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阔少穿成假千金[穿书]

作者:米粒儿艾

六十六、晚宴

随着夕阳渐渐没入海平线,夜幕与星空相携而至,映在盈盈的海水中。

公海的私人游艇上,灯光与欢跃交织出一场纸醉金迷的美?梦。形形色色的人们走进这里,成为了名利场里的点缀品。

这是?顾书?言第三?次穿上礼服,被迫成为女装大佬。

长达半个月没见到阳光的生活,让他的肤色浅得有些惊人,与从前在海岛上生活时?判若两色。这样一来,祖母绿色穿在他身上,显得愈发明丽。

除此之外,他的脖颈上戴着一条chocker。项圈与礼服同样质地,末端坠着弦月形吊坠。碎钻在吊坠上散发着熠熠的火彩,很是?夺目。

当然,戴这东西倒不?是?为了挡住喉结,而遮掩瘀痕。

沈鸣庭曾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留下的一圈瘀痕已经变成乌紫的颜色。为了今晚最重要的“玩物”保持完美?,自然要找些东西遮掩美?中不?足的地方。

“真?是?美?丽的玩物。”

沈鸣庭虽然在赞叹,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却是?要毁掉顾书?言。

只要是?沈烨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是?曾经喜欢过的,他也要一起毁掉。这样一来,沈烨永远都无法?拥有美?好的回忆。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沈鸣庭的答案是?,不?需要理由。

就算老头子不?在中间挑拨离间,他也想把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下。

怀着这种刻毒的心思,沈鸣庭装作一名绅士,主动为顾书?言开门:“我相信,你是?今晚唯一的焦点。”

顾书?言强忍着作呕的心思,流露讽刺地微笑:“我应该感谢您的赞美?吗?”

沈鸣庭朝他伸出臂弯:“就用你今晚的表现,来感谢我留你一命吧。”

顾书?言垂眼看着他的手臂,并没有挽上去。

沈鸣庭睥着他,笑容里透露出阴狠:“沈烨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就说明已经彻底放弃了你。我留一枚弃子一命,实?在很善良。”

顾书?言闻言,眼帘不?自觉地颤了颤,尝试隐藏那一丝失落感。

尽管早就猜到沈烨很有可能不?来,但事到临头,还是?忽略不?了被人抛弃的感觉。

沈鸣庭继续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虽然你曾经的主人已经放弃你,但是?,我为你找到了更合适的归宿。”

“你这种人就像镀了金羽毛的鸟,光鲜归光鲜,可翅膀沉甸甸的,早就飞不?起来了。一旦被抛弃,只能等死。”

“唯有攀上新的主人,你才活下去的机会?。”

说话?间,他抬手拨弄顾书?言脖颈上的chocker系带,突然用力收紧。

窒息感再度来袭,顾书?言不?禁低呼:“放手!”

沈鸣庭的双手像冰冷的蛇,游走他的脖颈间:“不?紧紧地勒住,你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顾书?言的呼吸声?,在渐渐地发颤。他在竭力克制怒火,为了保命,也不?能在这里上得罪沈鸣庭。

而沈鸣庭早已注意到他紧攥的拳头:“如果你敢在这里动手,就等着被丢进大海喂鲨鱼吧。”

顾书?言含笑回敬:“我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还想活下去。”

沈鸣庭不?禁笑出来声?:“你还是?一个聪明的玩物。沈烨就这么丢开你,真?是?有眼无珠。”

顾书?言无视他的讽刺,微微扬起下颔,望向走廊尽头的水晶灯:“走吧。”

沈鸣庭一向喜欢识时?务的人,更何况顾书?言还很合眼缘。一时?之间,他又有些后悔之前的草率。

早知?这个顾书?言这么令人惊喜,就该留在身边慢慢玩弄,而不?是?一口答应送给外国老头子。

不?过,等外国老头子玩腻了他,而漂亮的脸还没有毁掉,他或许能勉强收留这只断了翅膀的金丝雀。

沈鸣庭颇为可惜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再度伸出臂弯:“不?能让客人等待太久。”

顾书?言犹豫了一瞬,最终挽住了伸来的臂弯。当然,他的心里一直强忍着恶心和厌恶。

随着他们并肩现身在螺旋楼梯上,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沈鸣庭虽然阴狠,但承袭了他们老沈家良好的基因,不?论面貌、身材、仪态都极为出众。

至于顾书?言,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他女装不?够夺目,顾家夫妇又怎么会?一再推他去见重要的生意伙伴?

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宴会?厅里陷入一瞬的安静。

都说真?正?的没人无关性别?与年龄,起初还有人不?信,直到顾书?言现身在他们眼前。

一瞬的安静过后,终于爆发出赞叹声?。

有人走过来,与沈鸣庭说笑:“这一位,沈先生又是?从哪里找到的?你真?是?小气,一直藏着掖着不?给咱们见一见。”

有人附和:“是?啊,有好东西自己藏着,以前都没带出来过给咱们瞧过!”

沈鸣庭半搂着顾书?言后腰,像炫耀一件精美?的藏品一样展示着他:“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值得等待。”

“说起来诸位可能都不?会?相信,我找寻了很久,才重新找到他的踪迹。”

随即,围在四周的人又发出一阵欢笑。

“沈先生真?有耐心,就先说说是?从哪里发现他的?到时?候,咱们也去蹲着,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差不?多的。”

这人说话?看似荒唐,实?则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沈鸣庭的恭维。

顾书?言暗自撇了撇嘴,勉强保持笑脸,却早已按捺不?住烦躁的情绪。

沈鸣庭瞧出些端倪,故意收紧臂弯,用掌心揉捏他的腰侧:“这是?沈烨的人。”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错愕不?已。顿时?,四周陷入尴尬的沉寂。

游艇上的宾客很多都知?道?内情——沈家兄弟这对宿敌,早就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沈鸣庭却显得格外大方,扭头看向顾书?言,当众托起他的脸:“可是?,他被曾经的主人丢弃了。我费尽心思地找到他,准备在今晚,给他找到一位更合适的主人。”

有人听到这一席话?,目光立刻就黏在顾书?言身上移不?开,仿佛沾了502胶水。

对于某些有特殊取向的人,顾书?言无疑是?最合乎胃口的宠物。

顾书?言忍受不?了这些满含恶意的目光,不?仅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

要不?是?身处他们的地盘上,委曲求全才能保住小命,他早就抄起手里的高脚杯夯上去。

顾书?言不?住拧眉,想要挣脱的沈鸣庭的臂弯。

然而,沈鸣庭偏不?松手。他歪过头,在顾书?言耳畔低语:“装什么清高,是?沈烨把你养刁了,还是?顾家夫妇没调丿教好?”

顾书?言听闻的一刹那,用力咬紧牙槽。他回眼瞪想沈鸣庭,低声?警告:“如果你今晚还想谈成生意,就别?再羞辱我、刺激我。”

人被逼急了,谁都敢鱼死网破。

招待那些外国老头子的时?候,如果用洋酒给他们洗把脸,再用酒瓶给他们脑袋瓜子开花,场面一定十分精彩。

沈鸣庭思索片刻,最终决定暂时?放过他。对于还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值得多给一点点耐心。

“走吧。”沈鸣庭的手臂再度揽在他的腰间,“让贵客久等,就是?我们失礼了。”

顾书?言垂眸不?言,跟随沈鸣庭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了,身后打量的目光也没有散去。

那些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嘻嘻笑着,像一群探头探脑的乌鸦:

“沈鸣庭怎么开始捡破烂了?沈烨用过的东西,他竟然捡回来了。”

“胡说什么,你见过长成那样的‘破烂’吗?”

“你们都不?知?道?吗,刚才那一位是?顾家的儿子。”

“什么来头?”

“就是?把沈家的老爷子搞偏瘫的那个人!”

“哟,他跟沈家父子仨儿杠上了不?成?这搞是?老子搞是?儿子,先跟哥哥又跟弟弟。”

“乱成这样,亏这些人都肯要他……也不?嫌脏?”

“这就是?你年纪轻,不?懂行?情了。”

“怎么讲?”

“圈子里的玩物可以类比古董,转手的人越多、越有身份,他们就越奇货可居。”

“再说了,沈鸣庭留他在身边,也不?是?为了自己玩弄。”

“也是?,送出去做人情玩交易,别?提多有用了!”

“就是?这个道?理~”

…………

就在众人聊得起劲儿的时?候,有人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凑过来插嘴:“何止呐,就连叶凡那个花花大少,都为了他都收心了。据说,叶大少跟亲爹闹掰,也是?为了这个顾书?言!”

旁人未及回应,便?听身后有人问:“谁这么惦记我啊?”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叶凡沐在璀璨灯光下,渐渐走来。别?看他满脸笑吟吟,但眼神里透露着锋利。

今夜,沈烨依旧没有现身,来的人只有叶凡。

叶凡向来站在沈烨那边,今夜肯出面,自然是?为了顾书?言。

众人心照不?宣,对口不?对心地同问好、寒暄。

叶凡心系顾书?言的安危,没心情和他们周旋。他环顾四周好半天,始终没有找到顾书?言的踪影。

最后,叶凡瞄准了沈鸣庭的贴身助理:“沈鸣庭人在哪里?”

助理勉强保持礼貌,但嘲讽的意味充斥在言字里行?间:“沈先生正?带着书?言少爷谈生意,请叶少稍等片刻。”

“谈生意”。

叶凡当然知?道?这字面下隐藏的深意,一瞬间,他怒从心起。

他不?想在救出人之前激化矛盾,举起高脚杯,含笑致意。但在转身之际,他冲自己带来的人略略颔首。

叶凡的人当即心领神会?,在沈鸣庭的助理离开宴会?厅后,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叶凡代替沈烨登上游艇赴宴,这么重大的消息,助理一定会?通知?沈鸣庭。

通过刚才的对话?可以推断,沈鸣庭所?在的地方,一定有顾书?言的踪影。

叶凡晃了晃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看着助理消失的方向,渐渐沉下脸。

“书?言,你一定要坚持住。”他喃喃低语,“我们都没有放弃你。”

叶凡又垂眼看向手表指针,默默估算着,沈烨那边也该行?动了。

宴会?厅外,夜色中,身穿船员制服的沈烨从货仓走出来。在他的身后,藏着昏死过去的服务生。

小周跟在他的身后,也穿着一身同样的制服。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成功地混入宴会?厅。

前一天,他们抓住了沈鸣庭的手下。利用这个人,他们找到了上船的办法?。

原来的计划是?,只有小周上船暗中协助叶凡。但叶凡想把顾书?言安全地带出去,就一定会?激化矛盾。

而沈鸣庭的目标,从来都只有沈烨一个人。所?以,沈烨决定亲自现身,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已经找到书?言少爷所?在的房间号。”

小周收到来自叶凡手下人的消息,拿到了顾书?言确切的位置。

沈烨压低帽檐,直到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房间里有几个人?”

小周皱了皱眉头,如实?说:“除了沈鸣庭,还有3个外国人。那边的人说……外国人都是?头发白了的糟老头。”

“里面的情形……”小周瞅着沈烨的脸色,不?太敢继续说下去,“里面的情形,您是?能想象到的,我就不?说了。”

一把烈焰在沈烨心底腾起,几乎焚穿五脏六腑。在这一刻,他想打穿沈鸣庭的脑袋。

但他必须忍耐、克制,直到救出顾书?言。

===

私人休息室里,灯光是?暧昧的昏黄色。

沈鸣庭用地道?又流利的英文?同3名外国老东西谈笑,生意谈得顺水顺风时?,自然少不?了助兴节目。

漂亮的男男女女坐在几人身边,竭力讨好着。他们都是?沈鸣庭安排的人,谈不?上自愿与否,都是?为了生存。

原本只是?敬酒与暧丿昧的厮磨、耳语,但在其中一个老东西把冰块滑进女人的领口时?,一切都变了味。

女人很配合,底底地喘丿息起来,猫吟似的。她有着一张极其清纯的脸,足以在任何学校当上校花。

顾书?言坐在最暗的角落里,悄悄看着她,无声?叹息。

她是?自愿的吗?抑或,和他一样身不?由己?

紧接着,一名纤瘦又白净的少年凑了上去,主动吮丿吸老东西的指端。

看起来,他也才18、9岁的年纪,本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可是?,他偏偏陷入了肮脏的名利场,成为权贵们身上的寄生虫。

顾书?言垂眼皱眉,不?再看他们。

渐渐地,气氛越来越迷乱。

有人主动跨丨坐在老东西的腿上,一声?声?“Daddy”叫得亲昵又情丨色。

有人喝了酒,嘴对嘴喂过去,完全不?管对面的老东西已经有三?层肥肚腩。

顾书?言有些作呕,藏身在灯光后的阴影下,尽量把存在感压缩到最小。

可是?,沈鸣庭偏偏不?可放过他。

有人送来两杯酒,沈鸣庭在服务生的暗示下挑出一杯,用冰冷的玻璃摩挲他的双唇:“喝一杯。”

顾书?言猜到,这一杯红酒里面有“料”——或许是?迷药,或许是?春天的药,总之,不?是?好东西。

他撇开脸,躲避酒杯:“我是?来陪你谈生意的,喝多了出错,得罪这帮老外,不?就坏了你的好事?”

沈鸣庭知?道?这是?借口,也不?跟他多话?,掐住他的脸,便?要强灌下去。

顾书?言不?肯就范,拉扯推搡间,泼了沈鸣庭一脸。

一瞬间,沈鸣庭满面森然:“按住他。”

撕扯间,顾书?言送了几个服务生好几拳,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还是?被人制住。

“这是?为我们准备的特殊节目吗?”

3个外国老头早就盯上了顾书?言,只因猜不?透他和沈鸣庭的关系,不?敢贸然出手。

沈鸣庭另倒一杯酒,当着众人的面,丢进去一颗蓝色小药丸。

顿时?,整个休息室里的男女都欢呼起来。他们吹口哨、欢笑,甚至是?幸灾乐祸。

要知?道?,顾书?言正?在经历的事情,是?他们每个人的过往。

他们深陷在深渊里,成为不?能见光的怪物,又嫉妒那些行?走在阳光下的别?人。所?以每当此时?,最为高兴的人,竟然是?曾经的受害者。

“这什么担心?!”

顾书?言竭力挣扎,奈何几名保镖同时?上阵压制着他,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沈鸣庭正?要说话?,却被一个老东西拦住。那老东西剥出另两颗蓝色的药丸,一起投进酒水里。

他看向顾书?言,笑容里几乎能刮出三?斤油花子:“既然要玩,就要玩得更刺激。”

药丸迅速在酒水里化作小气泡,消失无踪。

沈鸣庭故意晃了晃杯子,走到顾书?言身前:“这是?让你听话?的东西。”

顾书?言流露惊恐的神情,仿佛酒杯里装的是?穿肠毒药:“别?过来,我不?喝!”

“你总是?放不?开,很破坏气氛。”说话?间,沈鸣庭扳正?了他的脸,“喝完这个,你就能主动起来。”

话?说到这份儿上,有脑子的都该猜到那些小药丸的用处了。

顾书?言惊慌又愤怒,可是?根本无法?挣脱几名保镖的压制。他只回眼瞪向沈鸣庭,恨不?得咬下一块肉:“你这个混蛋!”

坐在一旁陪酒的漂亮男人嫌吵,解开顾书?言脖颈上的丝缎chocker,勒在他的嘴唇间。

做完这一切,他跨丿坐在顾书?言腰间,用手指揉弄顾书?言的唇畔:“沈先生,我来喂酒。”

他也经历过深重的苦难,却没有磨炼出一丝同情心,反而丧失了人性。

顾书?言口齿含糊地怒骂着,却见沈鸣庭已经把下了药的红酒递过来。

男人用手指抵开顾书?言的齿关,一直抵入,直到按住舌根。顾书?言激烈地挣扎着,却被沈鸣庭薅住头发,用力往后一扯。

就此,嗓子眼儿彻底打开。

酒水涌进来的时?候,毫无阻碍地滑进嗓子里。

冰冷的液体带走顾书?言周身的温度,他不?断挣扎,不?断哀鸣,像怒极的困兽。

在某一瞬间,冰冷彻骨的感觉骤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燥热难耐。

有一粒火星子落在干草上,不?过一瞬,就足以引燃燎原大火。

渐渐地,他的挣扎变得无力起来,眼前化成迷蒙一片。

沈鸣庭解开系在他唇间的chocker,扬手丢在地上。保镖们也放开了他,相继站回原位。

“咳咳咳!”

顾书?言想要呕出酒水,却在俯身之际一头栽倒。

沈鸣庭扶稳他,抬起他的脸,用拇指摩挲瘦尖尖的下巴。

顾书?言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掉,根本坐不?直。他唇畔间每呼出一口气,都像火苗般灼热。

他就像失去支架的玩偶娃娃,任由他人摆布着,躺在沙发上。

“请各位好好享受,我去去就来。”

沈鸣庭对着老东西们说完话?,起身走向门外。

刚刚助理进来啊汇报,只说叶凡来了。谁能想到,来的人竟不?是?沈烨。

说实?在的,沈鸣庭感到特别?失望。

另一边,休息室里,顾书?言的情况很危险。

老东西们早就注意到他,一开始不?动手,是?顾忌沈鸣庭。现在,顾书?言落在他们手里,就像鲜肉落在狼群里。

他感觉到,有苍老的手游走在面颊和脖颈,还有冰块在手臂内侧滑动、融化,淌下一道?道?水痕。

顾书?言始终没有放弃挣扎,却发现药力的催化下,他就像濒死的蝴蝶一样无力。

不?行?,不?能这样……!

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朦胧的余光中,瞥见了水晶高脚杯。

这是?刚才灌完酒,被人顺手丢弃在沙发上的。现在,一只小小的酒杯,成为了顾书?言保命的武器。

他悄悄伸手,指端一探,便?够到了杯子。

旁边,老东西们在商量顺序:

“谁先来?”

“还是?您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另外,陪客的男女们开始献媚:

“我可以加入吗?”

“您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我们可以架着他摆出来~”

…………

他们七嘴八舌地调笑着,声?音落在顾书?言耳朵里,变成了怪物的狞笑。

为首的老畜生解开皮带,扯住顾书?言的头发往身下按。

顾书?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老东西跌倒的同时?间,他也从沙发摔落在地上。

痛感短暂地驱散了晕眩,顾书?言敲碎了水晶高脚杯,老畜生本想给他一巴掌,却被碎玻璃捅穿了手掌心。

“啊——!”

顿时?,惨叫声?响彻休息室。

老畜生捂着手在地上翻滚,哀嚎声?比杀猪还惨烈。

沈鸣庭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保镖。他绝不?会?料到,被灌了的顾书?言,竟然也能这么激烈地反抗。

陪酒的男人见势不?妙,想冲上来按住他,却被玻璃碎片割伤了脸。

这张好看的脸是?他活命的本钱,现在,彻底毁了。

顾书?言飞速扫视茶几,目光锁定在一只酒瓶上。在另一名老畜生靠近之前,敲的他脑袋开花。

唯一没有挂彩的老东西怒吼:“快抓住他!”

剩下的男女却不?敢上前,生怕也被毁容敲晕。

他们亲眼见证过很多次肮脏的交易,也见过很多激烈反抗的人。但眼前的顾书?言,绝对是?最疯的,也是?最狠的。

最后,老东西从怀里掏出刀子,逼在了顾书?言的颈侧。顾书?言虽然脑袋昏昏沉沉,但也意识到了危险,不?敢再轻举妄动。

“别?乱动,现在,我要脱掉你的衣服。”

在这种时?候,激烈的反抗无异于情丿欲催化剂。有特殊癖好的老东西,早就口干舌燥。

刀尖划破丝缎的声?音格外清晰,利刃割开衣领,一路往下,间或擦过胸膛上薄薄的皮肉。

恍惚间,顾书?言以为是?毒蛇在身上游走。

他悄悄攥紧手里最后一片碎玻璃,锋利的碎片割破了掌心,痛感又带来短暂的清醒。

在老东西凑过来,正?欲啃咬他的锁骨时?,他把碎玻璃最尖锐的一段捅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顿时?,惨叫声?爆发出来,炸的人耳膜生疼。

顾书?言用尽力气推开肥猪一样的老东西,跌跌撞撞走向门外。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老东西高吼着,一路跟过去。

顾书?言快一步推开门,却直挺挺地撞入一个人的怀里。他看着船员制服特有的衣袖,心立刻凉了半截。

一定是?被抓住了……这艘游艇上的工作人员,都是?沈鸣庭的人。

顾书?言终于绝望了,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力气与意志力都被抽空。

然而,那个人竟然收紧双臂,拥抱着他:“你受伤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顾书?言几乎以为是?一场幻觉。

他不?敢置信地仰头,果真?看见了沈烨满含担忧的脸。

在一瞬,其他事物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虚影。

只有沈烨那双深邃而浓烈的眼眸,成为了顾书?言眼中的唯一。

他本以为,沈烨不?会?来了。

他本以为,沈烨早已放弃他,就如同丢弃一只不?听话?的玩物。

然而,一切悲伤和失落都在对视的瞬间化作惊诧,以及淡淡的欢喜。

顾书?言昏昏沉沉地想着,看见沈烨能来,他是?高兴的。

“先离开这里。”沈烨脱下外衣,遮住顾书?言破烂的礼服,“我带你走。”

小周在走廊尽头打手势——无异常情况,抓紧时?间撤离。

救人能行?动这么顺利,还得多亏了沈鸣庭的“周到”。他为了保证客人们玩得尽兴,特地吩咐过,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头等舱休息室。

沈烨单手环住顾书?言腰侧,加快步伐:“再坚持一下,离开游艇后,你就安全了。”

顾书?言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跟随沈烨向前走。

撤离路线他们研究过,游艇有员工通道?正?好绕过宴会?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甲板。

夏容彬安排的人已经出动,很快就会?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口岸附近。叶凡正?前面周旋吸引火力,短时?间内,沈鸣庭无法?分心留意到这里。

顾书?言脚步虚浮,一路走,一路低声?喘丿息。很快,沈烨就意识到什么,只能更加用力地扶稳他。

沈烨虽说一向洁身自好,但也知?道?这个圈子里的龌龊手段。

按照顾书?言的性格和自尊,绝不?会?轻易就范。那些人为了达到目的,骗他、逼他喝点特殊的东西助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沈烨很庆幸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显露出鲜有的温柔,不?住安抚顾书?言:“有人在口岸接应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公海航行?有特定的路线和时?间,现在已经在返航的途中。沈烨等人早有计划,掐着时?间进行?救援。

顾书?言在沈烨身上借力,稳住脚步前行?。

他们还剩最后一段路,只要走进员工通道?,就能绕过二层的宴会?厅。

栏杆外的下一层就是?欢乐飘扬的酒会?现场,如果这时?候有宾客抬头看一眼,就能发现行?踪可疑的3个人。

但是?,沉醉在纸醉金迷气氛里的人,根本无暇注意头顶上的变故。

楼上,在休息室里被顾书?言刺伤下腹的老东西冲了出来,手里是?明晃晃的尖刀。

他的目标是?顾书?言,满布血丝的眼里全是?杀意。

沈烨最先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护住怀里的人。他把顾书?言圈在怀里,竟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一遭刀割。

鲜血立刻纷涌而出,在制服衬衣上晕开血花。沈烨不?敢大声?痛呼,立刻忍痛回击。

老东西杀红了眼,一边怒骂着,一边再度扑向顾书?言。

好在楼下音乐声?混着谈笑声?,盖住了楼上的动静,才不?至于立刻发现这里的变故。

沈烨对付一只肥猪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老东西之前还被顾书?言刺伤了腹部。

但要命的是?,老东西踩到了汇集在地上的血迹。皮鞋底一打滑,直接滑出了栏杆外。

他惊恐地拽住栏杆,生死关头顾不?上眼前的人是?敌是?友,竟朝沈烨一行?人求救。

老东西后悔极了,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用生命偿还对顾书?言的冒犯。

沈烨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强忍手臂上的伤痛,一把橫抱顾书?言:“走。”

等到那个老东西掉下去,砸在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将意识到,楼上发生了变故。

“呀!有人挂在栏杆上!”

楼下宴会?厅里,惊呼冲破各种嘈杂的声?音。女人指着三?层的一根栏杆,满脸惊恐。

话?音一落,吊在栏杆外的老东西终于耗尽体力,直挺挺地砸向地面。

他肥硕的身躯绊在水晶吊坠上,又惨遭电击。老东西人还没坠到地面,命已经丢了大半条。

随着一声?轰隆闷响,鲜血在酒红色的地摊上蔓延开来。飞溅开的点点白色,是?脑浆珠子。

一瞬的沉寂过后,有人惊呼:“他的后脑勺都变形了!”

有的女士承受能力不?太好,当场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沈鸣庭挤道?围观人群的最前排,发现死的是?安排给顾书?言招待的客人,也是?他为顾书?言选定的新一任主人。

“糟了,出事了!”

沈鸣庭飞速反应过来,他中计了。

等到他回身找寻叶凡的身影时?,才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群后。

叶凡再前面吸引火力,而潜入后面救人的家伙,很有可能是?沈烨!

沈鸣庭心中暴怒,脸上不?住冷笑:“沈烨那么钟爱顾书?言,怎么可能不?来?”

“都给我去甲板逮人。”

“今晚,必须留下沈烨的命!”

===

沈烨的胸膛总是?那么温热又宽阔,只要他决心为某个人抵挡风雨,那么任何灾难都无法?近身。

顾书?言从没有想过,他竟会?在沈烨的怀里感到安心。

“你受伤了。”顾书?言摸到满手鲜血,才惊觉到沈烨为了保护他,被老东西割伤了。

沈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反过来安慰他:“一点皮外伤罢了,不?要紧。”

甲板上,海风吹散鲜血的腥甜气息,也给顾书?言带来些许清醒。可是?,药效已经融入骨血里,不?等游艇在海上起伏几回,眩晕感再度把他击溃。

他只能倚在沈烨的臂弯间,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叶凡从另一边跑来汇合,看一眼顾书?言的狼狈模样,就猜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群人的龌龊手段,他比沈烨更清楚。

“真?是?一群畜生!”叶凡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扒了沈鸣庭的皮,“书?言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真?正?的目标一直是?我。”沈烨闻言,愈发愧疚,“是?我殃及了无辜的人。”

但叶凡和顾书?言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沈鸣庭作妖,怪不?到沈烨头上。

口岸的灯光在天际尽头依稀可见,就像黑夜中的曙光。

叶凡收到消息,夏容彬的人已经抵达约定地点待命。

相信很快,他们就能安全离开。

可惜事与愿违,变故也在这一刻突然发生。

子丿弹击中沈烨身侧的栏杆,在金属上擦碰出一片火星子,刻下一道?弹痕。就差那么几公分,沈烨便?会?倒在血泊里。

是?沈鸣庭带人追了过来。

“趴下!”

沈烨飞身扑向顾书?言,用身体护住他,就和上次遭遇狙丿击丿手时?一样。

顾书?言虽然脑袋迷糊,但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形非常危险。他的耳畔,是?沈烨沉沉的呼吸声?,以及轰然的心跳。

尽管沈烨竭力相护,但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顾书?言依旧是?害怕的。

他们被困在游艇上,四周都是?沈鸣庭的人。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被人枪丿杀,还是?主动跳海。

其他人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性,但手握顾舒颜剧本的他,生机渺茫。

沈鸣庭的人飞速控制住他们,被枪丿口抵住后脑勺的时?候,顾书?言顾书?言的后颈都冒出一颗颗寒粒。

或许,这就是?他的死期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想死。

沈烨感知?到他的惶恐,低声?安慰道?:“有我在,你不?会?出事,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顾书?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他愿意相信沈烨所?说的话?。

有人带走了沈烨,送到沈鸣庭面前。由始至终,一直有枪丿口顶在沈烨的后脑勺。

沈家两兄弟再次相见,已经是?3年之后。他们都比从前更深沉、更狠厉,唯一不?变的,是?不?死不?休的恨意。

就算沈老头子不?在中间挑唆,他们还是?会?闹到这一步。

在权势和金钱的面前,同父异母的血缘不?是?亲情的纽带,而是?深仇大恨。

沈烨曾遭遇过一次绑架,那些人不?要赎金,只要拿走一颗肾。

沈烨至今记得,他被注射完麻药,丢在满是?冰块的浴缸里。有人拿出一把刀,一寸寸割开他皮肉……

由始至终,他都是?清醒的。他跟感受到刀刃深入皮肉的切割感,也能嗅到血腥气,却不?能说话?,也无法?动弹。

他看着浴缸里的冰块在鲜血的侵染下渐渐融化,渐渐化作鲜红色,仿佛生命在流逝。

除了看着、感受着,他做不?了任何事情。就像幼年的时?候,老东西把烟蒂按灭在他的肩头。而他除了哭泣,做不?了任何事情。

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足以成为沈烨一生的阴影。

后来多亏了叶先生的人及时?赶到,才救回沈烨一命,也保住了他的肾。

后来,沈烨为沈鸣庭制造了一起车祸。沈鸣庭也是?命不?该绝,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亡。

像这样的明争暗斗,他们经历过无数次。他们就像两只凶兽,恨意在不?断的撕咬中愈演愈烈。

每一轮的搏杀中,他们的目标都是?对方的性命。

到了眼下这一轮,沈鸣庭占了上风。

他提丿枪抵在沈烨额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沈烨毫无惧色,只是?告诉他:“我必须来。”

“一个玩物就这么重要吗?”沈鸣庭看向沈烨身后的顾书?言,目光变得微妙起来,“为了他,明知?道?是?陷阱,你也愿意踩?”

沈烨微微侧身,挡在顾书?言身前,挡住沈鸣庭的视线:“你想杀的人只有我,又何必殃及无辜?”

沈鸣庭讽刺地问:“无辜?走进这个圈子的人,有哪一个是?无辜的?!”

沈烨却告诉他:“被迫走进来的人,都是?无辜的。”

“你是?在说顾书?言吗?”沈鸣庭突然收回抵在沈烨额头上的枪,忽然对准顾书?言,“他的脸、他的气度、他的命……他拥有的一切,都是?靠顾家夫妇做人肉生意养出来的。或许真?的有人是?无辜的,但他顾书?言绝对不?是?。”

顾书?言不?能接受这论调:“我也姓顾,但我不?是?顾家的人。我和他们不?一样……从来就不?一样!”

“不?一样吗?”沈鸣庭冷笑,拨开枪栓,“你只有死了,才能彻底划清界限。顾书?言,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顾书?言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勇气,撑着晕眩的身体站起来,面对枪丿口:“我从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即使你杀了我,也不?是?!”

沈鸣庭可是?,沈鸣庭还没有玩够。只要是?能让沈烨不?好过的事情,他都不?介意试一试。

“我还不?想杀你。”沈鸣庭说,“沈烨这么在乎你,我却一枪丿杀了他,实?在太仁慈。”

沈烨闻言,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但他才要转身护住顾书?言,就被另一支冰冷的枪抵住后脑勺。沈鸣庭的手下警告他,想活命就别?动。

沈鸣庭冲沈烨诡秘一笑,走向顾书?言:“药效还在发作吧?”

起伏颠簸的海水足以让顾书?言晕上加晕,但最折磨的人,还是?恶意流窜身体里的火星子。

“我要当着沈烨的面,把你彻底毁了。”

有人闻讯而动,用力踹在顾书?言的后膝弯。顾书?言猝不?及防,痛呼着跪倒地上。

沈鸣庭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用力提起来:“当初,你是?怎么给我们家老头子做的?”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不?必再装清高。”

“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

顾书?言忍不?了这份羞辱,抬眼瞪向他,眸光渐渐从混沌便?做锐利。

可是?,这样的神情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侮辱。没有什么比驯服一个漂亮的玩物更有趣的事情,尤其是?,这个玩物还是?死对头的心头肉。

沈鸣庭用枪轻拍顾书?言脸颊:“那一晚,你用了多大的本事。才把老东西伺候成偏瘫?”

顾书?言忍无可忍,却在反抗伊始被人压制。

沈鸣庭俯身,托起他的脸,用枪抵在他的唇畔:“你是?怎么服侍老东西的?先在这把枪上演示给我看看。”

顾书?言紧咬着压根,哪怕在枪丿管面前,也绝不?松口。

沈鸣庭再度压下枪栓:“张嘴。”

“沈鸣庭!”沈烨警告他,“够了,你想杀的人是?我。”

沈鸣庭头也不?回,铁了心要折腾顾书?言:“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你来说未免太舒服了。”

说话?间,他再度提起顾书?言的头发:“现在。到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顾书?言身上,沈鸣庭带来的人都等着好戏上演。

他们喜欢看兄弟相残的戏码,也喜欢看漂亮的金丝雀被人一根根地拔去羽毛。

然而,沈烨和叶凡、小周等人,已经悄悄对上眼神。

沈烨示意他们,一旦找准时?机,立刻打断沈鸣庭施丿虐。

至于沈烨自己——

沈烨悄然垂眼,按住怀里藏着的枪。

不?光是?沈鸣庭,他们也都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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