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马腿？用枪？”兰香在一旁忍不住惊呼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想当初我……”
眼看自己的弟弟又要说漏嘴，周雨晴背地里狠戳了他一下，疼得周雨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兰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侧着头皱着眉看他，但也看不出什么，下意识觉得这个话题应该是没法再聊下去了，所以主动聊起了别的。
“今天还是让二姨太早点休息吧，已经够累的了。反正老爷应该不会在公馆里待很长时间，肯定要去镇守使府。”
“你怎么知道？”周雨晴问道。
“老爷每次回来都是这样，在公馆说几句话，嘱咐一下，偶尔吃顿饭，然后就会去镇守使府。特别是大少爷刚当上镇守使的时候，老爷路过都要去看一下，都不回公馆。这些我是后来听老夫人抱怨才知道的。”
“还有这种事？那大部分时间，老爷都在北都？”周雨杰问。
“是啊，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老夫人曾经想跟过去，但老爷总是拒绝，后来也就不提了。”
“你还真是顺风耳，什么事都知道，小心知道太多招来灾祸。”
“放心吧，二姨太，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清楚得很。倒是您这里，需要留点神。”
“我需要留什么神？除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谁会找我麻烦不成？”
他们说着，就到了房间门口。周雨杰本想要跟进去，但兰香却把他给拦在了外面，说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他先回避一下，做点别的事。加上姐姐也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好离开，在花园里四处转转，打发时间。
正在这时候，周雨杰突然听见了一个老妈子的说话声，在静谧的公馆里十分引人注意。按照家法，下人是不能高声喧哗的，只要吵到主人，就会被责罚。要是惊吓到别人，还要扣工钱。可是这个人喊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人理会她，好奇心瞬间涌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七拐八拐走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小黑屋。
“这里边连点光都没有，也看不清个什么啊。”
“你是大小姐的侍卫吧？”
“什么人？”周雨杰没想到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会传出声音来，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声音就是从小黑屋里发出来的。
“我是张妈，上次你到厨房里，被炉子给烫了，还是我帮你处理的呢。”
“哦，想起来了。不过你也别叫我侍卫，现在早就没有了。”
“嗐，前朝的时候都是这么叫的，习惯了。”她站起身，四下摸索着，“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是听到这里有声音，过来看看的。你不会是触犯了家法，被老夫人给关起来了吧？”
“唉，一时也说不清楚啊。小伙子，你太年轻，来这里的时候也太短，很多事都不知道。不过不知道也好，知道太多，反而会惹来灾祸。”
“所以，这就是你惹来的灾祸？”
“可能吧，本以为老爷能想起来什么，但还是想错了。小伙子，你走吧，不用管我这里了。”
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周雨杰感觉自己的心像被猫爪子挠似的，难受得要命！要是他真的就这么走了，晚上估计连觉都睡不着。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的情况下，他决定坐下来，好好问问这个能让这个老妈子被关进小黑屋的事情。
“算了吧，小伙子，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你可别小看我，我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我隐藏的秘密，没准比你这个更见不得人呢！”
“看来你还真是不怕啊。”张妈笑了起来，坐在墙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吧。没准过不了多久我就死了，多一个知情的，也就越有可能找出真相。”
“听你这谈吐，和其他老妈子不太一样啊。上过学？”
“这倒没有，但是认识几个字。当初月琪夫人怀大少爷的时候，没事教几个丫鬟和婆子认字，当成消遣，其中一个就是我。当时还觉得就是陪夫人打发时间，没放在心上。但后来才发现，认识字确实有好处，所以我才一直感激月琪夫人。”
“你说的这个夫人，是大少爷的……”
“对，是大少爷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那现在的老夫人是……”
“按辈分，老夫人是大少爷的姨母。月琪夫人去世之后，她成了新的夫人，大少爷也就拜她为母亲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月琪夫人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生下大少爷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不久之后？是难产大出血吗？”
“并不是，她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
周雨杰惊声喊了出来，之后立刻捂上嘴巴，观察周围有没有人被自己刚才的喊声给引来。确定没有之后，再慢慢放下来。搓搓自己的脸，以免被冻僵了
“当时老爷并不在家里，老太爷和太夫人也不在。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连家大院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丫鬟下人紧张得要命，生怕出点什么事不好交代。”
“这倒是不奇怪，大户人家对香火都是很看重的，我见过的那几个财主家也是那样。不过，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被毒死呢？”
“据后来的说法，是贴身丫鬟小凤因为琐事，心生怨恨，便在月琪夫人的安神汤里下了毒。因为平常她的安神汤从煎到送，都只有她一个人做，别人根本不能插手。这个安神汤的方子也是夫人家的祖传配方，除了小凤之外，也就只有碧轩知道了。”
“碧轩？这个名字我听着很耳熟啊？”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里听过，但黑屋的张妈显然没这个耐心。眼看他迟迟想不起来，干脆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她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你没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