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样子,你今天是要睡在书房里?”
“以前有事的时候不一直这样吗?我有时候喜欢在晚上工作,肯定会打扰你······”
“但今天可别再熬夜了,你这身子骨,比不过年轻人喽。”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但想法却各不相同。林月淑转过身去,正往自己的卧室走,突然发现前方好像有个人影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在昏暗的走廊里看不清是谁,这让她马上想起烟帮闯进公馆那次,忍不住喊道:
“什么人?”
那个人毫无防备,吓得一激灵,连忙回头,起身过去解释道:“老夫人,是我,碧轩!”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林月淑往她蛰伏的地方看了一下,“这不是吴婉月的房间吗?你不会是想······”
“奴婢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啊?您可千万别误会!”
“我倒是想不误会,但是你这两天的行为确实挺怪的。先是把簪子给丢了,现在又开始偷听少夫人,这也就是现在忙,没时间搭理你,不然还真得好好查查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鬼。”
“哎呦,老夫人,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我吗?”碧轩很想为自己抱屈,但又怕声音太大惊动吴婉月,只能硬压着嗓子说,“簪子我肯定尽快找到,不能让那种不祥之物老待在公馆里。”
“告诉你,找到之后必须直接交给我来处理,别想借这个由头拿到外面给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当丫鬟的平常捞了多少油水。”
“能有什么油水啊?我们都是······”
还想解释的她感觉到面前一股寒气,后面的话干脆咽了回去。服侍着老夫人回去休息,刚想离开,却突然得到林月淑让她做安神汤的命令。她不知道老夫人这几天明明休息得不错,为什么今天要喝安神汤,但主人的要求不能违抗,她只能放下自己的打算,赶到后面去亲自做汤。
安神汤是林家的独门秘方,绝不轻易外传,所以林月淑只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来做,不让做饭的老妈子知道,不然要是泄露出去,就对不起老祖宗了。实际上,她这种做法是跟她姐姐学的,现在知道这个方子的也就是林月淑和碧轩两个人,连丈夫和儿子女儿都不清楚。当然,他们没什么兴趣知道这个。但真要是等自己老了,家族的秘法失传了,倒也是个罪过。想着想着,安神汤就做好端到了自己面前。林月淑没有犹豫,喝完之后便躺下,安心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悠悠转醒,起床之后想要看看合平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可是到后面一看,才知道他和丈夫一个小时之前就离开公馆了,而其他人都还没起。不知是不是昨天太过辛劳,连吴婉月都没有任何要关心今天的意思,依旧沉浸在梦乡里。头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倒让她有些不适应。在卫队把守,不能出门的情况下,她决定找个人说说话,来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而这个人选,显然是自己的女儿最为合适。
林月淑让碧轩先去叩门唤醒女儿,自己收拾整齐后调整呼吸。不知怎的,今天她格外紧张,仿佛待会要见的不是女儿,而是什么外国贵宾。等到丫鬟传来信,说大小姐已经收拾整齐后,才长舒一口气,缓步前去。
“母亲,您大早上的为什么要找我聊天啊?不让老妈子去做饭吗?”
“没事,我昨天吃的到现在还在肚子里呢,根本就不饿。”
“您骗人,昨天您根本就没吃多少!”
“有吴胜泰那个家伙在,能吃好吗?你父亲和二哥已经去府里了,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谈出个好结果。”
“不是,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种事情了?”连合臻梳理着还没扎起来的头发,说,“以前对于这种事,您都是不闻不问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能一样吗?你也不小了,不能整天都是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要多关心一点大事,惦记着点家里人!”
“母亲,我没听错吧?您昨天还驳斥雨晴姐姐,说不要关心那些事情,怎么一个晚上,您就变了?”
“有吗?”林月淑开始努力回想,但事情太多,如同洋片一般,弄得她脑子乱糟糟的,“反正你听话就行了。”
看到母亲无法自圆其说的模样,连合臻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许久未见她言语苍白的样子,确实很有几分喜感。但自己显然不能高兴得太过放肆,不然被母亲察觉,免不了要批评几句。公馆里的其他人此时都差不多醒了过来,院子里能听见周雨杰练拳时鞋底摩擦水泥地的声音。除了由于怀孕需要多休息的周雨晴,整个公馆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运转。只是,此时此刻对于连合臻来说,却有点心痒痒。
自从周雨杰来了之后,连合臻就习惯了以他练拳发出的动静来当做起床的时间。而起床之后,总是免不了从窗户缝里偷偷看两眼。倒并不是因为看人,而是为了看把式。很小的时候,她见过两个哥哥互相比拼身手,甚至练兵器。可是没过多久,父亲就不让他们练了。以至于后来,她都要到庙会或者集市上看那些耍把式的,来满足自己这点癖好,但终究不是办法。然而,周雨杰的这个习惯,彻底满足了她。每天早上看到他那一招一式,加上之前见识过的神准枪法,让她越来越崇拜这个深藏不露的人。而且,以她多年看把式得来的经验,周雨杰的身手绝对不是花拳绣腿,肯定有真本事在。有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警卫,远比那些只会端茶倒水的丫鬟仆人们强得多。
林月淑发现女儿一直盯着自己背后看,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以为后面有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发现只是窗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盯着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