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宫女手一抖,手里的碗就摔了个粉碎。

“公、公子!”她吓出了哭腔,颤抖着声音努力低声“咱们、咱们是醒还是不醒啊!!”

楚姜川:(╯‵□′)╯︵┻━┻

我怎么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小宫女跪在地上快要哭了,也顾不得还有人守在帘外,拽着楚姜川的衣袖哭问。

“公子、公子怎么办呀!”

“陛下要来……”

“今天楚贵人如何!醒了吗!”

女帝的声音传来,小宫女吓呆了。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透着几层帘子,谢皇夫的身影影影绰绰,走到跟前。

楚姜川微微睁开眼,眯起一线。

“回陛下,不知。”

许暄妍满头雾“???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在这看着呢吗!”

谢兰泽云淡风轻,奉茶一杯“外人岂有自己人可靠?楚贵人身侧尚且有从宫外带来的侍从,行事便宜。”

许暄妍“???那又怎么样??你是皇夫啊!”

你到底会不会干活?!

“臣怕旁人猜测臣善妒,暗害于陛下的新宠。”

回答直接了当,态度不卑不亢。

许暄妍只觉心头中了一箭。

“陛下让臣在明月宫中,无非是怕宫人苛待,太医不能尽心。陛下放心,臣每日都坐在这,问询太医的方子也都记录在册。”

他一抬手“修篁。”

随着他进宫的侍从机灵的上来了“陛下,殿下,这是今日明月宫中进出之人的名册和所用的膳食药材。”

许暄妍“……”

她问系统:谢兰泽是不是对我这个领导有什么意见?

系统难得呵呵她【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许渣皇摸不着脑袋,径直上前,一手拨开了帘子。

楚姜川慢慢睁开眼睛,发出了微弱的呻吟“……水、水……小桐,水……”

他唇边递来一杯水,闭着眼睛的楚姜川才喝了一口,就听到女帝温柔道“姜川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呀?”

楚姜川猛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杯中水尽数洒了出去,楚姜川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跌了下来。

“咳咳、陛、陛下恕。恕罪……”

一身亵衣的男子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许暄妍比他还惊吓“快起来快起来,你重伤未愈怎么能跪在地上呢?地上多凉啊,快起来!”

她快速的指挥着宫人将楚姜川扶上了床,又招来太医把脉。

得知楚姜川已经没有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拉着人嘘寒问暖,她先把谢兰泽打发了出去。

“朕要和姜川说说体己话。”

许渣皇如此道。

谢皇夫只情绪复杂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带人离开了。

她拉着人关心了一下身体后,就随机抛出了些关于经商之类的财政问题。

楚姜川早就听说这位女帝特立独行,对于帝王之道本就无心,反而偏爱奇技淫巧,前些日子才闹着要造什么钧瓷,要崖州将贡品换成荔枝过来。

他惴惴不安,顺着女帝的话,半遮半掩的说了些,就见女帝眼睛发亮。

“好啊!人才啊!”

女帝一巴掌拍在被褥上“大才啊!姜川,你进宫可惜了啊!你为什么进宫咧?”

是哒,这个是她的不解之谜。

原身虽然是个海王,但对于如楚贵人这种不会来事且嘴不甜颜值不出众的,一向没什么记忆点。

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后来谢兰泽称帝之后,楚姜川是国中第一皇商,贼会赚钱!

也正是因此,谢兰泽的国家,反而是延续的最长的。

最后死于卸磨杀驴,财富两极化。

emmmm……所以说纸上谈兵不可取,从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懂个屁的开国立业,百姓疾苦!

考研政治告诉我们,王朝大多死于农民起义。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闻言,楚姜川一怔。

他虽不受宠,但却是照着继承人培养长大的,生意场上你来我往见的人多了去了,光和女帝今天聊的这些时间,察言观色间已有了大概的印象。

直觉这位陛下并非他心中想的那么差劲,因此便没有隐瞒。

只苦笑道“不瞒陛下,奴从未有攀凤之心。奴自知身份低微,貌如蒲草,岂敢肖想高门大户?”

他见女帝并无不快,反而一脸平和的望着他,不由大了胆子。

“臣的父亲与母亲青梅竹马,感情极深,不想生育之时因难产而亡。母亲极为悲痛,又怜奴年幼,不曾再娶,也只有奴一个孩子。本想将奴好好养大,嫁个好人家。不妨前年父亲一朝染疾,宗族说我们家中无女,硬要过继一个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女子过来。”

他强忍着泪“这是欺我们家中无女啊!若是她好生对待母亲便罢了,可才一过来就将母亲气得吐血,我如何能忍?”

他抹了一把泪“后来,是兄长说陛下有意选秀,奴便报了名字,承蒙天恩中选。”

楚姜川的泪止不住,他诚恳道“奴自知鄙陋,不敢奢求圣恩,只望有栖身之处便好。陛下若有所令,奴必万死不辞,绝不敢违抗!”

多么励志啊!

许暄妍轻轻给鼓了鼓掌。

真是个狼灭。

面临着群狼环伺被宗族吃干抹净的境地,一直被当继承人过逍遥日子的楚姜川竟然能狠下心来进宫搏个前程。

毫无疑问,他赢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

楚家虽有钱,但到底是最末的商家,一个楚贵人宛如金凤凰,他一进宫,宗族里哪有人敢慢待。

女帝目含赞许“朕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楚姜川心中一跳,抬头看去,就见女帝慢悠悠的拍了拍他的手“你这么大的才华,困在深宫中可惜了。”

见他腾起惶恐来,许暄妍接着道“朕不缺君卿美人,比起后宫的楚贵人,朕更喜欢……”

“……天下第一皇商,楚姜川。”

“陛下!”

他惊叫。

女帝只慢条斯理的用锦帕擦了擦手。

“崖州上供的荔枝将到,朕库中尚有琉璃,另有些许京城的铺面……若是交给你,怎样才能获利最大?”

她有意考校,楚姜川思忖片刻“自然是价高者得,从前西域商人贩卖琉璃也是如此。”

“若是朕打算长期将这个办下去呢?”

楚姜川一惊,陡然想到兄长之事,他惊叫道“莫非陛下已有琉璃之法?”

许暄妍不置可否“朕给你十日时间,写个章程呈上来,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这便是要用他的意思了,楚姜川大喜!

“谢陛下看重!草民叩谢圣恩!”

他从床上扑了下来,跪倒在地,这一次许暄妍没有阻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闻弦而知雅意。

尤其是这样当继承人养大的孩子,最是明白一个道理。

美人哪有江山重要?比起一个可有可无的楚贵人,当然是陛下手里的钱罐子更不可替代了。

她看完了楚姜川没急着回养心殿,反而悠悠达达的去了福寿宫。

楚姜川病了多少天,顾湮就饿了多少天。

一天三顿清粥小菜被压着跪在佛前抄经书。

过得无比酸爽。

许暄妍在见他的时候,连那份嚣张的美貌都被减损了几分。

“奴叩见陛下。”

他美目含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许暄妍嗯了一声“知错了么?”

“回陛下,奴……知错了!”

“什么错,说来听听。”许暄妍随手敲着桌,顾湮楚楚含泪半天没人搭理,这才老实道“奴不该心生嫉妒,对楚贵人不好;更不该将太医都派遣出去不留人在宫中……”

他避重就轻的说了几条,许暄妍也懒得计较,盯着他笑了一声“既然知罪了,那就将功赎罪罢。”

“贵君自进宫后鲜少回家,形单影只朕看的也心疼。”

“陛下……”

顾贵君眼前一亮,抬起头来。

就见女帝笑吟吟的盯着他道“朕给你个恩典,听说你家中祖母年迈在江南休养?放你回江南省亲一趟。”

“去之前,顺便跟着朕的医官队门去周围看看,百姓日子过得不容易,你成天砸盘子摔碗,浪费这么多东西心里不觉得愧疚么?”

她抬手轻拍顾湮的小脸,微笑道“下乡扶个贫吧。”

作者有话要说:_(:з」∠)_收藏收藏不动了还掉了。

看留言里,一个小天使说讨厌皇兄,一个小天使说有点想站皇兄。要不你俩打一架?

以及小天使说球球更像男主,我们球球是个女孩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