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犹豫什么?再晚一会儿,小天就没命了!你不心疼儿子,我可心疼!”
“这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赶紧回去,由我来解决!”
他大手一挥,让丫鬟把自己的夫人带回去,龙夫人当然不愿意,挣扎着不肯离开,但丫鬟看到老爷的眼神,知道这是死命令,所以强行把她带离了正堂,吵闹声不绝于耳。龙老九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下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再去打探,然后就坐下来静静思考着。
又过了十分钟,大门处传来了动静。一个人直接跑进了正堂,看到龙老九坐在那里差点跌倒在他面前!
“何毅,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龙师长,不好了,军法处那边传来消息,明天少爷就要被枪决了!”
“什么?真要枪决吗?”
“没错,我刚从盐政使府那边得到的消息。彭月生看来就是想用这个把柄对您家开刀啊!”
“可是,小天只是失手打死了一个警卫而已,又不是他家里人,有必要这么下死手吗?”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龙师长!少爷还在城里关着,后半夜没准就被送到城外去了,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您要早作决断啊!”
在何毅如此歇斯底里地狂吼之下,最后一点冷静也胆怯地躲了起来。龙老九呼吸凝重,手紧紧按在桌面上,整个脸像是戴上了面具一般,没有一点表情,甚至连肌肉的抖动都没有。潮湿的冷风穿堂而过,带着呼啸的声音,直击人们心灵最脆弱的部分。尽管他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但是在这个时候,通通派不上用场。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用保险,稳妥的方法解决问题,确保儿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既然彭月生不留情面,那我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带人把小天接回来,然后再跟他们彭家算账!”
“接回来?龙师长,少爷现在没有被赦免,是触犯军法的犯人啊!您要是直接把人弄回来,可是……”
“军法?我就不信整个江元还有谁敢治我的罪!”龙老九一拍桌子,把上面的瓶瓶罐罐震得乱响,“何况彭月生现在还在别的地方视察呢,说实话,现在我就是最高长官!”
“您说得对,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你再去盐政使府打探那边的消息,我先去把小天带回来。”
“据我所知,军法处那里彭月生好像都打了招呼了,要是他们装傻充愣,不让把人带走怎么办?”
“哼,老子带着人和枪去,敢不给我面子,那就等着跟阎王爷面前解释吧!”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先回府里面了,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何毅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正堂。龙老九走出正堂的门,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双手揉搓着,调动着自己狂热的冲动。毕竟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做,以后难免不会留下把柄,两家之间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裂痕。但是为了家族的传承,他必须铤而走险。
打更的声音回响在巷子里,钻进人的耳膜里,似乎在预示着什么。龙夫人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带着人马悄悄离开龙府,心脏一直在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了缓解症状,她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正堂吹吹冷风。身边的丫鬟伴随左右,一个捶着肩膀,一个捶着腿。
“夫人,您不用那么害怕,一切有老爷在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其中一名丫鬟说道。
“道理是这样,但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有鬼。”龙夫人一边思索一边说,“彭月生的做事风格没这么莽撞啊。他还收了礼物,怎么会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呢?”
正说着,大门处又传来了声音,下人们见到来人都呆若木鸡,连话都不说一声。正堂里的人搞不清外面的状况,还纳闷出了什么事,正想让丫鬟去查看。但还没来得及,来人就到了正堂门口,房间里又多了几只“木鸡”。
另一边,龙老九带着一个排的兵力,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横冲直撞的,没有丝毫顾忌。到达目的地后,他让自己的副官先下车,带着人去交涉。自己作为王牌,在后面压阵。进入军法处所在地后,里面的其它士兵脸上没有任何奇怪和紧张感,十分冷静地跟他的副官交谈。没过一会儿,副官回来禀报:
“师长,他们说少爷现在不方便探望,要咱们等彭长官的命令。”
“我等他的命令?谁命令谁还不一定呢,继续前进!”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不顾军法处士兵的劝告,执意往关押犯人的地方进发。而这些人看自己的阻拦无效,也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在耳边低语几句后便转到角落里了。走到最后面的牢房处,龙老九一声令下,身边的士兵立刻开始搜寻,副官则去把负责管理钥匙的人带过来,询问少爷具体的关押处。
“这位长官,龙天不在这里,而且您带着这些人,莫非是要劫狱吗?”
“我说你这个老头还挺会扣帽子!知道这是谁吗?”副官喊道。
“知道,不就是龙师长嘛。您的儿子杀了人,就应该得到惩罚,您这么做,不光是在害他,更是给您自己带来灾祸啊。”
龙老九站在过道当中,不停冷笑着。他四下巡视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龙天的踪迹,便把怒气发泄在这个老头身上,一把抓过衣领,咆哮道:
“快给我说!小天现在在哪里?你们是不是把他弄到城外去了?”
“您最好把我放下,不然的话……”
看守说话慢慢悠悠地,似乎是在挑衅他,彻底激怒了这个爱子心切的父亲。他拔出手枪,顶在这个人的脖子上,脸上青筋暴露,不知道是要用枪打死这个人还是吃掉这个人。
“赶紧说!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哼,你们父子俩果然一样。这场戏,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