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听说你跟文栎不合,先前在微博跟她道歉她也接受了,不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好一点了吗?这次中秋晚会会合作吗?”
“这次晚会暂时不会合作, 希望以后有机会。”秦筝话筒还回去,礼貌笑了笑, “我们该进去彩排了, 谢谢你们。”
中秋晚会由江城市承办,声势浩大又隆重, 当天除了台演出的, 还会有些邀请函发圈内人。
彩排虽然不要带妆但衣服还要换,工作人员带他们去看了休息室,当天会在这里等候台, 又依次跟他们说了流程。
秦筝现在正当红,电视台这边重视的不得了, 才刚到就准备了饮料,跟前跟后照顾。
节目在开场之后的第二个,秦筝跟安樱分别去换衣服准备。
刚出来就看到文栎坐在休息室里,背对着他,只能从镜子里看出一点模糊影像。
“文前辈。”
文栎转过身,凌厉眼神一瞬间收的无影无踪, 她一贯的做派,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但此刻她却装不下去了,带着焦躁质问他。
“你为什么会参加这次晚会!”
秦筝略微蹙眉:“邀请了就参加了, 你很不想看见我来?”
他们俩不合的传言在圈子里早人尽皆知,次他只在微博公开说陆羡青晚节不保,但其实针对她。
别人不知道, 她自己心里清楚,秦筝这些年娱乐圈搅得天翻地覆,为了报复她。
他恐怕连进这个圈子为了让她日夜不安,秦筝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拴在她的身边,警告着她随时会爆炸。
她真的快疯了。
文栎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和愤怒,低声说:“你这样『逼』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追究有什么意!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当时我又能有什么办!我一个人也很难啊,难道真的让我死?”
秦筝静静看着她,心里有种微妙的烦躁和厌恶涌来,像本能。
“风筝,换衣服这么快啊?”安樱拉开出来,好整以暇的冲文栎笑了下,满意的发现对方的表情瞬间崩碎。
“你!你怎么在这儿?”文栎大骇,立即抬头看秦筝,“你故意的!”
安樱一撩头发,嗤笑了声:“我休息室在这儿,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我才要问你,跑我休息室干什么?想偷东西啊?还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儿?当年……”
文栎伸手要打安樱,被秦筝一握住,冰冷眸光看得她发『毛』,挣扎了下抽回手,恨恨瞪了两人几眼转身走了。
秦筝看着文栎离去的背影,刚才短短几句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游司曾说他进娱乐圈为了一个人,文栎又说自己『逼』她,过了这么多年追究还有什么意。
他忽然冒出一个猜想,安樱见他发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风筝?被她骂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俩撕很久了,回头我帮你出气。”
秦筝抿了抿唇,装作不意的问她:“你们很熟吗?”
安樱说:“当然熟了,我跟她同一个大还同一个宿舍,不过毕业之后我去舞团,她跑去当演员了,也,男朋友个富二代,人脉广,当演员比跳舞前途宽多了。”
秦筝奇怪,安樱居然跟文栎大同,她看起来简直像二十出头。
“觉得我不像?”
秦筝说:“您看起来很年轻。”
樱安伸手拍拍他肩膀,“这话姐姐爱听,多说点儿,一会你买糖吃,嘴巴早抹蜜啦好甜哦。”
秦筝备受调戏,扯回话题又问她:“周长江?”
安樱说:“不周长江,好像叫什么韩什么,韩明?反正她刚大的时候特别穷,但段时间各种名牌包和首饰,还拿来跟我们臭显摆,我们烦,她自己觉得没意就搬出去了。”
“后来呢?”
安樱想了想,情太过久远她也有点记不清了,过了会才又继续说:“后来她好像拍了个什么剧挺火的,哦就部浮世传。不过后来她突然息影四个多月,后来拍部当时爱情认识了周长江,没多久就结婚了。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就随便问问。”秦筝跟安樱一起往舞台走,无意往文栎的方向看了眼。
这次晚会有不少熟人,许尽寒父子、何渡父子,柳绵绵母女,还有时见疏居然也在,只不过被绊住了没过来打招呼,扬着手喊他。
秦筝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忙让他先别急,时见疏遥遥冲他举起右手比了个心。
“……”
许尽寒在一边笑,“你们两个倒挺要好,年轻孩子的友谊来的就这么简单,不像我们这些老骨头,交个朋友也没精神了。”
安樱叉着腰:“哎哎哎,别在我面前提年龄啊,我能当你们阿姨了,内涵我呢不?”
秦筝很喜欢这个氛围,安静的站在一边看他们互相开玩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秦老师,安老师,准备一下可以开始了哦。”电视台工作人员招呼,秦筝手机交沈长风,跟安樱一起了台。
文栎在台下看着,手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越疼越恨。
当年个孩子来的不时候,因为一直在组里拍戏太累,她身体机能紊『乱』,等她发现的时候孩子四个多月了。
文栎第一时间就想他打掉,可到了医院,看着人满为患的诊室,她突然就后悔了。
这她嫁进韩家的台阶,一旦有了名分她就能摆脱以往的人生,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忐忑的找到韩明,告诉他自己怀孕了,问他该怎么办,好在韩明对她也很好,当即就说生下来,她就被养在郊区的别墅里直到孩子降生。
文栎段时间特别开心,韩家在江城几乎只手遮天,嫁进去她就不用辛苦在娱乐圈看别人的脸『色』一点点往爬,这个孩子就她的筹码。
孩子满月,她跟韩明提出想带回去他父母看看,结果韩明百般搪塞,她才知道对方有了一个当户对的未婚妻,商业联姻金童玉女,她什么东西。
文栎看着新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一张笑脸,像看着一个魔鬼。
韩明不要她,自然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她拧不过韩家,自己养这个孩子会为一颗□□。
她手按在了孩子的脖子,纪人来她送东西,冲过来一孩子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文栎也反应过来了,跌坐在地捂着脸哭,“我后悔了,我不应该他生下来,韩明不要我了,也不肯认这个孩子。要被人知道我就完了,这碗饭有多难你知道的,我不能让人知道我生了孩子,你帮我,你帮帮我。”
纪人抱着孩子骂她:“我早就说过你跟韩明种富二代在一起没好处的!他种人怎么可能为你收心啊,你不相信觉得你能为个不一样的女人,现在苦果在手里你信了!孩子生下来了!”
文栎抓着纪人的胳膊苦苦哀求:“你他扔了,或者找个人家送了,别让人知道我生的,求求你,我求你。”
纪人没有其他办,趁夜孩子扔在了孤儿院口,等到有人听见孩子哭声出来他抱进去,才离去。
文栎万万没有想到,秦筝居然来了娱乐圈!
他没有明白说过自己的身世,但文栎几乎第一眼就知道,这自己的儿子!
她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努力维持形象,如果这件爆出来,她现在苦心营,拥有的一切会失去,周长江恐怕也会跟她离婚。
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发生!
秦筝和安樱一舞下来,悠扬乐声戛然而止,现场爆发出热烈掌声,强行拉回了文栎的意识。
她拿出手机发消息:“你去承认个照片根本不试镜,他为了热度拍粉丝看的!”
对方还没回复,有个少年从他旁边走过,文栎柔声叫住他,“席淩,你也过来了。”
席淩子招摇,很少买人的账,文栎知道他的子,绵里藏针的笑道:“秦筝还挺受欢迎,连彩排要为他终止了,你的歌在他后面一个吧?要台了?”
舞台中央的秦筝无比耀眼,能轻而易举的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光站在里就赢过不少人了。
偏偏现在的他又嘴甜讨喜,更惹人疼。
“小风筝你刚刚个作简直太棒了!我感觉好像在空中停留看一下?怎么练出来的?太牛了。”
“真个风筝啊?居然会飞。”
“真停了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不过刚才个变形软前翻实在太美了,软的我怀疑你的骨头不有弹。”
“对对对个空前翻空中一字,简直神了!”
众人滔滔不绝,秦筝抹了下额头的汗和安樱对视一眼,终放下心了。
安樱说:“我们小风筝当然厉害啦,还没听过瘾呢,夸夸啊,没词了啊?行不行你们,快点,现场百度,我往死里夸。”
众人一起笑。
文栎被忽略很久,侧头去看其他被忽略的艺人,他们在第二个节目,一直这么说话拖延的别人的时间,心里肯定有怨言。
结果她一回头,些人也像苍蝇一样跑过去。
以脾气烂着称的流量歌手席淩跳舞台,冷嗤了声拨开一个人。
文栎立刻挺直脊背等看戏,结果对方一勾住秦筝的肩膀,“下个月我演唱会,你来跟我合唱吧?”
文栎愣了。
秦筝也愣了。
许尽寒笑眯眯走过来他引荐:“你不认识他,我们公司的小师弟席淩,脾气特别臭,别搭理他。”
席淩立刻横眉不满:“许师兄你干嘛啊!哎对你们好像一起参加过综艺对吧,您帮我说说好话,让他来我演唱会跟我一起唱歌。”
许尽寒笑着说:“我不帮你说好话,你自己求。”
席淩过去蹭秦筝肩膀,“他们叫你小风筝不啊?我叫你哥,你长辈分,风筝大哥,来我演唱会玩。”
秦筝不太会拒绝人,不声『色』的躲开他轻蹭的作,“好,你演唱会我一定去看,不过唱歌我不太会,还算了,我你当歌『迷』。”
席淩立刻伸出手:“一言为定。”
秦筝看了看他的手,这么复古的约定方式啊,也伸出手跟他拍了一下,席淩朝众人看了一圈,“喂,你们我作证啊,他要不来,我就去微博骂他。”
这些人里有不少挺看不惯席淩,但他也就单纯的骄纵,也懒得跟他计较,“知道了,烦不烦人,赶紧彩排了。”
陆羡青这边。
拍戏的间隙,安宁电话递他:“幸幸姐。”
陆羡青接过来,何幸说:“我跟徐钊通过电话,这傻『逼』现在连演不演了,直接拒绝我说不可能放秦筝走,按合约办让我别跋扈,我拔他大爷!”
“去跟他们老板说。”
何幸的怒火又拔高一截,“你可别提徐志良了,不愧跟徐钊五百年前一家,比他还傻『逼』,直接问我明斐要的人还你要的人,我被噎的半死,跟他说明斐觉得他挺好,要双方合作愉快,往后做也方便。个人能听出我的意了吧?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陆羡青想了想,说:“秦筝个宝,我为什么要让?”
何幸沉默了,果然还疯子懂神病,内容一字不差。
“让他们肯定不会让了,现在秦筝就个摇钱树,能放才有鬼了,我看就你过去极限一换一还有一丝转圜。”
陆羡青傲慢轻笑,“跟我换?徐志良飘了?”
何幸真心请问:“您说怎么解决?不能让我拿着刀去圣娱徐钊跟徐志良绑了,抵着他们脖子让放人吧?”
陆羡青说:“圣娱去年和今年好像投拍了两部电影,两部电视剧,还有一个选秀等着开,现在审核这么严格,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人。”
何幸瞬间明白他的意:“为了一个秦筝,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陆羡青无辜道:“为人民服务,严格审核作品不和谐的地方不应该的吗?我这为了大众的心理健康着想,你怎么还冤枉我呢。”
他很久没发疯,何幸有点忘了,这人本就不个好东西。
为了一个秦筝,刃不见血的解决一个公司,对他来说根本谈不绝不绝。
“行,我知道了。”何幸说完沉默了很久,只留呼吸声。
陆羡青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没挂,就这么等着,足足等了好几分钟终没耐心了,“不说,年终奖别要了。”
何幸立刻开口:“不行!”
“说。”
何幸语重心长的喊了声“四哥”,听见一声不耐的“嘶”,语速飞快说:“我想问你一件,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不能撒谎,就算不肯说也别撒谎,行吗?”
“嗯。”
“你很喜欢秦筝对吗?”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秦筝不你想象里这样喜欢你,他只利用你,或者他要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电话两端沉默了很久。
何幸心突突的跳,沈青之前就跟她说过,秦筝个瘾『药』,对陆羡青来说弊大益。
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会逐渐习惯暗夜孤寂,但当他见识过光明,就不会想回黑暗,同样的,也更难熬。
陆羡青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好,如果被丢弃,他可能会疯掉。
何幸之前没有太过切实的感觉,但看陆羡青现在的架势,他真的觉得沈青说得对,秦筝对他来说就慢毒。
她恨不得现在就压着这两人去民政局婚结了,然后结婚证撕了,但偏偏这俩人这辈子进不了民政局。
良久。
陆羡青说:“我不知道。”
何幸又担心又怕,一咬牙,说:“四哥,我不要粉钻了,如果有一天,我说假如,假如有一天会……你别伤害他,也别伤害自己,行吗?”
陆羡青垂眼笑:“没个可能,他敢不要我?”
何幸一次被他的不要脸惊到,挂电话之前又想起一件来,“哦对,你回去参加中秋晚会的我跟周长江说过了,幼不幼稚啊你,还搞惊喜,提前告诉他不行吗?”
“你不懂这叫情趣,去找个对象吧,真可怜。”
何幸啪电话挂了,过了会又发消息过来。
【不许过夜啊!亲亲抱抱什么的避着点人,床绝对不允许!】
陆羡青扫了眼屏幕,轻嗤了声,不在床就干不了了?
笑话。
何幸估计也反应过来了,又补了条消息过来。
【算了,让你在家待一夜,第二天早立马回剧组,明天晚会结束肯定很多人蹲守,一定一定别被拍到你们一起回家!我分开走!然后想办会合,不然我就吊你看!】
陆羡青手指回复:【知道了。】
中秋晚会在即,当天还有个红毯环节,每个人二十秒的时间,用来拍照加签名。
沈长风徐钊打电话询问秦筝当天礼服的,对方连续三次没接他就懂了,问秦筝不跟他闹矛盾了。
秦筝也不瞒他:“嗯,因为合约吵了一架。”
沈长风眼看着徐钊打定主意让秦筝低头去找他,可这人看着脾气好,其实拗的很,不像会去找他低头的样子。
“我问问许影帝能不能你借件衣服?他对你挺好的,而且你也救过他,应该会愿意帮你。或者问问四哥?你也不用瞒我,你俩啥儿我看得出来,他这么疼你应该会你准备的。”
秦筝一愣,随即又趴在桌半死不活,“……昨天四哥问过,我说有衣服穿,他还要在组里待两个月,不想什么让他『操』心”
沈长风伸手去戳他脑:“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到时候没衣服你就直接穿着你的白衬衫牛仔裤去,说不定另类圈粉,又要热搜了,愁人。”
秦筝抬起头:“你说得对。”
沈长风冲他吼:“我讽刺你的你还对!你气死我算了!”
秦筝抿嘴笑,“也没办嘛,总不能光着去,到时候可能的就社会新闻了。”
正说着话,铃响了。
沈长风过去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白手套黑西装,珍重的样子让人有点瘆得慌。
“个……您有吗?”
“请问这秦筝的家吗?”对方问。
沈长风不清楚他的身份,安全起见没有回答,先问他:“您有什么吗?请问一下您怎么称呼?”
男人手里的盒子递他:“有人让我这个东西交秦筝先生,请签收。”
沈长风有点怀疑里面不炸/弹死老鼠之类的,“我能问问谁送来的吗?如果秦老师的粉丝,我们好致谢。”
男人面容毫无变化,像个冷淡的人工智能,语气也。
“您尽管放心,这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物品,至谁,我现在不能告诉您,时候到了秦先生自然会见到她。”
男人说完,鞠躬道别。
沈长风关,盒子郑重的放在了桌跟它大眼瞪小眼,秦筝探头去看,“你买的东西?怎么不拆?”
“不我买的,会不会你粉丝的礼物?用这么复古的木盒子装,讲究人。不过刚刚口男人捧着盒子,跟捧骨灰似的吓我一哆嗦。”
沈长风连连吐槽,按住了锁扣往抠,一掀开就惊了:“谁你送的这个?”
秦筝看不出道,沈长风可太熟了。
这套西装设计师yalusi的手笔,唯一穿过她设计的衣服的华人就陆羡青,万金难求一件,当年许尽寒想借一晚不行。
“不会有人送了假的过来害你出丑的吧?”
秦筝撑着下巴跟他一起大眼瞪小眼:“我不至吧?我承认我以前有点气人,但应该也不至费这么大劲吧?还不如直接去网骂我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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