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孙乾志向面前的几个人点头致意,然后转过身去,直接离开了公馆。碧轩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要去送客人。还没送几步,就被孙乾志给打发了回来,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您去镇守使府干什么?”连合臻终于忍不了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肆意玩弄。如果再不让她明白真相,只怕她会彻底疯掉。
“合臻,先别问这个了,你到后面看看有什么没收拾到的,免得到时候忘带东西麻烦。”
连合平知道母亲的意思,想转移一下话题,把她带到房间里去。谁知道,刚碰了一下,连合臻就跟被蛇咬了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的幅度非常大,差点把两个人给弄伤!
“你这是······”
“别再瞒着我了,你们一定有事情没告诉我!而且这个事情一定跟我有关,不然父亲不会让我去镇守使府的!母亲,二哥,我年纪不小了,别再拿我当小孩子了好吗?”
林月淑和自己的儿子对视着,似乎是在讨论该不该告诉她这个噩耗,以及该由谁告诉。犹豫了一下之后,连合平还是主动承担了下来。原因很简单,林月淑作为母亲,根本不忍亲口说出这种事情,不然情绪一定会崩溃。等到他们俩离开自己身边,到了偏厅之后,她忽地从沙发上起来,掩面往楼上奔去,吓得碧轩连忙过去搀扶。
一直在公馆里睡觉的周雨杰从梦境中醒来,伸了伸懒腰,摸摸自己的胃,还没有什么反应。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单调的墙壁,他一下子又没了精神。这两天被关在里面哪也不能去,简直要把他给憋坏了!除了每天早上练练拳,自己就像个废人一样,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思想斗争了一番后,他决定去找连合臻说一声,争取把她说动,带着自己去外面转一转。可是,当他到了大小姐房间门口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直接惊住了他。
只见院子里摆了几个大箱子,丫鬟们正忙进忙出,手里拿着东西,好像要把连合臻房间给搬空似的。周雨杰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停揉着眼睛,却发现这并不是假的。他开始回想以前有没有过这样的场景,不过没用多久,他就得出了答案——从来没有过。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正巧兰香从这里路过。周雨杰立马拦住了她,急忙问道:
“哎,这是搞哪一出啊?”
“你还不知道?大小姐要搬出这里了。”
“搬出这里?去哪?”
“好像是镇守使府吧,我也不太确定,听说的。”兰香并没有多少兴趣跟他交谈,说完之后就想离开。
“不是,她搬到镇守使府干什么?那里有地方可以住吗?”
“我说你操这么多心干嘛?这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她的警卫啊!”
“哦,我把这个给忘了。”兰香拍拍自己的脑袋,“那你去问碧轩婆婆吧,她让收拾行李的。或者你直接找大小姐,让她把你给带过去。”
“带我干什么?那可是二少爷的地方,我去岂不是······”
周雨杰一个不注意,兰香就脚底抹油,突然从他身边溜走了。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踪影。丫鬟们更是嫌他站在那里碍事,搬着东西故意靠近,把他给逼走。周雨杰没有办法,只能到前面去,准备找碧轩婆婆问清楚。但在路过偏厅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尽管没有看清楚,但根据体型和身高,猜测应该是连合臻,便悄悄凑过去,想听听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二哥,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全部告诉我?我求求你,不要再隐瞒了好不好?”
“其实这件事,我和母亲更希望由父亲告诉你,毕竟这是他决定的。”
“我不管是谁决定的,只要和我有关,我总得知情吧?除非你们决定把我给卖掉,才会瞒着我。”
“这倒不会,只是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父亲那道命令里面,其中有一条就是母亲扰乱公务。她扰乱的不是别的,就是父亲和吴胜泰商量的一笔交易。用你来换取吴家的兵马钱粮,以及其它的好处。”
“用我换?怎么换?”
“还不明白吗?婉月嫁到了咱们家,成了大哥的妻子,换到你这里也是一样的。到时候你就成了吴家的少夫人了,怎么样?”
连合平设想过妹妹听到这个消息后可能出现的所有反应,以及自己该怎么应对。然而,真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连合臻的反应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目光避开自己,好像在想些什么。连合平担心妹妹一下子接受不了,想劝慰几句,但还没等开口,一个问题就抛了过来。
“二哥,你不用再说谎话骗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父亲或者母亲身体有了问题,就是大哥那边出了事情,对吗?”
“我没有骗你,合臻,确实是这样。”
“不可能的,父亲昨天信誓旦旦跟我说,不会让我被吴胜泰那个家伙给掳走的。而且他那个独眼龙儿子是有妻子的,我怎么可能会······”
“情况瞬息万变,吴胜泰为了得到你,不惜下了重金,而且开出的条件非常丰厚。假如是真的,足以帮助咱们家踏平江元,消灭彭月生。我想,父亲估计是出于这个原因,才······”
“你的意思是,为了咱们家能得到更多的地盘和利益,父亲就把我卖到了西凉那里,对吗?”
连合平语塞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虽然自己心里也十分不理解这个行为,但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免不了要训斥几句。到时候破坏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形象,就等于间接帮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