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
昏暗的走廊里，低沉的呼吸声不断回响。
“叮叮叮叮……”
这是锁链拖过地面的声音。
白袅袅缩在衣柜里，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张茜。
另外三个男玩家刚刚被外面那个人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独留她们两个女孩没有办法，被迫躲在了这个柜子里。
到现在也没有系统的死亡宣判，他们应该没事吧。
程翎和喻文州不在了以后，他们一下子就成了无头苍蝇，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就跑回了之前那个有点恐怖的城堡二楼，结果就遇到了藏在二楼的杀人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在哪里呀——”如同风吹过枯叶后在地面上喇出的刺耳声音与铁链声交相呼应着。
空荡荡的走廊里那人发出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回荡着，像鬼魅低语，辨不清来向。
“嘘！嘘！”张茜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白袅袅赶紧捂住她的嘴。
那人怪笑两声，两个姑娘浑身的细胞都像是在战栗，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他听见了吗？
“是在……这里吗！”
“咣！”
铁门被那个带着锁链的人一脚踹开。
白袅袅一只手捂着张茜的嘴，另一只则捂着自己的，生怕下一秒她们俩会不受控制地尖叫出来。
“不在呢……那是在……”
那个人的声音很近了，几乎就和她们就隔着一块朽木板做的柜门。
那个人已经踢开铁门走进来了，这个房间的柜子不多，大概是个类似于储物间的地方，没有窗户，但是有一床厚厚的窗帘，这个衣柜就被藏在窗帘后面，像是冥冥中有人指引着她们躲进来。
“是这里吗！”
那人语气中透露着兴奋，像是嗜血的野兽盯住了志在必得的猎物。
“砰！”
门边的书柜被那那人掀倒，书本“哗啦啦”洒了一地，一股子霉味飘散开来。
“唔！”白袅袅和张茜不约而同地哼出声来。灰尘透过门板缝隙窜进来，呛得他们眼泪水直流，紧捂着嘴才勉强抑制住生理性的咳嗽。
书落声散尽之后，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在附近转了几圈，好像在找这周围有没有人。
“奇怪啊，我明明闻到这里有猎物的香味呀”那个人夸张的深吸了一口气，白袅袅隔着模板都能听见他吸气的声音，“嗯——好香呀，是小鹿的味道！”
好恶心！白袅袅紧抿着嘴。
“小鹿小鹿，你在哪里呀？”沙哑的声音“嘎嘎”笑着，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渐渐远了。
这应该是……走了吧？
白袅袅在漆黑的柜子里蹲的腿都麻了，张茜在她怀里挣了一下，白袅袅赶紧按住她：“嘘，别动，我悄悄看一眼。”
又安安静静在柜子里等了一会，白袅袅才微微拧了拧身。
木制的老衣柜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白袅袅猫着腰挪到柜门和柜子相接的缝隙那里，昏暗的光淡淡地照进来，在她脸上形成一个淡白色的光斑。
“怎么样？”张茜也凑过来，“走了吗？”
“我看不太清，上面被挡住了。”白袅袅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角度，可是衣柜上方那一块还是被一个阴影挡住了，大概是刚刚杀人魔的动作太大，弄得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我看看。”张茜探过头。
确实，就在柜子缝上方有一块黑影挡住了天花板那一片的视线，可是就剩下的环境来看，这周围确实是没有人。
“应该是走了。”张茜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白袅袅在她身后问：“那我们要出去吗？”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杂物间，距离楼梯并不远，大概跑个二十米就到了。
“走吧，一直呆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张茜咬咬牙。
两个姑娘透过暗光，互相用眼神给对方打了个气，然后轻轻推开柜门。
“吱呀——”
推门声顿了一下。
“怎么了，是外面有人吗？”白袅袅有点惊恐地问。
“没有，门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张茜回头看了白袅袅一眼。
她们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个阴影。
“我试试……把它挪开。”张茜牙齿都在打颤。
她慢慢慢慢地直起腰，慢慢慢慢地又把柜子的缝隙扒开一点。
那片阴影就这么堵在那里，黑黢黢的，看不清是什么。
张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团阴影好像是毛发的质感……
这、这不会是……
张茜瞪大。
那团影子突然动了，往后撤了一步，幽暗的光立刻照下，一张放大的脸跃然眼前！让两个藏在柜子里的人得以看清他的全貌，尤其是——
那一双充血发红的眼，和淌着鲜血的嘴角。
他根本没走！
“好——香的小鹿呀，我终于找到你们啦！”
张茜两眼一黑，几乎失去理智地拔腿就往外冲。
那个人一伸腿，张茜“啪唧”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白袅袅尖叫一声，坐在柜子里蹬着脚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背脊“砰”地撞到柜子壁上。
“哎呀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其他几个人可比你们乖多了。”那个一直在抓他们的人长得怪模怪样的，头发花白，个子也不高，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力气却奇大，他弯腰一抓，张茜就被提着脚踝倒拎了起来。
张茜惨叫一声，彻底吓晕了过去。
白袅袅又想吐了，这次是被吓吐的。
要死能不能给个痛快，这样几番惊吓之后她估计不是被变态杀人狂杀死的，而是惊吓过度猝死的。
白袅袅想要自掐人中。
柜子忽然震动了起来，白袅袅本就神经紧绷，被这么一吓几乎是反射性地一跳，头顶撞到柜子顶发出“咚”一声。
变态杀人魔显然也十分惊讶。
因为震动的并不只是柜子，他脚下的地板也在震动，而且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了，他抓着张茜都有点站不稳，身子左摇右摆地晃着。
“你们，还有点本事。”杀人魔眯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白袅袅。他以为这个震动是她引起的。
白袅袅不知这震动的缘由，她看准面前这人摇摆的频率，瞄准一个时机，拼了命地往前一冲——
杀人魔被她撞得趔趄了一下，手一松，张茜应声摔下，白袅袅冲出去的脚步一顿，赶紧回头拽住张茜的手就把她往门口拖。
就是这一顿，杀人魔晃过神来，愤怒地骂了一声竟从腰后摸出一把闪亮亮的匕首来。
他发了疯似的猛地往白袅袅脑门扎去，恰好又是一阵更为剧烈的震动袭来，那把匕首不偏不倚就从白袅袅耳畔擦了过去，削去了她鬓角的几根头发。
杀人魔见一击不中，手腕翻转那把刀又是一递，对着白袅袅的脖子刺去——
“快——闪开啊——”
上方突兀地有喊声快速地接近，杀人魔的刀堪堪停在距离白袅袅脖子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本能告诉他，这个声音的来路并不简单。
明明顶上就是发了霉的天花板，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
“咕噜噜噜……”一滩血泊凝聚在天花板上，一滴一滴的血水不断地往下漏着，滴在白袅袅头顶，也滴在杀人魔脸上。
“白袅袅！躲开！”
白袅袅终于听出来了，这是喻成风的声音，只不过是喊得太大声了，嗓子有点叉劈了。
“咚咚咚咚咚！”
无数颗断首如同雨点一般砸下，白袅袅低头互助自己和张茜的头，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快把她的肩膀砸垮了。
杀人魔的反应也快，迅速掩住头，把刀刃对准上方。
咚咚咚的掉落声中，凝聚的血泊也不断扩大，直到遍布了整个屋顶。
头颅混着血水已经埋到白袅袅的腰了，再这么下去他们不被砸死也会被淹死。
白袅袅被臭气熏得眼泪水直流。
“我靠，老程，有把刀对着我！”喻成风的语气中无不透露着惊讶。杀人魔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兴奋地抬头看向那个血泊。
他看见几个人形从血泊里冲出来，赶紧调整角度把刀对准其中一个人。
“老程你来，你不会死！”喻成风在掉下去的前一刻伸手一捞，眼疾手快地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灯，老旧的吊灯不堪重负，一拽就直接宣布嗝屁，稀里哗啦地跟着往下掉。
不过好在它还算有点用，喻成风借着这个力在空中稍稍滞缓了一瞬，程翎顺理成章地先他一步坠下去了。
“你个傻叉，你不会用卡萝啊？”程翎骂了一句，伸长手就去捞旁边一脸懵逼的卡萝。卡萝哪里会让他得逞，缩着手躲他。结果不要脸的喻成风挂在灯上抬脚一踹，卡萝直直就往程翎的身上撞去。
现在他们三个人是一种类似于汉堡的结构——喻成风叠着程翎叠着卡萝。
“嗤——”
是匕首没入皮肉的声音，接着说哐当砸地的声音。
杀人魔虽然成功刺中了人，但是代价是被压在了最底下。
喻成风叠着程翎叠着卡萝叠着杀人魔。
“咳……老程你没事吧？”喻成风爬了起来。
程翎在他身下脸色并不好：“失策了……”
喻成风心里一惊，赶紧低头查看。
“直接刺死还好，这刀剩一点尖扎到我身上，半死不活地更难受。”程翎小腹处被穿过卡萝身体的刀尖扎伤了。
“噢，这个好办，我来帮你。”喻成风面容严肃，“你忍着点哈。”
程翎以为他要帮忙把刀□□，结果就感觉喻成风用力往他背脊处一按，刀“嗤”地直接穿过了他的肚子。
“死透了就不难受了。”程翎也不知道自己平时是不是打压喻成风打压得太狠了，他现在是在借机报复。
“你工资……没了……”程翎留下一句遗言，再也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