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间妄想

作者:谈栖

她的身体很漂亮。

从他们第一次时,尉迟就发现了。

该有肉的地方不会少,该纤细的地方也是恰到好处。

她有好几项喜欢的运动,周末闲来无事会叫上佣人,在尉公馆的网球场打网球,练出了一点薄薄的肌肉,线条感也极好。

无论看多少次,他都是爱不释手。

尉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只是情感和理智,有些时候是不受一个“部门”统一控制的。

索性拉起被子,将她兜头盖住。

“你有病吗!”鸢也一恼,从被子里挣扎着露出头,怒目而视,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几块地方淋到水,晕开了深色。

这本也没什么,可那里……

本来西裤宽松看不出什么,现在就很明显,她愣了一下,旋即讥嘲:“承认吧,你就是因为舍不得我的身体,才强行把我留在你身边。”

类似的话,早上也听了一遍,但因为她刚才恼羞成怒的反应,衬得现在这句话没那么刺耳,反而有些好笑,尉迟深了眸色:“我确实搀你的身子。”

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有种微妙感。

鸢也再想到这句话是那次去西园泡温泉,他泡着泡着突然压住她,她用来嗔怪他的。

那时候是调情成分居多,现在用在这里地方……

鸢也吐出两字:“变态。”

尉迟笑意深两分,从被子里挖出她的左腿:“还疼吗?”

鸢也抽回腿,恶狠狠地说:“还没摸够吗?”

尉迟突然捏起她的下巴。

已经很久没有在她脸上见过这么生动的表情了,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这段时间却被层层蚕丝裹住,瞧不见一星半点,刚才那一摔,仿佛将她摔出了壳,又让她变回了从前。

尉迟发现自己竟然很贪恋她这幅样子,更加仔细地看着她,要将她这幅样子铭刻在心里似的。

鸢也眉毛一横要说什么,尉迟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触即分。

大概是早上的事情给了他阴影,他不敢再过分,只是发现鸢也没有排斥反应时,又不禁贴上去再度轻吮。

鸢也不知道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来不及拒绝,还是别的什么,被吻了第二次也没有抗拒,这等于是助纣了尉迟,他径直将这个吻加深。

他很温柔细腻,勾得鸢也回应,而后将她抵在床头一再加深。

鸢也闭着眼睛,仿佛也失了清醒,被他拖着一起沉沦。

然而,手指,却是慢慢移动,到了他的口袋,就碰到金属的边缘。

她心跳极快,慢慢的,再慢慢的,将手机拿住,往外拖。

……感谢他今天穿的毛衣比较宽松。

……感谢他在进洗手间之前就在用手机,事发突然所以才随手放在口袋。

鸢也目光往他那越发明显的地方一掠,哧笑:“‘尉太太’建议你最好去找个女人,每次都这么憋着,对身体不好。”

“是因为你太要命。”

鸢也不做应答,像刺猬收起了浑身铠甲,渐渐恢复如常。

尉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转回洗手间,将装干净衣服的纸袋拿出来给她:“我帮你换?”

鸢也回都不想回他的话,夺过纸袋,钻进被子里。

尉迟看她的腿伤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就没有叫医生,唇边弧度轻泛,转身进洗手间,洗一个澡。

冷水澡。

听见水声,原本动来动去的被子停下,借着,鸢也从被子里露出头,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嬉笑怒骂。

她快速拿出手机,输入自己提前想好的密码。

尉母生日,不是。

尉父生日,不是。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不是。

他接管尉氏集团的日子,不是。

普通人使用频率很高的8888,不是。

又要锁定一分钟。

鸢也很冷静,继续想,一分钟后解除锁定,她再次尝试。

大概是欲火难平,尉迟洗澡的时间足够鸢也尝试了六个五次。

她把稍微有点意义的数字都尝试了,可没一个对的,那边水声停止,她马上将手机关机,藏到枕头里,平复心跳,调整表情,拿起一份医院发的健康手册看了起来。

尉迟擦着头发走出来,敲门声刚好响起,鸢也看了过去,和尉迟的视线一对,彼此无虞。

他打开门,是黎屹买来晚餐。

尉迟接过,关门。

几秒钟的时间,鸢也瞟见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她就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守着,所以刚才他去洗澡,她才没有不自量力尝试逃跑。

尉迟拿起小桌板,一边说一边打开餐盒:“你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据说是青城最地道的潮汕砂锅粥,试试,不喜欢再买别的。”

“嗯。”鸢也压着心虚,故作自然地给了回应。

这一碗砂锅粥,确实很正宗,和她小时候吃过的口感差不多。

其实她没有特别爱喝这种粥,上次吃还是十年前,苏先生买给她的。

想起十年前,鸢也就想起尉迟那天说她十年前被绑架上了游轮和几个月前出的车祸都是沅家人所为……所以他怎么知道她十年前被绑架到游轮上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出口,不等尉迟回答,鸢也就自己猜出来了:“从伯恩口中撬出来的?”

尉迟算是默认。

鸢也一晒,就知道,他从她口中得不到事情经过,不代表不能从别处得到,难怪那之后她每次问起伯恩,他都转开话题,看来是了解清楚后,人也顺带被他“安排了”。

鸢也不知道伯恩口中的那件事是什么样,多半是比事实更加龌龊,她也不知道尉迟心里是怎么看待她那段过往,无论她怎么看,她都不想多做解释,她说了不想再提就是不想再提。

为了不让他想起手机,鸢也主动开启话题:“说说沅家吧。”

“听说老教主是叫沅晔?”她说着一顿,皱眉,喃喃重复,“沅晔,沅晔……鸢也?”

他们的名字,竟然是一个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