹何必这么客气,快进来坐。”

连合臻回头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不要跟进来,一个人坐到了梳妆台前面的凳子上。刚看到周雨晴又要关门的意思,她就主动走过去,把门窗都给关严,还询问是不是要这样做。得到满意答复后,她才又坐下来,把自己带来的两个盒子放在旁边。

“你有没有听说外面的消息?大哥过段时间要带兵出征了。”

“出征?出什么征?”

“据说北荒那边的土匪猖獗,父亲打算解决他们,派大哥去剿匪。我说这段时间怎么老见不到他人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前,她以为只有赵阔海那样的下属才会被长官命令,冒着生命危险奔赴前线。就算自己去求情,也是无济于事。没想到连家的大少爷,兰汇城的镇守使有一天也会披挂战袍,亲自上阵。周雨晴浑身不住地发抖,她害怕赵阔海的悲剧在连合安身上重演。若是另一个爱自己的人也出了意外,自己会面临什么呢?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连合臻发现她的异常,抓着她的手问道。

“啊,我,我没事。”周雨晴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只是我不明白,别的那些大户人家里的少爷,不都是养尊处优,把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做的吗?怎么他还要亲自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

“你说的那是那些做生意的人家,我们家可不一样。反正以我的了解,但凡重大的事情,都是要哥哥们带头去处理的。关键时候要是指望外人,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连合臻随口这么一说,周雨晴却有不同的理解。她认为这是在讽刺赵阔海之前没能解围,辜负了连合安对他的期望。可话说回来,那次中埋伏本来就疑点重重,真相究竟是怎样还不得而知。想着想着,她就又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