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娄清背着包按时赶到了训练营基地。

基地肉眼可见的大,从正门往两侧看,只能看见望不到尽头的围栏。

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里头的高精设备,娄清瞧得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往里走。

没走两步,在基地门口被人拦住。

警卫挥挥手道:“军区重地,家属不允许入内啊!”

娄清:“我是来参加星河训练营的比赛选手。”

警卫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几眼。

“去去去,忙着呢,不和你开玩笑!”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娄清:“……”

等到把官方信息、身份证件、比赛新闻一个个摊开来后,警卫才终于相信了娄清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生,却是个实打实的对抗赛选手。

“我可以进去了吗?”

警卫看着她叹了口气,边开门边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这个训练营是自由报名的吗?”

娄清挑了挑眉:“嗯?”

“就是说,如果训练到中途,你觉得吃不消,随时可以选择退出啊!”

“我想你大概不会见到那一天。”娄清看都没看他,背着包径自往里走。

后头的警卫摇着头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啧啧感叹两声后,他哼着小曲走回了警务处。

训练基地很大,娄清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宿舍。

大概是因为性别避讳,虽然宿舍是八人间,但娄清的房间里只入住了她一个人,想来男生宿舍那边应该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四下观察一通,确认阳台和卫生间都是独立的之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收拾完东西再走出来时,天色已暗,正好到了晚饭时分,大家都在向食堂走去。

打饭的时候,于庚瞧见了娄清,立刻端着盘子凑上来。

“清清姐,你也来参加训练营了啊?”

“我人都站在这里了,不然呢?”娄清不再妄图改变他的称呼,只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于庚坐到她对面,摸了摸脑袋说:“就是有点惊讶嘛!”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不是也来了吗?我刚才看了一圈,好像大家一个没落,基本都来了吧?”

“……还是有一个落跑的,井家的井航,”于庚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肃然起敬,“我要是有他的魄力就好了!”

怎么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娄清:“你们不是自愿来参加的?”

于庚当即一戳盘子,震惊地说:“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娄清:“……可我看星网上的评价好像还不错?”

于庚痛心疾首地说:“自己被坑过一遍,可不是要变本加厉地坑害后来人嘛!”

“……既然你们知道这个训练营不对劲,为什么还要来?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霍恩还是家里挺受宠的幺子,连他都在这里了……谁还能逼他?”

于庚悲伤地夹起一片菜叶,没过一会儿又放了下去。

他用沉痛的语气说:“能逼幺子干事的,当然只有长子!”

娄清:“……”合着是内部陷害。

于庚:“没事儿,来都来了,多吃点,死也做个饱死鬼。”

娄清:“……”

正式训练从明天才开始,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回到宿舍,准备享受仅剩的自由时光。

首都星和垃圾星不同,漆黑的夜空中星星点点,闪烁着无数光明的种子。

娄清靠在窗台上静静看着,感受夜风微微拂来的静谧与安详。

她给奶奶拨了个通讯,报了平安,也问了问奶奶今天的生活情况。

唠完家常,挂断电话的时候,宿舍门被“咚咚”敲响。

“什么事?”娄清打开门问。

“来收违禁物品的,能通讯联网的设备通通交出来啊!”

“……你等等,我和家人打个招呼。”

“不行,谁知道你会动什么歪脑筋,现在就拿出来,快点!”

娄清看着对方掏出来的探测器,十分无语。

她大剌剌地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像个泼皮无赖似的:“我家里就一个年过古稀的奶奶,她要是联系不上我,你猜她会不会报警?到时候热搜头条就得写:星河对抗赛泯灭人性,伪称训练实则拐卖无知幼.女。”

查寝人员:“……”

眼前这姑娘既称不上无知,也没有哪里幼.齿,可讲出来的话真他.妈一句比一句可怕。

“……给你5分钟时间,动作快点!”

5分钟后,光脑、记录仪、星网通……全交了个一干二净,哪怕偷偷留了个通讯机,也只能用来打打通讯,好联系得上奶奶,不至于外头出了什么事自己全然得不到消息。

上辈子都鲜少感受的断网时刻,没想到这辈子毫无准备就遇到了。

晚上关了灯,躺在木板床上时,娄清想到明天就能亲眼见到机甲,不由有些兴奋,于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遍,怎么都睡不着。

但又没了联网工具,想修个仙冲个浪都做不到。

正考虑着要不要起来找点事做,外头突然警铃大作。

“滴——滴——”的警报声千回百转,响彻整栋宿舍楼。

走廊上的警报灯也都亮了,红光穿过门上的透明小窗射.进来。

娄清三两下套上衣服,迅速冲到楼下。

然后就迎面撞上了衣衫凌乱的邵流,以及……穿着军服拎着铁棍的一众教官。

娄清和邵流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视线。

毕竟双方此刻的尊容都……不那么美妙。

教官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一个个衣装整肃,就等着小学员们撞上来挨宰。

“太松懈了!听到警报下个楼居然要花2分钟!你们真的是刚比完赛过来,不是度完假过来的吗!?”

娄清打量了几眼说话的人。

他穿着深绿色的迷彩军服,面色冷峻,肩上没有象征军衔的标示,胸口的铭牌上标着“文教官”几个字。

就在他身后,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正盯着记录仪数秒。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等到所有人到齐的时候,已经数到了三百四十七。

“都记得自己下来的时候数到多少吧?数到几就现在到旁边做几个俯卧撑!”

迟来的人一个个面色悻然,乖乖出列做俯卧撑去。

唯有尹佐实诚,大喊:“报告!我不记得我的数是多少了!”

文教官有些新奇地看了他两眼,大约是很多年没有遇上过这样憨憨的物种,脸上隐约可见几分兴奋。

“你确定忘记了?”

“报告教官!是的!”

“那就按最高的算,三百四十七个,去吧!”

尹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