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言这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

此时他仿佛躺在祥云上,漂浮在半空中,周身棉绒绒的,简直比豌豆公主的床还要柔软。

仙境啊!这才是神仙的悠哉日子。

他这是到了天堂吧。

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个金灿灿的大奖杯,他都以为他在做梦。

这个大奖杯可不是普通的奖杯,是全球五星酒店主厨大赛冠军奖杯,当这个奖杯颁给他时,那些名震天下的外国米其林大师的脸都绿了。

傻眼了吧,他们是不知道,神秘的东方人都擅长深藏功与名,就比如少林寺最厉害的可能是扫地僧。

行行出状元,厨子也有世界冠军。

这个冠军含金量挺大,奖金很丰厚,他终于可以提前退休,提前结束社畜生活。

他要到一个小城,开一间民宿,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嗨到自然困,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自己当老板,不用混职场。

漂亮!

“哦……”

他心满意足地哼了声,吧唧亲了口奖杯,然后爽醒了。

他半阖着眼,盯着天花板半秒钟,自嘲笑了声,“草,居然是个梦。”

就说人怎么可能睡云上呢。

不过这个床真的舒服,和刚才梦里的感觉丝毫无差。

他舒服地哼了声,抱着奖杯准备翻身继续睡。

可这奖杯手感不对,有点太小太光滑了。

他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奖杯。

???

他的奖杯呢?

怎么变成了个拉菲酒瓶?还是82年的。

酒瓶上还有个唇印,唇纹丝毫没有破损,看起来像刚亲上去的。

是他刚才在梦里亲的没错。

许希言盯着唇印看了一会,眼睛一瞟,才发现握着酒瓶的手又白又嫩,节节分明,细长干净。

传说中的漫画手。

这…也不是他的手啊,这哪里是掂了七八年勺的五星级大厨的手?

棕色红酒瓶里映出了个人影。

五官美艳唇红齿白睫毛又长又翘。

女的?

此时,脑子里涌入了大量的细碎的片段,这些片段快速拼接变成了一整个桥段。

哦,原来他死了,在领奖回来的路上,被一个酒驾司机撞死了。

他有些烦闷地甩开酒瓶,又不是他酒驾,为什么要给他抱酒瓶。

许希言除了爱做菜,还爱看小说,对重生啊穿越啊之类的有骨灰级的了解。

这里不是天堂,天堂没有82年的拉菲。

所以他是穿越了,穿成了别人。

他想起酒瓶里的人影,莫非穿成了个女的?

穿越大神该不会知道他是弯的,所以干脆让他穿成个女人一了百了吧。

他低头,掀开被子看了看,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胸,带把。

还喜欢果睡。

正常,谁没点癖好呢。

许希言很快接受了他穿越了的事实,穿到哪里不管了,哪个世界的人没有吃货呢,堂堂世界大厨还能在这个世界饿死不成,没死就是好事,先睡一觉庆祝一下吧,毕竟这个床是真舒服。

睡觉是很重要的,以前老板告诉过他,厨师都上晚班,午觉睡不饱,晚上没力气掌勺,尤其是他这种看起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公子哥的主厨。

可刚睡下,被子就被人一掀,大冬天的,冷空气立刻无孔不入钻了进来。

许希言气得想打人,哪个小学鸡在玩掀被子的游戏?

他没穿衣服,好冷的。

找打!

他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对始作俑者施展武力值时,对方拿起手机凑过来,一脸讥讽玩味。

嗯?想用果照要挟他吗?

许希言这点警觉还是有的,毕竟刚穿越过来,总要面对一些修罗场的。

被子被要挟者掀远了,情急之下,他就近拿起刚才的放下的酒瓶,往两条腿中间一挡。

咔——

画面定格的声音。

许希言怒了,他抓着瓶子想往人头上抡。

酒瓶才抬起来,还没落下,就被人掐住手腕,用力一拧。

许希言吃痛,手劲一松,酒瓶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艹?是他穿过来的原主太辣鸡,还是这逼练过的?

还没缓过神来,那人像狼一样扑过来,将他一只手摁在床上,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那人虽然不是索命般掐,只是警告一般掐,不过也够许希言吃一壶的。

人在求生欲最旺盛的时候,脑细胞是很发达的。

他八成是穿成了耽美文里反派的白月光,无情背叛反派之后反派黑化,反派对他又爱又恨,把他抓起来一夜春宵之后就要将他至于死地,毕竟反派都有那种‘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变态偏执。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无法解释这床,这酒瓶,这暧昧又暴力的姿势,和他这光洁的身体。

而眼前的人西装革履,头发齐整整打理,五官冷峻,眉眼锋利,光这长相,就知道是一高冷人设。

瞧他表情冷淡的,没有一点将要置人于死地的慌张,嘴角还一抹讥讽的笑,眼神里的狠戾和嘲弄显山露水。

仿佛他捏的不是一个人的喉咙,而是捏着一只青蛙。

妥妥的反派模样。

他帅是真的帅,可狠也是真的狠。

许希言感觉到似乎这人聚集了这里的所有空气朝他压过来。

窒息。

别人的修罗场充其量丢脸,他的修罗场,妈的要丢命。

许希言偏了下头,争了一口气,用白月光的口吻声情并茂:“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心里都是你,我还是很爱你的。”

果然,掐在他喉咙的手松开了。

许希言大口大口喘着气,看来这招还是有用的,毕竟前任一哭,现任必输。

可反派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过来激动地拥抱他,使劲摇晃他的肩膀让他再说一遍,而是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再缓慢起身,抽了两张纸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嫌弃老子脏?

老子不是你的白月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