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横辉他们虽然搬来了村里已经许多年了,但到底是比不得这些原本就世代生活在村里的人,始终在村民的眼里看来,陶横辉他们都是外来人口。

纵然陶横辉的医术了得,救治了许多的病人,但是依照血脉算起来的话依旧是外村人。

眼下为了救治马二柱的性命就让马家的人签下就医书这也着实是在下马家人的脸子,让马家人在村里难堪。

就算是这样,仿佛大家是有默契的一样,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约都猜到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按照血脉的关系算起来,陶横辉他们的确算是外乡人,但是眼下陶横辉可是他们村里厉害的大夫,谁家能够保证平时没有点小灾小病什么的,若是真的将陶横辉给得罪了的话,他们治个病还要跑很远,那就是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选择了缄默,至于具体这个最后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只需静静的看着便可。

面对马二柱奶奶如此尖利的质问,陶横辉的眼里又一次闪过了犹豫。

在陶横辉脑海里的想法还在动摇的时候,秦阮又一次开口说话了,“马奶奶,这事并不是我针对你马家的……”

秦阮还没有说完,马二柱的奶奶就一嘴接了过去问道:“不是针对我马家那为何治了这么多的病人就我马家要签下那什么劳什子就医书?”

马奶奶这么说的确是没有错的,以往是从来没有人签下过这种东西的。

秦阮脸上并没有被马二柱的奶奶打断说话之后的恼怒,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说道:“马奶奶,你不要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

马二柱的奶奶闻言犹疑的看着秦阮,在看到陶横辉冲着她点了点头,马奶奶心情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

“今日你们马家签就医书只是第一家而已,以后只要是来我们师父这里治病的人都会签下这就医书,若是你们不想在我师父这里治病就不用签这个东西,你们在那里治病我们并不会勉强,但是如果是要来我们这里治病那么就要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想必各位也是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村里也是有村里的规矩的,现下我们陶家治病也是有我们陶家的规矩的,若是不想遵守咱们陶家的规矩大可以不必上咱们陶家来求医,当然愿意来咱们陶家就医的人我们自然也欢迎,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到陶家来治病的,就医书是必须签下的,这个是不打任何的商量的。”

秦阮说话的语速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但是语气里哪一种不同人质疑的仿佛是天生夹带在了声音里一般。

这一番话秦阮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其实简而言之就是想要治病就签下就医书,不签那么慢他们就不治,就是这么的简单。

一时间,马家的人陷入了僵持。

现在秦阮已经把规矩说得很明白了,现在他们只有眼前的这一条路可以走,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不然等着马二柱的就是死路一条。

马父和马母虽然都是粗人,但是这会让马奶奶和秦阮之间的对话他们算是听明白了,马父和马母并不像马奶奶这般的要强,两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眼下他们就只有一个愿望,那么就是希望马二柱能够尽快的好起来,他们只想要马二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马父和马母两人都拉了拉马奶奶的衣袖,马父低声地说道:“娘,咱们别和陶大夫他们拖时间了,二柱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延误了最佳的医治时间,那才是追悔莫及的事情。”

“是啊!娘,快些让陶大夫救二柱吧!二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马母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其实马二柱的奶奶在听到秦阮说出那一番话后,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和那一封就医书是签定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甘心的,在马父和马母两人的劝导下,马奶奶先前高昂的气势瞬间就颓废了下去。

良久,马二柱的奶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签!”

马父和马母在听到马奶奶说出要签的话后,两人才舒了一口气,他们生怕马二柱的奶奶像往常一样为了和人较真非要争个输赢才作数。

这也是为何两人方才要在马奶奶的面前劝解的原因,马奶奶的脾气他们二人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只有让马奶奶认识到眼下马二柱才是最重要的,那么这一切才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当马二柱的奶奶说下了要签字的时候,众人便知道要强的马奶奶这是妥协了。

陶横辉在看到秦阮和病患家里的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好受,秦阮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以及那在他身后日夜担心的田以敏,一时间,陶横辉的眼眶稍稍的红了一些。

在马奶奶自己说出签字的时候,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将头埋得低低的。

秦阮见此递上了毛笔,想着马二柱的奶奶是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的,于是秦阮就又拿了一张字写上了马奶奶的名字,让马奶奶照着这个写就行了,马奶奶这一辈子都是拿着锄头和锅铲的,哪里拿过什么毛笔,这会儿捏着毛笔的时候,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终于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马二柱的奶奶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了,在名字写好了之后秦阮就将自己手里的印盒递了过去,马奶奶将大拇指伸到了印盒重重的摁了一下,才将拇指印在了方才签好的名字上。

在马奶奶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陶横辉则是行云流水很快就弄完了,一张新鲜的就医书就这样的成立了,几乎在所有的村民眼下完成的。

“马奶奶,你可是第一个签下这就医书的人,也算是全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相信我们,身为大夫我们一定会尽自己的职责好好的替马二柱医治的。”秦阮面带着淡淡的笑容柔声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