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砚台转了三圈半，墙壁上悬挂的海棠春睡图跟着颤了两颤，后面的墙壁缓缓打开，一阵香料的味道弥漫。
许暄妍皱了皱眉。
密道打开，萧细雨举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后面跟着几个人。
“属下萧细雨，请陛下安。”
他跪地垂下头颅，以臣服的姿态出现在昭阳女帝面前。
身后的人训练有素，齐齐下跪行礼。
“请陛下安！”
声音铿锵有力，气势浑厚。
许暄妍“……辛苦了，起来吧。”
“还有，小点声。”
大哥你们声音再大点，外面就有人发现了。
“是。”他压低了声音。
许暄妍站在那，摆摆手“都坐都坐，不用拘礼，如今时间紧迫，繁文缛节就先免了，等成功了咱们再论功行赏。”
萧细雨起身站在了她身旁，低声汇报“陛下，烧造局□□一百三十八人，其中凤卫之中有三十人，另有二十八人是陛下所给名单上的。”
那名单上是明熙女帝专门留给原身的人。
俗称潜力股。
每个皇帝都有这样的习惯，在位的时候看好苗子但是不提拔，记一个小本本，等人快死了就把名单给下一任，这样方便下一任施恩，让苗子们忠心耿耿。
就是原身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亲妈刚死就给扔到书架里落灰了。
许暄妍在一面墙的书架里扫荡了两个小时才从一本X宫图的夹层里找到。
当时的心情……她只想把原身揪出来暴打一顿。
“嗯，你辛苦了。”许暄妍颔首“做得好。”
三分之一啊！三分之一啊！
光这个烧造局就有三分之一，更别说其他的了！
原身到底是怎么玩完的！
许暄妍心里痛心疾首，对着名单和人一个个的看过去努力记住脸。
争取发展几个心腹。
#日常给原身收拾烂摊子，淦#
“不知陛下叫我们来，有何吩咐？”
为首的是烧造局的，设专管大臣、员外郎、笔帖式、司库、库使、司匠等官。（1）
一把手是专管大臣，现在说话的是员外郎，也就是二把手楚江荷……嗯？
许暄妍若有所思“朕记得你姓楚，你与朕后宫之中的楚贵人可有亲缘？”
楚江荷姣好的面容里细看还有三分熟悉，她抿唇一笑“回陛下，楚贵人是臣的堂弟。”
“堂弟？朕记得他是商家子，你是如何科举的？”
这问题问过了许多遍楚江荷已经轻车熟路了“臣原姓何，母家乃是耕读之家，母亲与父亲一起长大，家中途遭变故是父亲一家将母亲养大，后来成亲后臣出生原姓何，不料臣经明制科中榜后，姨母病死，这一支再无女儿。”
“因此才让臣改姓楚。”
她面色无奈“只是因为臣是科举在前，而改姓在后，是以大家都疑惑臣一介商家子如何为官。”
“原来如此。”
许暄妍恍然大悟。
楚江荷这情况，算是半个商家子。
兴国和种花家古代差不多，重农抑商，一人从商三代不能科举。
但是实际上学过历史的都知道，正是因为商业发达才会出现资本主义的萌芽，明朝已经错过了一次，许暄妍不想自己手里也错过。
……那么这半个商家子，也许后期可以利用利用？
她这么想着，正色“咳，朕知道了，朕这次来是想让你们来造两样东西。”
“这是第一样。”
她将那方夹杂着气泡的镇纸拍在了这群技术人员的眼前。
“琉璃？！”
技术人员们面面相觑，领头的楚江荷面有难色“恕臣等无能，这琉璃……从未听说过有烧造之法，陛下若令我们烧制，恐怕、恐怕……短时间内，无法达成啊。”
实在不怪她们担心。
昭阳女帝当公主的时候就没什么才能，刚上位就搞这么一出，结合之前烧钧瓷事，令人怀疑是不是又想千金买宠君一笑。
#就很慌#
“朕既然让你们烧制，就是找到了法子。”
许暄妍迅速回想“这琉璃，其实就是从一种沙子中烧制出来的，石英砂知道吗？”
她描述了一番“这种沙子，采出来是白色的，球一样，外面有棱角，你们秘密派人去凤阳、灵寿，黄冈里找。”
她比划了半天，楚江荷点了点头“是，臣等这就派人秘密寻找。”
她顿了顿，试探道“灵寿县里，臣族中尚有生意，不如让他们……替陛下寻找？”
“可。”
许暄妍点头“若是能找到，朕不会亏待你们。”
“谢陛下！！！”
当然……
有了石英砂，那还是不够的。
烧出来的玻璃报废率很高，而且里面一堆的气泡。
还需要一样东西。
她眯起了眼“朕的庄子里，还需要几个人秘密做实验。”
“你们要替朕，做出一样东西。”
“请陛下吩咐。”
许暄妍轻拍了拍手心，含笑道“确切来说，是两样，一样是盐，另一样么，是与他极为相似的……”
没错，属于盐而不属于碱。
要是能做出这个，以后她就能喝气泡水了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