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茵冲进医院的时候，沈星泽还在手术中。
她非常谨慎的拿起手机拨了报警电话，并且要求医生帮忙出具伤情鉴定。
“求求你们帮帮忙……”林茵茵压抑着声音看着医生说道：“他才十几岁。”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医生安抚着激动的母亲。
燕如歌看着林茵茵。
他知道那是沈星泽的母亲。
林茵茵和沈星泽的长相有不少相像之处，然而林茵茵却带着点女性的温柔和缱眷。
他呆呆地望着病房，脑袋里一片空白。
警察很快赶到了医院。
根据最终出示的伤情鉴定表，警方很快判断事件属于恶性伤人事件。再加上燕如歌的证词，所有参与群殴的学生在半个小时内被找齐带到了派出所。
一群人中只有一个未满刑事追责年龄，剩下的人全部被刑事拘留。
张虎哭天喊地的叫妈妈，而警局通知了张虎的父母后，对方也很快赶到了警局。
“我们私了，我们出钱赔偿，我们家张虎人小不懂事，求求警察先生就放过他这一次。”
燕如歌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听到这对夫妻的话。
他的脸上露出了个嘲弄的表情。
而张虎父母恰好对上了燕如歌。
“是你！是你故意诬陷我儿子！”张虎的母亲马上就要扑上来，而张虎的父亲则拉着警察，大讲特讲两人之间的恩怨，要警察千万不要相信燕如歌的胡言乱语。
“我们会具体事情具体查的。”
警察招架不住只能尽量回避。
燕如歌却盯着张虎的父母，嗓音中恨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你们如果不会管的话就让他进牢里改造，何必非要放在外面祸害人？”
“你个小贱种说什么？”
张虎的父母本就受了气，这下被一句话气得疯了，蹦着就要冲过来打燕如歌。
燕如歌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如果不是警察拦着，张虎的父母恐怕非得也给燕如歌开瓢不可。
“你们安静点。”警察的脸色终于冷下来了：“人家受害者现在还在医院手术室呢，你们的孩子带人群殴至轻伤，寻衅滋事加故意伤害是可以并罪的！”
“警察先生，您，您可要帮帮忙……”
张虎的母亲干脆坐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拍着腿大哭，那模样看着委屈极了。
燕如歌毫不怀疑这个女人可以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
可他们唯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的孩子不伤害别人。
“同学，你先叫爸妈过来吧。”警察怕张虎父母对燕如歌下手，干脆让燕如歌先留在警局吃晚饭。
燕如歌却摇了摇头。
“我没有爸妈。”燕如歌垂敛着眉眼。
警察愣了下。
他立刻给燕如歌递了块巧克力，然后让他先在警局休息。
至于沈星泽那边，手术持续了半个小时，沈星泽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主要是有一刀捅得有点深了，幸好送来得及时，出血量不大。其余都是皮外伤，缝针后几天就好了。不过得留疤。”
医生嘱咐完林茵茵，就把人送到了普通病房。
林茵茵一边抹泪一边看着沈星泽。
她在沈星泽身侧坐了整整一夜，而她也很快从警察那边知道了张虎集结人殴打沈星泽的理由。
“燕如歌？是那个作证人孩子吗？”
林茵茵一边擦眼泪一边轻声的问道。
“是，他今天要去城里上学了，现在还等在外面想看看沈星泽。”
警察点了点头。
他们当民警的，只觉得张虎给的理由完全是无稽之谈。
他们见过太多的小混混，犯事后疯狂给自己找理由，就为了让警察和法官觉得自己是“情有可原”。
可林茵茵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穷凶极恶的校园无赖。
林茵茵一边抹眼泪，一边轻声和警察说道：“帮我谢谢那位小证人，不过……他们还是别见面了。这是两千块的感谢费，我希望，我希望他们两个以后再也不要有联系了。”
警察稍稍劝了下，可林茵茵的态度很坚决。
警察只能拿着钱给了外面的燕如歌，并且简单的转述了林茵茵的话。
只是燕如歌站在病房外面，把林茵茵的话听得清楚。
他抬手抹了抹眼睛，手中捏着钱，嘴巴张着却说不出来话。
“谢谢您帮我转述。”燕如歌轻声说道。
他拿着钱离开了，然而握着拳头的手掌却始终没松开过。
沈星泽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他眯着眼睛侧过身去看暖阳。
“啊，我还以为见不到太阳了。”沈星泽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胡说什么。”林茵茵舍不得打儿子，就只能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别上了，等你好了就直接走。”
“我爸没来？”沈星泽随口问道。
“好像是项目资金出了点问题，他在处理，没法那么快赶过来。”林茵茵也不懂资金的事情，所以也没多想。
沈星泽的眉心却微微蹙了起来。
——说不定他家的衰败并非只是由于万人迷追求者的打压啊。
不过距离他家破产还有近十年的时间，所以沈星泽稍稍放松了心情。
“打人的张虎，怎么样了？”沈星泽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林茵茵想起张虎那嚣张的模样，心底也有气。
不过她仍旧实话实说：“已经到了判刑的年龄了，咱们家不会为了钱就同意谅解的……打群架的危害性比较大，警察说可能会判一年。”
虽然只是一年时间，但是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年纪轻轻就背上案底，还失去了一年的学习时间，未来的一辈子都废掉了。
对此，沈星泽还算满意。
“燕如歌没来看我吗？”
“他之前来看了你一眼，看你没醒就走了。”林茵茵知道燕如歌是儿子现在的朋友，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可沈星泽看上去却不怎么在意。
他点了点头，眼睛都笑得弯弯。
“这就好。”
——万人迷对他少点留恋，将来他就不会再被那群追求者报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