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小奶狗拉起黑化进度条
“你在哪里？现在又在干什么？”
“难道是订婚酒会？”
“叶凡,说实话！”
……
“叶凡，你想清楚了吗？你订婚，让书言怎么办？”
……
“我可以动用一?特殊??关系，安排你们去国外。如果顺利……”
……
“可是,是我害了书言。”
……
谁能料到,夏容彬和叶凡的通话竟被季可可偷录,又?发送到顾书言手?机里。
只有季可可知道，录音被刻意剪辑过。他删去了养父强调“不能把书言当玩物”??内容,偏偏留存着“害了他”这种话。
做完这一切,按下?发送键时,他还怀有愧疚感和负罪感。可一旦想到书言哥很快就会疏远这?人，甚至全心全意信任他，季可可就顾不上更多??事情了。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恶毒也罢，季可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创造一个机会,让自己走进书言哥的心里。
过程卑劣一点并不重要,只要结果令人满意就好了。
电话那头，顾书言听完全部录音,心也随之沉到了冰水里。
虽然没有录到叶凡的声音,但光从夏容彬说的话里,就可以猜到他最?终??选择是订婚。
所谓权贵的爱情,就是如此浅薄。而手?握恶毒配角剧本的他，只不过是这群人手?里??玩物。
可笑??是，他竟还幻想叶凡对他是真心??。
更令人无奈??是,他竟然对这种人动心过。
难过之余，顾书言开始嘲笑自己??天真。他误以为别人也像现实世界里??爸妈那样，认定一个人,就一辈子一心一意。
或许书里??别人也能获得真爱，但顶着顾舒颜名字??他，绝不可能拥有。
穿书后的他可以是床头的一本名著，桌子上??一张牌九，权贵手里??提线木偶，或是养在空荡荡别墅里??宠物……他可以是任何没有健全人格和尊严的东西，唯独不能是平等??人。
只要顶着“顾舒颜”三个字，他就注定只能活在有色眼镜里。
除了圣母圣父，谁会和权贵圈里赫赫有名??玩物谈平等呢？
悲愤委屈到极致的时候，往往不会太伤心，而是怒火中烧。顾书言怒极，哼地一声笑出来。
随着笑声越来越响，电话那头??季可可慌了神：“书言哥，你还好吗？”
顾书言用拇指擦一把红了??眼角——还好，没有泪。一个花花大少订婚，哪值得他哭？
就算真哭出来，也是哭自己太天真，居然被叶凡那个畜生耍??团团转。
终于，顾书言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可可，谢谢你带给我这个消息。”
季可可笨拙地安慰他：“虽然真相很残忍，但我不能让你受骗。书言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跟我多?说说话。”
顾书言却说：“小孩子哪懂大人??事情呢？已经凌晨了，你去睡吧。”
季可可不愿意被顾书言当成小孩，激动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能帮助你！”
然而，顾书言只是苦笑。
随着一连串笑声通过扬声器传到季可可耳边，却让他误以为是嘲笑。
不知不觉里，季可可的手?越攥越紧，直到被手?机硌疼也没能意识到，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顾书言??声音打破沉寂：“可可，谢谢你??好意。”
话才说完，电话挂断。
孤寂??凌晨时分，只有忙音徘徊在耳畔。季可可依旧拿着手?机，直愣愣看着墙壁，陷入无尽的怨恨里。
这份怨恨里，既有对自己??失望，也有对别人??嫉妒。
凭什么书言哥宁愿对花花大少动心，也不愿意相信他？
凭什么书言哥要跟沈烨走，而不是留在他??身边？
凭什么书言哥愿意把心事都跟养父说，却不肯对他稍稍吐露？
是因为他太过渺小、太过无能吗？
在这一刻，脆弱的自尊再也无法维持。季可可扬手，狠狠地把手?机砸向墙壁。
巨大??声响打破岑寂，无辜??手?机立刻碎了屏。
“可可，你在干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是夏容彬闻声赶来。
季可可佯装无事发生，用最平静??语气说：“我想起床喝水，一不小心摔坏了手?机。”
夏容彬推门进来，一看?稀碎的手?机屏，就表示明天带他重新配一部手机。
季可可用笑容隐藏心事，甚至还记得感谢养父的慷慨和关怀。
他本来就拥有一张人畜无害的奶狗脸，虽然还不太擅长撒谎，但光靠笑容就足以骗过所有人。这其中，也包括夏容彬。
等到夏容彬转身离开，他脸上??笑容渐渐变了味，说是心机绿茶也不为过。
他喃喃低语：“爸，对不起，书言哥已经知道你们合伙欺骗他。”
夏容彬似乎听到些动静，回身看过来：“还有事情吗？”
季可可摇了摇头，满脸单纯。
夏容彬没有多?想，叮嘱他好好休息，关上门离开。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夏容彬看?着渐趋黯淡??月色与星光，不禁愣怔出神。
与此同时，顾书言也看?着黎明的天色独自出神。
为了让自己快点儿死心，他反复播放季可可发来的录音。夏容彬??声音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畔，每一句话都隐含着叶凡的背叛。
“你们联手?欺骗我……”
自言自语时，顾书言摇了摇头，竟又?笑出来。
抛弃、背叛、欺骗……挂断电话后，愤怒变成了彻头彻尾??失望。
放在从前，以他??脾气一定找叶凡对线，狠狠教训叶大少一顿。但是这一回，他不愿面对那个人，更不想诉说心里??失望。
比起痛斥叶凡，顾书言倒是更想找夏容彬。
顾书言一直怀疑夏容彬有秘密，但又?深信他是一个温柔??好人。所以，如果真想问出原由，找上夏容彬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书言等不到明天了，立即拨去一通电话。他很?了解夏容彬??作息习惯，这时候或许还对着照片睹物思人。
果不其然，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书言？”
顾书言开门见山地表示，已经知道叶凡即将订婚，但没有透露是季可可送来的消息。
夏容彬罕见地慌乱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出言安慰，还是先替叶凡说情。
然而，顾书言早就猜到他??想法：“你为什么犹豫？是想告诉我，叶凡有苦衷？”
夏容彬只好回应：“他??确有苦衷……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顾书言又?一次笑出声，满含嘲讽：“叶凡悄悄订婚后还来找我，那我算什么？见不得光??地下情人？”
顿时，夏容彬无言回应。
叶凡有苦衷，书言有尊严，这件事不可能有两全其美??解决办法。
顾书言咬着牙关，坚定又?决然地告诉他：“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夏容彬闻言，如遭惊雷灌顶。他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叶凡、沈烨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们做着所谓??“为顾书言好”??事情，却从没有问过本人??感受和需求。或许，顾书言根本不需要这?自以为是的帮助。
“书言，你想要什么？”夏容彬第一次这么问，“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他??声音很温柔，言辞间满是尊重和重视，安抚了顾书言??心情。
顾书言整理好情绪，说出心愿：“我想走。”
录音里，夏容彬说过，可以动用特殊关系送他和叶凡走。顾书言听见之后，就牢牢记住。
他又?补充道：“我只想一个人走，去没有人认识我??地方。”
夏容彬没有立刻答应：“可是你对叶凡说过，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你还说过，你想摆脱顾家夫妇，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顾书言深深叹息：“那时候??我……太天真了。”
那时候，他才穿书到来，还不知道这潭水究竟多?深。现在，他害怕了，也对摆脱控制不抱希望。
说话间，顾书言又?想起录音里那句“害了他”。
虽然，可能只是因为挪威之行遇到沈烨而愧疚，但??确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顾书言说：“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愧疚。要是真想弥补，就送我走。”
只要是顾书言??心意，夏容彬都可以不计一切代价成全：“我答应你——明天就走。”
诸如理性、理智这?冰冷词汇，在真正的感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挂断电话后，夏容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定制3条逃亡路线，把明天??计划分为ABC三种，标记处最?优选项。再者，就是联系相关人员，配合他??行动计划。
他有条不紊地策划着，一切完成之后，才到日出时分。
书房外，太阳照常升起，将浅金色的阳光洒入玻璃窗里。
阳光下?，夏容彬望着皮夹里??照片，喃喃问道：“你会怪我吗？”
“为了送走书言，我放弃理性，不再权衡利弊……你一定会怪我吧？”
“从一开始，我就有能力送他走，但为了一己私心，又?害了他。”
“书言是因为我??错误，才深陷在痛苦里。我很?愧疚……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说话间，阳光流转着落在他??掌心，安抚着他满布伤痕??内心。
夏容彬虚握住一缕碎金，莫名感知到些许宽慰。笑容回到了他??眼底，温和又?坚定，一如落在掌心??阳光。
“书言，你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力。”
“而我，会永远默默地守护着你。”
说完，他迅速换衣服出门，实施今天的逃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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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整，顾书言神色如常地下楼，说要出门喝早茶。
说话时，他满脸笑吟吟，谁都瞧不出他心底藏着一件大事。
助理小周开车时，他语气平淡地提醒，不要再用有定位器的那一辆。
很?快，顾书言抵达约定地点，还带着小周在自助餐厅大吃大喝，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小周隐约感知到一丝异常，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他才要细想，又?被顾书言塞了满嘴水晶虾饺。
“那边有凤梨酥，帮我拿两个。”顾书言冲他单眼wink，“拜托啦~”
小周差点被美貌桃花眼电晕，慌不择路地跑远了——万一小沈总知道他小情儿对自己放电，工作不保不说，被追杀可就糟了去了！
看?着纯情大男孩跌跌撞撞??背影，顾书言??笑意渐淡渐无：“对不住了。”
与此同时，夏容彬??手?搭上他??肩头：“走吧。”
顾书言点了点头，飞快消失在人群后。
等到小周端着一叠凤梨酥回头时，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小沈总，书言少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