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可儿的?声音在谢诗宛耳边唤道。
“唔。”谢诗宛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才发觉自己正?从床边临时搬过来?的?塌上醒来?,浑身腰酸背痛。
顾言的?右手?还正?与她的?左手?十指相扣,掌心想贴。可碍于?可儿还在旁边看着呢,谢诗宛脸颊飞上一抹淡红,松开了手?。
“已经天亮了么?”谢诗宛看向窗外,想着岔开话题转移可儿的?注意力。
阳光已经透过窗子打在床边的?木板上,在上边刻下庭院里的?树荫间隙。凉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凉。
可儿咯咯一笑:“小?姐,都下午了呢。”
“又睡了一天?”谢诗宛顿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却又一睡睡了一天。
“小?姐昨晚拉着公子的?手?就是不肯放,大公子没有?办法,只好临时搬了床榻放在一边,让小?姐暂时先睡在那,等小?姐醒来?时,再让小?姐回屋睡觉。却没想到小?姐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怎么叫也叫不醒。”可儿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姐一眼。
谢诗宛下意识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顾言,男子安静地躺着,像是画中人一般,请来?的?林老伯已经对阿言换了一个方子治疗,可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既然已经到了下午,谢诗宛稍微洗漱了一下,吃了些?填饱肚子的?东西,本想回屋再看会账册,可是路过东厢阁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嘀嗒嘀嗒…”是巾帕上的?水拧干时发出的?声音。
谢诗宛茫然地看着出现在顾言屋子里端着水盆的?翠儿,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小?姐。”翠儿回过头垂眸应道。
“公子刚刚做了针灸,需要?擦拭身体。大公子恰好出去寻药,我?便被安排来?给公子擦拭身子了。”翠儿平静地说道。
给阿言擦拭身体?谢诗宛瞬间皱起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顿时有?些?不舒服。
翠儿微微抬眸,瞥见小?姐自查不觉地蹙起了眉,心里有?些?想笑。其实虽然安排她给公子擦拭身子,但她也是知道要?避讳的?,她原本打算端水盆进来?后再交由?府内其他男子帮忙。
只不过嘛,她看见小?姐的?身影才故意这么说的?,就像看看小?姐的?反应。
“我?……我?亲手?来?吧,你先下去。”谢诗宛的?手?放在身后,不自然地看向窗外头,她才不想被翠儿瞧出自己的?心思呢。
“是,小?姐。”翠儿忍住笑意,果然小?姐是不愿别人近公子身边的?。翠儿把?一切都备好之后,低着头退下,还顺带帮忙把?门也关上了。
屋内没有?其他人了,谢诗宛才放松了一些?,不过她还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更没有?认真看过阿言的?身子,这下可是对她的?考验。
她拿着已经拧好的?巾帕,巾帕刚被温水打湿,放在手?心也正?温热着,正?适合给别人擦身。
谢诗宛慢慢挪到床边,几分不自在。现在屋内没有?别人了,她只能?靠着自己把?顾言扶起来?。
顾言的?身型本来?就比她大许多,她单靠着一只手?去扶根本扶不起来?,还总是会不小?心磕着阿言,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咬咬牙俯下身,双臂抱紧了阿言,才慢慢扶着他坐起。
顾言没有?意识,只能?顺着重量,靠在谢诗宛肩上。这几日他服用了不少汤药,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轻轻的?气息打在谢诗宛耳后,温热湿润,像是在她耳边轻语一般。虽然他是无意的?,但谢诗宛还是忍不住闹了个脸红。
终于?让顾言能?背靠着床板而坐时,谢诗宛已经出了好些?薄汗,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会安排翠儿来?干这事,要?是没有?一些?力气和?武功,压根扶不起来?一个成年男子。
这还只是第一步,下来?这些?才是最考验她的?。
顾言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她却要?将这些?一点点扒下,给他擦身子。
谢诗宛别过脸,犹豫了一会,两?只手?才放到了顾言的?衣领处,没有?控制住力道地猛地一扯。刚一扯完,立刻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胡乱拿着巾帕擦过去。
尽管隔着打湿的?巾帕,但她仍能?感受到手?下的?坚硬,肌肉的?线条硬朗分明,不知是巾帕的?温热还是顾言的?身子,让她觉着手?中的?巾帕异常滚烫,甚至她的?心也跟着热热的?。
她一向对男子的?身材没有?概念,只以为阿言还像小?时候那样瘦瘦的?,却没想到已经锻炼出了这般身材。
话本子里总是说男子的?身材与女?子不同,可却说的?含含糊糊,她现在触碰到了才觉得?真不一样,难怪她之前不小?心撞到阿言身上的?时候,阿言没什么反应,而她却撞得?额头一疼。
现在没有?一个人在旁边,谢诗宛内心的?好奇好似生根发芽一般迅速生长。她还没有?见过阿言的?身子呢,见一见也不过分吧。
可另一边的?一个声音又在跟她说小?时候看过的?书里写的?男女?大防,授受不亲,不应该逾越礼戒。
而那边却又在诱惑她:阿言可是你的?夫君,再说了小?时候都见过了,现在再看一次又有?何妨?
百般纠结之下,谢诗宛还是决定各退一步。捂着眼睛的?小?手?悄悄拉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隐约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是让谢诗宛脸颊爆红。
顾言长年习武,又时常锻炼。体格匀称,肌肉均衡,既不会显得?像屠夫一般虎背熊腰,又不会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肌肉线条流畅,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而由?于?她刚刚胡扯了一下顾言的?衣襟,顾言的?衣口皱巴巴的?,配上他的?墨发垂在身前,薄唇颊锋,倒像是谁轻薄了他似的?。
不知为何,单单是这么一眼,就让谢诗宛觉得?心中涌现出一股奇怪的?燥意,怎么也消不下去。心跳更是快要?跳出来?似的?,一声声快得?都要?数不清了。
拿着巾帕的?手?慌张得?大略地擦拭了一下,怕别人发现似的?急急背过身去再打湿巾帕,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心绪。
再次拧干,便要?擦拭顾言的?后背,这次可是要?将上半身的?衣物都褪/下。
谢诗宛这回知道了技巧,两?手?各执起一边,一点一点缓着劲往下拉,再让顾言不要?倚着床板,直身坐起。这一次比之前稍好些?,能?更快些?褪/下顾言的?衣袍。
谢诗宛也换了个位子,盘腿坐在顾言身后。在他身后,便不会看到顾言的?脸,那些?羞耻感就会小?一些?,她也不用再遮着自己的?眼睛了。
谢诗宛放下遮着眼睛的?手?,正?觉得?放松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切却让她的?心揪痛了一下。
长短不一的?刀痕在顾言身后纵横交错,一道道伤疤或深或浅,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也不知道当时伤得?有?多重。
最明显的?还是肩胛骨处有?一道深深的?刀伤,不用她去猜都知道受伤那时有?多么痛,以至于?都过了这么久了,还留下一道这么深的?痕迹。
谢诗宛静静地看着,热泪却慢慢涌上了眼眶。她的?手?轻轻放在顾言后背的?伤痕上,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伤痕。
每次离阿言近一步,她就总以为自己已经明白阿言了,以为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的?生活已经可以完完全全了解一个人,可她现在才发现,阿言于?她还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地方。
这些?刀伤随便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或许就要?痛个几月半年。要?是有?体质不好的?人,随便一个刀伤可能?就一命呜呼了,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顾言承受过这么多。
这么些?年,她甚至没有?看到过阿言露出他的?伤痕。
怪不得?阿言要?一直瞒着她三?千阁的?事,以三?千阁的?作为,对着还是小?孩的?秦姐姐就要?下此狠手?,那对阿言更是不言而喻。
她一点点拿着巾帕擦着,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眼底似有?泪光闪烁,鼻尖红红的?。
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认真,轻柔地擦拭着顾言的?后背,尤其是触到了那些?伤疤时,即便她知道现在已经不会疼了,但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力气。
细细地擦完后背后,已过了半个时辰,谢诗宛却不觉得?累,她替顾言换了上半身的?衣裳,才下了床榻亲自换了一盆温水。
可是接下来?是要?擦拭阿言亵裤下的?了,这个谢诗宛清楚,这绝对是过了界了,她却又有?私心,不想假手?于?人。
而这擦身子按照她的?理解也应该包括下半身,谢诗宛犹豫半天,最后转念一想,顾言都伤成这样了,她却还在这犹豫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把?事情做完。
歪道理想了一堆,谢诗宛才说服了自己。
她紧闭着眼睛,憋着气,像做贼似的?怕人发现,手?放在顾言亵裤的?边缘,正?想慢慢扒下。
还未开始动作,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温暖有?力,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还未等她睁开眼,却听见属于?顾言的?沙哑的?声音:“宛宛,你在做什么?”
顷刻间,谢诗宛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只留下几个字: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言:惊!一醒来夫人就这么大胆么?
宛宛:完蛋了完蛋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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