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跟我在一起是不想活了?”
刚走到院子里的他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上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周雨杰不敢扭头看,害怕自己将会看到那个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不过,没等他扭头,那个人就主动凑过来,瞪着他的眼睛。
“不,不是,大小姐,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可听见了,就算大哥把你派来是为了照顾姐姐,但毕竟还是我的警卫,得为我负责。你的意思,好像我故意刁难你,虐待你一样。”
“怎么可能,您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只是我觉得,您有些想法实在是没必要······”
“我有什么想法啊?”连合臻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要不直说了吧。”
“您不都听见我和姐姐说的话了嘛,心里明白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专门偷听你们谈话?我一个大小姐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您刚才······”
“我只是恰好路过,听到了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你们之前说了什么,我才不知道呢!”
得知自己和姐姐说的话她并不了解,周雨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被这位大小姐知道姐姐公开说她对自己有意思,只怕是公馆里又要不太平起来。到时候不光自己待不下去,没准还会连累姐姐。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着实令人上瘾,以至于他站在那里,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哎,你发什么呆啊?”
“哦,没事,大小姐。我只是······”
“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什么叫跟我在一起是不想活了。”
“您怎么非咬着这句话不放啊?”周雨杰摊开双手,脸上欲哭无泪,“您就当我胡说八道行了吧?”
“没那么容易,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的话······”
“你们俩在这说什么呢?”
林月淑和碧轩穿好了衣服,到院子里巡视,看到他们两人站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于是过去询问起来。
“没什么,母亲,我只是和他随便聊聊。”连合臻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反问道,“您怎么穿得这么正式啊,是要出去吗?”
“没错,你父亲,大哥二哥都去忙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前几天一件好事没有,全是烦心事,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还不找找乐子吗?”
“找乐子?母亲,您不会是要······”
发现女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林月淑一下子来了情绪,伸出手敲了她的头一下,疼得连合臻直吸凉气。
“你想什么呢?我待会去跟几个姐妹打麻将去,你们在公馆给我好好待着,别再出什么乱子了!要是有事的话,就去镇守使府找你父亲和二哥,千万别再打扰我了,让我好好消遣消遣!”
她背过身,赌气似地离开了花园,像是胸中有熊熊怒火,急需要找个地方发泄。连合臻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母亲了,怎么上来就对自己气冲冲的。然而,正当她准备回过神来,接着问刚才那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哎,周雨杰人呢?这家伙心里一定有鬼,我必须要搞个清楚。”
连合平抵达镇守使府,开始继续履行镇守使的指责。一上来,他就命令于大海把之前统计好的名单拿来,按照上面的指引把几个商人带到这里来。无一例外,他们都参与了年前那次事件,还都是那种不在商会里,却跟商会里的人关系十分密切的那种。反正父亲已经准备回北都,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才能早点料理清楚,免得日后遭殃。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他待在东跨院里,除了望着地图发呆,就是来回翻看那几个文件,都快要睡着了。好不容易院子里传来点动静,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等到中午,连合平实在是忍受不了,准备派人催促连合平快点,结果还没喊出声,就发现另一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父亲,您怎么才回来啊?”
“我刚才让孙乾志清点了一下卫队的人数和状况,差不多的话,明天我就离开兰汇了。”
“这么急吗?大哥刚走,您何必也······”
“你为什么要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起说呢?”连洪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把头扭到一边,“他什么时候回前线是他的事,我有我的安排,跟他有什么关系?”
“您说的是,父亲,是卑职愚钝。”连合平低头说道。
“你的副官在哪?怎么这几天我发现他经常不在你身边啊。”
“哦,有些事情我没法去办,就让他去······”
“所以你就让他负责抓人,对吗?”
“抓人?”他暗自吃了一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抓什么人啊?”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总以为能瞒过我一切。你恐怕忘了,我以前在兰汇待过多少年,这座城里发生的事哪件我不知道?”
“没有,父亲,卑职怎么敢瞒您······”
“那你为什么让于大海去抓捕那些商人啊?他们犯了什么重罪,需要你这个镇守使绕开警察局,亲自逮捕啊?”
“我······”
连合平怎么也想不通,父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于大海向父亲通风报了信。被身边的副官出卖,他不由得咬牙切齿,心里充满了对“叛徒”的憎恨。可憎恨过后,他却突然胆怯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已经孤立无援,没有任何秘密和力量可言了。
“我知道,在我回兰汇的前一天,有些人在镇守使府这里闹事,说粮食价格太高,有商人囤积居奇,对吧?”
“没错,父亲,他们这种行为严重扰乱了秩序,还把矛头引向咱们家这里。我要是不严厉处罚他们,不仅让百姓失望,更会让咱们家颜面受损。您说对吗,父亲?”
“确实有点道理,不过我现在要求你,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