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你与建民?负责用托盘端早饭。”

“好,小姑,好香啊?”小建兵已经六岁多,闻着屋内散发的香味,小鼻子耸耸,咧着小嘴,乐呵着。

一碗散发着肉香味的米粉,再浇上一点点的山胡椒辣椒油,那滋味能馋死人。

“馋猫,快去坐好,不要巴在门口。”杨清笑眯眯的赶走几个侄子侄女。

“好,谢谢小姑。”几个孩子现如今也是成功被洗脑的,他们心中,小姑做的美食是全天下最好的美味,还有长幼有序,尊敬老人,爱护幼小,还有礼貌礼仪都是杨清亲自洗脑,孩子们虽然是农家的孩子,可正常的规矩礼仪,却比大半人家的孩子们都强。

走出去,除了穿的比城里的孩子差一些,其余的可一点也不输那些城里的孩子。

几个孩子大的牵着小的,不蹦不跳的去到堂屋。

在堂屋的脸盆架前,大的从边上的矮柜上取下热水瓶,倒热水加冷水,一个个的洗手,看的顾奶奶直点头。

杨家的孩子,一个个的都规矩有礼貌,讲卫生,真?是教的不错。对于杨家她是喜欢的。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外面的院门有人敲的咚咚咚作响。

杨建国要起身,杨清压住他,制止道,“我去,你专心吃早饭。”披上厚棉衣,杨清走了出去。

“是你,咋来了?”杨清很?是诧异,来的人是覃三丫(覃雪),提着一个大行李袋。

覃雪淡笑道,“我回来有事,顺便来看看你。年后我要调去隔壁省,距离有些远,我给你留个地址,到时候咱们可以写信联系。”

“行,恭喜你啊。”杨清从首都回来后,就告诉覃三丫她的工作安排好了,在省城一家国营饭店。

这可是顶顶好的单位。

覃雪欢欢喜喜的离开,去了省城,转眼过去了半年多,她一直也没有再见过覃三丫,没想到,人家还主动来找她。不求她还来找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心里诧异,可脸上依然笑嘻嘻的。

这覃雪搞什么鬼。

其实覃雪不是搞什么鬼,出去上班半年,覃雪经历了寻常人没有的经历,以前的刻薄自私还有嫉妒成性,都改了不少。

走出去才发现,比杨清过得好的人多的是。真?要嫉妒,也得是嫉妒那些人,至少杨清没有看不起她,在外面看不起她的人一大把,那些人才高高在上,看人都是鼻孔朝天。

与外边的那些高贵人相比,对于杨清的嫉妒,在她心底彻底的消失。有什么好嫉妒的,她现在过得都比杨清好,虽然想逃离卧牛村逃离自己的那个家,但又想与村里有一丝羁绊。

这羁绊……杨清。

“我也恭喜你,恭喜你新婚快乐。”

送上嘴上的浅淡祝福。

“进屋坐会儿去。”杨清邀请覃雪进屋。

覃雪摇摇头说,“不了,我马上就要走,明天还要上班呢?”

从行李袋中掏出来一包糕点,递给杨清然后飘然离去,那背影有了那么一点潇洒。

望着远去的覃雪,颇有些感慨。

这是和解了,覃三丫是想明白了的活通途了还是被社会毒打过以后,只是消除了对她的敌意。

她不知道,只是但愿这人能想明白,以后活的更明白一些。

…………

一九六八秋

两个小萝卜头,歪歪斜斜的踢着小短腿不停的哒哒,“妈妈,妈妈。”

大的三岁多,小的一岁多点点,被大的扶住,兄妹俩踢着小短腿,跟在妈妈身后。小嘴还不停的吧啦吧啦。

小的刚刚才学会走几步,但腿很有劲,小短腿踢哒的蛮起劲。

在卫生室忙活的杨清,两条腿被两个小可爱抱住,小家伙们仰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眨巴眨巴的萌化了杨清这颗老母亲的心。

“真?叔,你等下,我抱两个孩子上炕。”杨清对着病人歉意的说道。

坐在炕上林真?,摆摆手说,“没事,我不急这会儿。”秋收已经忙完,就是上山摘山货也弄好,现在已经是深秋,他们这边已经开始猫冬。

第一场雪已经在前段时间下过,积雪才融化不到几天。

他今天早上做事,砸到了脚,瘸着,跑来处理消炎巴扎下。

确实不急。

两个小的,仍由妈妈抱着他们,小脸还在妈妈的怀里满足的蹭蹭。坐在炕上,也不动,只是望着炕桌上的小人书眨巴眨巴他们好看的大眼睛。

看不懂也喜欢翻,喜欢看,有时候还看的津津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小天才,看的懂呢。

两小乖巧的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也不闹腾,自己翻着小人书。

杨清继续帮忙处理伤口,刚忙完,厚重?的门帘又被掀开,吹进来一股子冷风。

是村里新来的三位女知青走了进来,中间的一位用手按住肚子,脸色苍白。

“杨大夫,快帮蓉蓉看看,她肚子疼的厉害。”

左边的一位女知青也不看看屋里有没有其他的病人,进门就喊,嗓门大,惊得杨清耳膜都快破掉。

“扶她先上炕,在那边,别过这边来。”这边已经有个男人,不合适。

“哦,好的。”进门见到还有其他的病人,那位穿深灰色棉袄的大嗓门女知青,立马乖乖的闭嘴。

一左一右两人扶着中间的那位蓉蓉上炕。

两个孩子靠着墙坐着,也不说话,只是抬眼望了那一直哼唧的阿姨。

大儿子顾意安心里不喜欢,没来由的不喜欢:阿姨不是好阿姨,看他和妹妹的眼神都带着恶意,他不喜欢,等下要告诉妈妈。

等爸爸回来还要告诉爸爸,让爸爸保护自己与妹妹还有妈妈。

那阿姨讨厌死了,看妈妈的也带着恶意。

小意安也在跟着妈妈学习功夫,在村里六岁下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送走林真?叔,杨清倒水洗手,然后走过来擦擦手,问,“陈知青这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还是痛经?”

躺在一边蜷缩着身体的陈蓉蓉早已收起那恶意满满的眼神。转换成一个柔弱可怜的弱女子白莲花模样。

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一般男人都会受不了。

从下乡到卧牛生产队,陈蓉蓉就瞧上了从部队休假回村的顾朝阳,高大,帅气,还有一个好家世。她来了以后一眼看到顾朝阳就认出来了,她也是首都人,她爸爸与顾朝阳的妈妈在一个单位。

几年前她有次去爸爸单位找爸爸拿东西,遇到过探亲回家的顾朝阳。他是去他妈妈单位接妈妈下班的。

也是因为当初多看了几眼,她爸爸还解说过顾朝阳的家世。她爸爸也没有想到,那时候才十四岁的就已经情窦初开。一眼就相中了顾朝阳。

可没有想到,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顾朝阳,没想到今年高中毕业她下乡见到顾朝阳是在下乡的生产大队。

还结婚,有了孩子,娶的还是个村姑。这让她无比的气愤,气愤什么,估计是气自己怎么不早点在遇到他,自己如果能嫁给他就更好了。

虽然自己比他小了很?多,可她是不在意的。

一肚子的火气,嫉妒,全浇在杨清的身上,为此她还幻想着只要让他们离婚,她就能插足进去。

只是没有找到什么让他们离婚还能隐藏自己是幕后推手的办法。

一直就这么干耗着,她快急死了。今天还肚子疼,不得不来找村姑看病,想想心里就难受,心里越难受她的肚子就越疼。

疼的她想晕过去,不要见到眼前的村姑才好。

可惜的是,没有晕过去,身边还有两个讨厌的孩子。看着就心烦,什么爱乌及乌,那不可能。

杨清的感知敏锐,从陈蓉进来就发现了她对自己有敌意。

怎么来的敌意,她不知道,也不想深究,只是知道这种人,还是被社会毒打的少,自己以后冷眼旁观就好,未来有的她罪受。

不说话,眼带泪珠,换成是男人,可能还心疼一下,可换成杨清,不可能,也别给她说医者仁心。她够仁心的,但不圣母,面对对自己敌意满满的陈蓉,她可做不来仁心。

见她半晌也不回答,皱着眉头问另外两人,“她到底怎么了,也不说话,眼泪巴巴的望着我,有什么用?你们几个倒是说明白,是怎么了?”

依然是那个身穿深灰色棉袄的女知青小声的说道,“是那个来了,肚子才疼的。”

“痛经是吧,来我这里也没有办法,你们扶着她回去,烧点开水,用毛巾打湿拧干多敷敷肚子。如果有空的吊水瓶也行,装水开水,盖紧盖子,保证不滴水出来,也可以隔着一层两层贴身穿的衣服,然后上面放装满开水的吊水瓶在肚子上,喝点红糖水。”

有办法,但杨清就不愿意为陈蓉费那个事。她的医术加上丹药,能治好身体极差的韩非,这点小毛病,也一样能治。

只是她不愿意治。

陈蓉真?的事疼,很?疼很疼的那种,一把使劲的抓住杨清,脸色苍白的恳求,“求你了,救救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医生就该救死扶伤……”小嘴叭叭的,身边的两位女知青也不蠢,此时已经品出来了点什么。

脸色难堪的很?,一位穿着黑蓝色棉袄的女知青,一把抓住陈蓉说,“陈蓉,你怎么这样。就只是痛经,再疼杨大夫也没有办法给你止疼。就是要调理痛经问题,也不会立马见效。

你扯那些没用的干嘛,什么就该救死扶伤,你死了吗,你伤了吗?扯这么大杆旗,你想干什么?你有力气说这么多,看来是没那么疼了,要不,你自己回去。”

小姑娘心里蛮明白的,听话听音,心底已经打算远离陈蓉,一肚子坏人,肚子疼的死去活来的还想着算计人,真?是把别人当傻子啊。

身穿深灰色棉袄的女知青也一脸的怒火:什么人啊,看开肚子还不是很疼,自己差点就因?为她陈蓉得罪了村里唯一的医生。

想着就抓住蓝黑色棉袄的姑娘说,“苗苗,咱俩走吧,看来陈蓉不需要我们。”之前还喊蓉蓉,现在直接喊陈蓉。

都不是什么傻子,好歹读了初中或高中的,

说完深灰色棉袄的女知青贾圆瞪着眼睛拉着叫苗苗的女知青就要下炕走人。

陈蓉此时心里有些慌但更多的是记恨,记恨眼前的所有人,为了能被扶着回去,她白着一张脸,不甘愿的小声说道,“圆圆,你知道的,我这人不会说话,说话也不动脑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肚子疼的厉害,脑子里一团糊,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不是故意的……”

吧啦吧啦的辩解,杨清实在是烦眼前的女知青陈蓉,开口说道,“贾知青,苗知青,你们把陈知青扶回去吧。这里确实无能为力。”

贾圆圆重?重?的“唉”,叹了口气,伸手扶住炕上的陈蓉,“杨大夫,刚才麻烦您了。”

说完与苗苗扶着陈蓉回知青院,大院里,住在男女知青。

有人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就看到了搀扶着陈蓉走进来的三人。

“没事了吧?”那人是问,陈蓉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吧?

“没事,只是需要躺着保暖就好。”

苗苗见贾圆圆不愿意开口说话?,回答了一声。

“哦。好好休息不,猫冬也干不了什么。”那人知道情况以后,送了一口气,之前陈蓉在那边女知青的屋子叫的那叫一个惨。

在院子外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集体欺负她。

小院中间是堂屋加厨房,堂屋两边的墙都开了一道门。两边一边是女知青们的三间屋子一边是男知青的三间屋。后院还有各自的两间茅房。

院子大,在前面院墙靠角落还搭了两个棚,装柴火放农具。

从六六年开始来知青,前面两年每一年都是两位知青,今年一次来了五人,现在九位知青,五男四女。

两人扶着陈蓉回到她的房间,才回到两人一起居住的房间,坐在炕上,苗苗嘟嘴嘀咕,“难怪慧珊不愿意搭理陈蓉。”

贾圆圆抱着枕头在胸前,头靠在枕头上,低低的说道,“我算是明白了慧珊搬去那个空房间的原因?。”

之前徐慧珊可是与陈蓉一起住一间房的,只是住了不到半个月,徐慧珊就死活要搬去最后那间空着房间。还为此要一个人攒自己房间的柴火。

一个人住,白天晚上的都要烧炕,前段时间慧珊是有时间就进山捡柴火,这不,今儿没有雪,又进山去了。

“明白了,咱两以后离陈蓉远点。”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算了,走吧,进山去拾些柴,今年咱们肯定是探不了亲,漫长的冬季,需要更多的柴。”

“走吧,进山拾柴火,顺便还能捡些蘑菇。”两人睡一间房,其实每间房的炕都挺大的,一个炕睡下五个人都没有问题。

只是因为现在才刚开始,屋子多,随便怎么睡都成,也没有人管。

睡在炕上的陈蓉心底暗恨,贾圆圆与苗苗,扶着她上炕以后不给她洗吊水瓶,也不给她烧开水,转身就走,也不管管她。

真?是两个白眼狼,自己以前对她们多好啊,说话都是轻言轻语的,现在呢,去一趟卫生室,就马上叛变。

那女人是不是有妖法,也不知道顾朝阳就是被她用妖法迷住的。

心中浮想联翩的陈蓉,开动脑子,不停的脑补。

下午七点左右,顾朝阳回到家里,明天星期天他不用值班,今晚下班就回家。在部队,因?为杨清一直没有随军住进家属院,他也就没有要求部队给他分家属区的房子。

依然还是住在他的单身宿舍,现在的他已经是副团长。

再进一步就是团长。

进门两个小的就闻声而?动,一把抱住爸爸的大长腿撒娇,“爸爸,爸爸!”的喊着,特别是小的顾意然,小包子脸仰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顾朝阳哪里受得住闺女的卖萌大法。

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上炕。

用胡子蹭蹭两个孩子,温柔的问,“今天听话吗,没有干坏事吧?”

顾意安摇头,“没有,听话。”此时杨母走了过来,“朝阳回来了,快带着孩子们洗手,咱们马上吃饭。”

“好,妈辛苦了。”顾朝阳对眼前的岳母是万分感谢。小清坏两次孕,还有坐月子,两个孩子到现在,一大半是岳母在照顾。

女婿知道自己辛苦,杨母立马笑容满面,“哎呀,辛苦什么,你快去洗手,等你爹送完菜回来就吃饭。”

“好。”

二老如今跟着杨清住,杨父如今也不上工,每天进山不是拾柴捡蘑菇就是挖草药,炮制草药,再就是种菜。

挖的草药炮制好,以闺女的名义卖给卫生院或者收购站。

每年赚的钱比上工挣的钱还多,家里几个儿子儿媳们上工加上闺女女婿的粮票,不缺粮食,家里的存款是一年比一年多。

杨母在家里带孩子,不只是带杨清的孩子,老宅那边的孙子孙女,都大了,但偶尔读书读半天回来,他们也要看着他们。

照顾他们。

不用背不用抱,但是需要照顾他们吃喝。

杨父之前给老宅那边送去一条做好的家常味炖鱼。

是白天他上山,进山在小溪流里叉的鱼,叉的多了点,给亲弟弟杨林家里还悄悄送了两条大的。

做好的鱼送给老宅的三小家,让他们也吃吃。

背着双手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已经准备吃饭,看见女婿,不诧异,今天星期六,早就知道他会回来。

只是吃完晚饭以后,听到女婿说,“爹,妈,我过段时间要调走了。”

“调走?去哪儿?”

杨父是一百个也不舍得眼前的闺女一家。

“首都军区,但不是在首都。离首都有几百里的距离,我今儿接到了调令,现在交接好工作就要过去,这次调令来的很?急,我也没法提前与小清商量。也没法提前通知您二老一声。”

“调令来了就得服从,我和你妈能理解。”杨父心中即使万般不舍,也没法子,军人嘛,肯定得服从命令。

“爹,妈,小清这次估计要跟着一起随军。我想让您和妈也跟着一起去。我过去那边立马就是正团,房屋大,足够住的。”顾朝阳可做不到卸磨杀驴。

老丈人二老这几年辛辛苦苦的帮他带孩子,照顾家里,他想着以后,二老就跟着他们,他与小清给他们养老。

这也是小清以前对二老的承诺,不管那是撒娇哄二老的还是什么的,既然妻子做出了承诺,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我们就不去了吧,人生地不熟的,去了能干嘛?”

杨父不舍得老家去到外地,可又舍不得闺女还有闺女的两个孩子,眼神中的挣扎,顾朝阳看在眼里。

“爹,到时候家属院一样分菜地,还有后面也是山,您去了一样能有事情做。”

继续劝道。

老爷子摇摇头,摆摆手,“算了,不去不去,我就住在这里,给清清看房子。去到那边,清清就得辞掉这边的工作,到时候她也没事做,一个闲人,让她自己带孩子,我们就在家里给她看房子。

你们想我们的时候,就来封电报,当时候我和你妈一起去看你们。有时间就住一段日子。”杨父不愿意离开。如果是短暂的离开一月两月倒是没有什么。

“爹,不去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杨清也知道老人的心里,故土难离。

只是没有她看着,她担心杨父又去上工。

望着闺女,“啥事说吧?”

“不许上工,依然如现在这样。每月我给你们寄粮票,爹,依然上山挖草药,上山捡柴捡蘑菇。

娘就在家里好好的弄弄菜园,多晒些干菜,到时候寄给我。”

“行,听你的。”杨父不与闺女矫情,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需要粮票,闺女手段多,胆子大,总是能弄来粮油票。他也劝不住,干脆不劝,全听闺女的。

他早就与老伴儿说过,以后养老还得靠闺女,只有闺女靠得住。

闺女让他们怎么着,他们就怎么做,反正闺女不会害他们,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他们好。

挖草药,他也不从进山的内围,在外围转转。每次都会再背上弓箭,拿着弯刀。

他想活久点,多活十年二十年,以后也能看着孙子孙女还有外孙子外孙女一个个的成家立业。

他想四世同堂,五世同堂。是贪心了点,只是他真?希望自己能陪着闺女变老,看看以后顾朝阳会不会变心欺负闺女,不管到啥时候,他最牵挂的还是闺女。

“爹,以后就住我这儿,公社卫生院的租金你拿着,不用给我。”

穿越来这些年,杨清对二老也有了很?深的感情。二老这些年对她的呵护还有照顾,那是真真?的好。

“好,我拿着。”

说好一切,杨清想好了,走之前进一趟黑市,给父母多留一些粮食与全国粮票。全国粮票,在小地方很少流通,只有国营饭店还有黑市,以及一些工厂财务(留给出差的人)有一些。

其余的地方,很?少很?少。走正规的门道,很?难弄到。

第二天一早,杨清就去了黑市,只是先去了一趟公社医院,找到在家休息的医院领导,自己的工作可以找人调换,然后留给自家的侄子。

大侄子已经高中毕业,正在家里务农(没事跟着她学习医术),正好接替她的工作。

换一个城里的工作难,但是换一个公社的工作还是可以的。

她不敢让侄子现在就做医生,哪怕是赤脚医生也不行,人命大于天,她能做不是因为原主在卫校读过几年书,是因为她本身就会医术。

换个工作是最好的。

还小一点几个侄子侄女就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年龄小。没赶上时候。

魏院长听完杨清的话?,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迟早是要离开的。明天就派人下去接替你,走之前还得麻烦你带带他,怎么样?”

“那是应该的,院长放心吧。院长,以后我走了,我爹依然会抽空挖药材炮制药材,那药材依然能够卖给医院吧?”

“没问题,你爹还是住你家吗?”院长还有其他的院领导,都去过杨清的家,还吃过饭,对眼前的杨清,印象那是极好的。

“嗯,他和妈依然住在我家。您也知道,我家大,老家那边人口越来越多,房间不够住,我爹妈以后到百年都住在我家。

院长,您有没有什么门道,我想把我的工作给我大侄子,他刚好今年高中毕业,平时也跟着我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医生是做不了,但是别的工作是能做的。”

“这个呀,我帮你找人打听打听。如果想进咱们医院,只能在食堂,还有财务室,以及行政干事三处找人问。”

院长说道。

“谢谢院长,我先进城一趟,院长您要是有人可换,麻烦托人告诉我一声。”

“行,知道,尽量帮你换掉。对了,公社供销社的工作,可以不?”

院长马上想起了自家有一位,问道。

“可以的。”虽然知道,有些农村供销社到九十年代末就已经没有了,但那时,已经可以做生意,可以出去打工,出路多的是,一个公社医院公社供销社的工作,也不是多稀罕。

“那好,明天让人去你们那的时候,我让他帮我带信给你。成不成都带个口信给你。”

“谢谢院长,谢谢。”

“谢啥,这几年因为你,我可是过了几个富裕年(悄悄得了些腊肉腊香肠腊鱼啥的。)”

“不值一提,别放在心上。”

从公社卫生院出来,杨清直奔市里第一医院,见到了正在上班的文琴。

在医院的一角,文琴拉着杨清说话,她知道的,杨清一般没事不会来医院找她,只是急事才来。

“杨清,有什么事?没出事吧?”文琴也在前年结婚了,丈夫也是军人,还是顾朝阳的战友。

她也有了一个儿子,孩子还小,都是文妈妈与文琴轮流在带。

“没出事,我今天进城办事。顺道来看看你。可能我过段时间要离开,一去就是几年或者十年……”

文琴吓了一跳,“咋了,出啥事了?”

“没事,顾朝阳要调到别的军区。我得随军跟着一起去,我的工作都干不了了,想着进城办事,顺道来看看你。时间有些紧迫,我怕到时候没时间再来看你,先给你负荆请罪,还有秦娟调过来之前我就要走,到时候你跟她说一声。”

“哎呀,之前怎么没有听到风声?”文琴很是诧异,她也知道这种事,杨清不会瞒她。

说道这个杨清都皱着眉头不开森,“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顾朝阳也是昨天白天才知道,这不是事情来得急吗?”

“那还真?是急,行了,有时间咱就聚聚,没时间你也别想着这事。以后也不是不回来了,秦娟那边我去解释。

你的工作咋办?”

“我想着与谁换一换,到时候给我家大侄子,也就只有他年龄合适。”杨清其实明白,开年以后,好多学校都陆续停课,不停课的学校上课和不上课其实区别不大。

但毕竟那是年后,到时候再给,更麻烦,更加不知道给谁。现在十三岁的孩子就能接班上班,自家十五岁以上的孩子好几个。

工作要是换好,能接班的有好几个,到时候给谁不给谁,都是问题。

“咱医疗系统的工作不好换。”文琴是知道的,接班也是。

“嗯,我与我们院长说了,他在我走的时候,问,供销社的工作你可以吗?

我觉得可能有戏,真?要是供销社。文琴,到时候麻烦叔叔帮我多照顾照顾建国。”

“行,真?能到供销系统倒是没有问题。”文爸爸前两年调去了供销系统,是实权二把手。

两人聊了会儿,有人喊文琴,杨清才离开。

离开以后,直奔黑市。

从黑市出来,杨清的自行车后座两边搭的两个篓子里面装满了粮食与食用油。

挎包里也多了不少的全国粮票。还有几张油票,这些年,从杨清穿越而?来以后,家里做菜的油都放的足足的。

肚子里有了油水,吃饭也吃的少。

脸上也没有像别人一样的菜色。

二老是越活越年轻。

十天的时间,办很?多的事情,杨建国去了供销社上班。

家里老大大嫂高兴的不行,其余的虽然眼馋,但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都明白情况,这是突发事件,加上建国最大,工作肯定是先给他。

杨大嫂那是高兴的整日眉开眼笑,只差把嘴咧到后脑勺。

杨二嫂杨三嫂心里羡慕,但真?没有说一个不好听的或是嫉妒的字。

几年下来,她们的性子中的一些小心眼等被掰正了不少。

一早上,杨老三开着从生产大队借来的拖拉机,送妹妹一家去火车站,二老也一起去送。

车站里,杨母与杨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不愿意松手。直到不上车都不行了,才放开。

二老真?是泪眼朦胧,万分不舍的。

火车“况且况且……”带着所有的乘客一直朝首都进发。

一家四口先去首都,顾朝阳在首都住两天,就要一个人先去部队。

杨清会在大院住段日子,至少要住到年后。

既然回了首都,肯定要在首都过一个年。

顾朝阳的爸爸还没有见过两个孙子孙女,只是在照片上见过。

为此,杨清还得回大院住,陪着顾爷爷顾奶奶顾妈妈住,顾爸放假休息的时候也是陪着父母住在大院。

保山市,某部队,家属区

“团长,一共十几个包裹,都是你的。”小战士说道。

“你让小谭,帮我送去家里,先放着,别拆开,我下班以后自己拆。”

已经上班几天的顾朝阳,边工作边交代着。

“是。”

小谭:谭红兵,是顾朝阳的勤务兵。

从老家提前寄来的包裹到现在才到,应该还有一批。

第一批十几个包裹是全家四口现在能穿的衣服鞋子,还有杨清从空间里那出来的蚕丝被新棉被套之类的。

寄的床上用品都是老家没有用过的,没法子,老家也要留床上用品,以前用的依然留在家里,以后回家还能用。

粮食也寄了几袋,油寄了十多斤,全是杨清从空间以及黑市弄的。

相互掺着,也不打眼。

后面的一批全是干菜,泡菜还有腊肉腊香肠,腊鱼以及腊货野鸭子,咸鸭蛋等。

刻意多寄很?多东西,故意的,让家属区的家属们也知道知道,他们家底子厚。还有有物资来源,以后家里吃的好点,想来没有人会过多怀疑吧。

为了以后的伙食好,杨清是煞费苦心,为此还进山了三趟,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以后等那些做好了,还会继续寄给她。

小谭战士一趟趟的搬,搬了好几趟,这还是借了板车拖。才能三趟就搬完。要不然,得十几趟,都是大包裹,一次能搬一个包裹就不错了。

家属区,有楼房,也有一批平房。平房是最早的房子,那时候还没有家属随军的规定,住这房的全是夫妻两在一个部队的,都是独门小院,院子里就有之前规划好的菜园子。

房子都不小,都有四个房间一间客厅,一厨一厕,还有两间单独的杂物房。

家属区的楼房在一边,平房在一边,对称着。

顾朝阳分的平房在平房一边的最后面一排。

一排两户小院,能住两家人。

小谭一个人搬包裹,楼上楼下,还有平房屋,都有不少人看见。楼房这边住边缘的几户人家,有家属好奇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夜晚,出去丢垃圾,锁坏了,被关在门外,冻死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