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她不想死……/(ㄒoㄒ)/~~】

朽木白哉去了六番队之后,千叶又睡了一轮回笼觉。

醒来发现已经晌午过半,也不觉得有多饿,只是感到全身使不出力气,软绵绵的像一根面条。

千叶郁闷的抚额,心里非常不平衡。

口胡啊,这种样子到底该怎么离开要人命的朽木宅,也不晓得这种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朽木绯真跟白哉至今是一年还是五年,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控制,一切都无法预料。

她又不能抓来一个家仆仔细询问绯真和白哉的相识经过,更不能装作失去记忆套取情报,想来想去,还是找朽木冰山商量一下最好。

昨天他不是说有事情要跟自己谈么?结果刚开了个话头就被她打断了。

千叶为自己的鲁莽感到郁结,更为朽木白哉接下来的话题感到好奇。

既然朽木冰山要她暂时留在朽木家,那么他又打算用什么方法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呢?

她固然想离开朽木家,但那只是因为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指使,如果能在保证生命的前提下跟着朽木白哉……

起码吃饭喝水过日子不用发愁了吧。

想到这里,千叶突然又发现一个很囧很神奇的问题。

她昨天……吃饭了……

不对吧,她记得漫画中没有灵力的魂魄是不需要吃饭的,那她昨天早上为什么会感觉到饥饿?

她有了灵力?

千叶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有了灵力的话怎么会仍旧无法适应瀞灵庭的高密度灵子……况且,她今天又不觉得饿了……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啊……

千叶想的脑筋打结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决定先挪去朽木大少的书房等他,无论如何今天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谈个完完整整。

挪到目的地之后,她就这么在朽木白哉的书房里坐着等,不知不觉间,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未曾发觉,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朽木白哉正悠闲的坐在长案后面看书,而她的身上则披了一件外衣。

似乎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朽木白哉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醒了?”

“啊……”千叶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夜幕已经降临,初春的夜风有些寒冷,门窗几乎都关的严严实实,唯有一扇小小的窗子开了一道缝隙,方便换气。

果然是很细心的人啊,应该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才这样做的吧。

千叶拉了拉身上过大的衣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看向他。

“为什么在这里等?”朽木白哉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面前的垫子上坐下问道。

“谈话比较方便,所以我就来了。”千叶有点心虚,毕竟昨天才那么口无遮拦的戳人痛处,“……那个,你昨天的话……没有说完……”

朽木白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争吵,“请你暂时留在这里,在没有得到家族的允许前,就先忍耐吧。”

千叶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认真的态度,不免于心有愧,“我知道了……不过……”

朽木白哉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真的不会有麻烦吗?”

千叶不是不懂他的为难,作为朽木家的现任当家,他要顾虑的事情应该很多。

当初为了迎娶绯真应该也是困难重重,她自小生活在中规中矩的宗亲家族里,多少也明白家族荣誉的重要和无力更改的规矩。

她想,朽木白哉能够不顾违反家规而迎娶了绯真,应该不会不考虑绯真的身体,在明知道绯真活不长久的情况下,硬要她留在瀞灵庭里等死。

他一定是由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面对她的担忧,朽木白哉怔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不会。”

家族的长辈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没有保护好绯真,让她在对妹妹的歉意和悔恨中逝去,足以让他后悔终生,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会保护好绯真,哪怕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他温柔的妻子,哪怕他这样做会让自己身败名裂,但是只要能看到绯真,即使只是一个影子,一个相貌,足够慰藉他的心灵了。

千叶当然不知道白哉心中所想,她也不在乎被白哉当做妻子的影子看待,现在这种情况,只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其他一切都不值得斤斤计较了。

不过有件事情,千叶还是要问清楚。

“那个……朽木……大少……”想来想去,暂时先这么叫他比较心安理得也不会太过逾越。

白哉皱了皱眉,对这个称呼没什么好感,却又无从反驳,只好由她去了。

“我想问……您的夫人没有灵力吧……为什么……我昨天会饿呢……”

这件事白哉已经从管家那里略有所闻,今天也去四番队询问了卯之花烈,但是暂时还没有答案,“……今天呢?”

按理说,绯真只是一个毫无灵力的整,而整根本不会饥饿,更不必进食。

千叶也觉得很神奇,但还是照实说了,“没有,我不觉得饿……”

朽木白哉闻言点了点头,安慰道,“我已经请卯之花烈队长明天来为你检查。”

这话让千叶闪烁出了希望的光芒,她两眼发亮的看着朽木白哉,信心十足的开口,“我是不是有灵力了??”

否则怎么解释她突然吃饭的事情?一定是这样,老天爷果然待她不薄,起码有了灵力就可以在瀞灵庭里悠闲的过活了!

可惜朽木白哉摇了摇头,将她的希望瞬间粉碎,“我无法感应到你的灵力……”

多委婉的说法,无法感应到……根本就是没有吧!

面对这样的结果,千叶已经能淡定的面对了,只是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件麻烦事——

“朽木大少……不介意的话……麻烦您把我送回房间吧……”用挪的,会死人的……

朽木白哉无言的看着得寸进尺的绯真,表情很无奈。

要适应这种生活的,何止她一个。

经过卯之花烈再度详细的检查后,千叶的下场仍旧很悲惨。

不能说她一点灵力也没有,而是因为填入的灵子多少有了一丁点的灵力。

所谓的一丁点的灵力就是——

几天只吃一顿饭也是可以的,想要爆出灵压是做梦的,生活在瀞灵庭是不能的,似整非整变成绝对的。

还不如没有呢。

如果她有体力,绝对会踹飞眼前的桌子。

对这种特殊体质,卯之花烈持保留意见,有待观察。

于是,逃跑还是有必要进行的。

千叶顺从了朽木白哉的说法,在人前努力扮演着绯真的角色。

扮演绯真也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白哉告诉她,绯真以前不是经常跑去流魂街就是在家中卧床不起,日常生活也就是散散步,看看书,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

所以千叶也乐得自在,经常屏退家仆,自己在院子里溜达,以散步为名,实则研究如何逃跑。

一边继续锻炼虚弱的身体,一边在院墙的角落下四处游走,朽木白哉回到家经常会看到月色下一身白衣的千叶缓缓扶墙而行,很是头痛。

瀞灵庭几乎已经传出朽木宅闹鬼的传闻了。

休息日的时候,朽木白哉终于认为有必要再跟千叶好好谈一次,家里的下人已经对她诡异的行为产生了质疑,怀疑绯真夫人要爬墙。

当他走到院子一个幽静的角落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千叶居然爬上了树。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朽木白哉多少对千叶的个性有所了解。

她虽然偶尔会任性赌气,口无遮拦,但并非毫无教养的女子,相反她非常懂得礼节,也很守规矩,比一般的贵族闺秀更加知书达理。

这也是为什么朽木白哉会放心让她单独留在大宅里,安心去六番队处理队务的原因。

不过看到她这样理所当然的爬在树上,准备挪到院墙上,白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在做什么……”

千叶惊了一下,回头看向树下的朽木白哉,尴尬的笑了笑,“……看风景而已。”

朽木白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他也不说破,只是淡淡的看着树上的她,沉默不语。

千叶最害怕他这种了然的眼神,很冰冷也很清澈,好像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目光,只等你自投罗网,坦白一切。

好吧好吧……她勇敢承认就是了。

“其实……我在研究怎么爬墙来着……”声音有些虚虚的。

“……哦?”

“……”一个哦?只有一个哦??这让她怎么把话接下去啊!

“爬墙之后呢?”朽木白哉瞥了她一眼,等着她解释。

爬墙之后还能怎么样,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不明白吗?

“离婚呗。”千叶轻描淡写的说道。

朽木白哉的眉头深锁,责问的目光落在千叶身上,一字一顿的重复道,“离、婚?”

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千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咱俩一无感情,二无事实,绑在一起妨碍男婚女嫁,不离婚要怎么办?”

朽木白哉闭了闭眼,稳定情绪,然后看向坦然的让人想揍她的千叶,断然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啊!”这可是她一直要坚持的目标来着。

“朽木家不允许做出这种诋毁家族荣誉的事情。”朽木白哉理直气壮的反驳。

屁咧!不允许你不是还娶了绯真嘛!做了就要做到底啊。

千叶可以明白他对家族定则的服从与尊敬,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有些时候变通也是有必要的嘛,这种死板的脑筋难怪活到现在变成一座冰雕了。

还是让新时代的她来让朽木大少明白什么叫做变通吧!

“我说……”千叶刚想对他进行再教育,突然感到头晕脑胀,胸口一阵痛楚延伸至全身,一口气没喘上来,直直从树上摔了下去!

白哉心里一惊,不假思索的跃起接住了掉落的千叶,责骂道,“你应该小心……”话未说完,他突然顿住了。

她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冰冷,眉头紧皱的努力喘息着,似乎无法呼吸到一丁点的空气,痛苦不堪的微微睁眼求助的看着他。

白哉顿感不妙,急忙抱着她往卧室走去,高声喊来了管家——

“快去把卯之花队长请来!”

管家急忙应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朽木宅,前往四番队。

而白哉则看着痛苦的千叶,眉头深锁,握着她的手尽量安慰,“别担心,卯之花队长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千叶完全听不到白哉的话,她只感到浑身上下似乎有无数锋利的刀刃在切着她的肉,明明没有伤口,却像是流尽了全身的鲜血,冰冷透骨。

无法喘息,无法呼喊,她连一丝声音都叫不出来,眼前一片模糊,甚至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流淌在脸颊上。

“……绯真……”看着这样的千叶,白哉的心中再度揪了起来,绯真消失的伤口被硬生生撕裂,鲜血如注。

难道他要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难道最后,他连一个影子都无法留下?

她的唇瓣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却无法发出声音。

白哉附耳到她唇瓣,半晌过后,他看着溢出泪水的千叶,心如刀割。

她说——

“……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