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姝愣住了。
一方面是没想到顾钦璇会问得这么直接，另一方面，她确实想不出还有谁有跟自己battle的资格。
参加《舞台Queens》这档选秀类综艺节目，从头到尾，郁姝承认的对手都只有顾钦璇一个。
既然想不出，那就这么回复呗。
这样想着，她再一次笑起来，对顾钦璇说：“暂时想不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
大概是没想到郁姝会这么回复，顾钦璇一阵失神。
而就在这时，萧如月的声音响起：“郁姝！你在干什么？过来这边坐啊！”
“来了来了！”郁姝转头回应着，对顾钦璇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我过去啦~”
顾钦璇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淡淡地“嗯”了一声。
于是郁姝彻底转身，走向了萧如月所在的方向。
因为背对着顾钦璇的关系，所以顾钦璇看不见郁姝脸上迅速消失的笑容。
说实话，郁姝这会儿有点生气。
不是气顾钦璇，而是气自己。
她好好的干嘛去试探顾钦璇？这一世的她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不是么？
她应该做的是进一步展现自己更好的一面，去吸引顾钦璇的目光，而不是和别人勾肩搭背——万一顾钦璇以为她对自己没意思，放弃她了怎么办？
郁姝越想越担心，所以刚在萧如月对面坐下吃了没几口，便又心神不宁地转头找起了顾钦璇的身影。
只见顾钦璇取了餐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坐下，一个人默默地吃起来。
郁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端着自己的餐盘起了身。
“嗯？郁姝你吃好了？”萧如月疑惑地抬头。
郁姝完全是看着顾钦璇的方向回应了她：“没，你们吃，我去别的地方吃。”
她说完，不等萧如月回应便径直朝顾钦璇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钦璇哪怕是吃饭，也唯美得像一幅画。
灯光洒落在她一头亚麻色大波浪长发上，闪耀出星辰般璀璨的光。
在靠近她的时候，郁姝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最后完全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顾钦璇对面，把手中的餐盘轻轻放下。
顾钦璇愣了一下，疑惑地抬眸，对上郁姝的视线，几乎是本能地往她原本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想跟你一起吃。”郁姝笑着回应，在顾钦璇对面坐下，“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顾钦璇回头和她对视，唇角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扬起，然后说，“刚才的话你别在意，我没有质疑你的选择，dance也不错。”
“我知道，我的眼光一向很不错的好不好？”郁姝很不要脸地回应。
顾钦璇“噗”的一声就笑了。
“当然，你的选择也不错，vocal很适合你。”郁姝补充。
顾钦璇“嗯”了一声。
郁姝观察着顾钦璇的神情，没过一会儿便又忍不住开始坏笑，边笑边说：“其实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我选了dance还是vocal，而是为什么我没跟你选同一首歌吧？”
听到这句话，顾钦璇愣住了，看向郁姝的视线里闪过一丝错愕。
捕捉到这抹错愕，郁姝在心里把顾钦璇的表情自动翻译成了“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为同一件事，同一个点失落。
我也在想，为什么你没来和我选同一首歌。
却没有反省——为什么我不去跟你选同一首歌。
“顾钦璇，你会是C位的。”郁姝非常肯定地说，“然后我，也会努力成为这首歌的C位——与其在同一个舞台上抢夺彼此的光芒，不如在不同的舞台上尽情闪耀。”
一句话，让顾钦璇豁然开朗。
顾钦璇释然地笑了，她那双如繁星般璀璨的双眼在灯光下闪耀出绚丽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将郁姝的灵魂连同呼吸一起吸走。
“说得很对。”她看着郁姝说，“不过这么说来，原本你是想过跟我选同一首歌的？”
郁姝“哼”了一声：“是又怎样了？”
她原本就喜欢顾钦璇，面对顾钦璇这样的问题，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心。
“我知道了。”顾钦璇说着，抬起一只手，在郁姝额上轻轻一点，“我一定会在舞台上尽情闪耀，拿到vocal组的第一。”
她说完，不等郁姝回应便端着餐盘起了身：“我吃好了。”
郁姝愣愣地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不敢相信顾钦璇刚才对自己做了什么——那是顾钦璇会做的动作么？
哪怕是如家人般熟悉的前世，顾钦璇也顶多跟她牵个手，挽个胳膊，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朋友之前不太会做的动作？
额头上被顾钦璇点过的地方就像有电流席卷而过，酥酥麻麻的。
等郁姝回过神来，想要转头去找顾钦璇的身影时，顾钦璇早不知去了哪里。
*
用过晚餐，郁姝和她的队友们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去了训练室。
她们选的这首歌叫《Maniac》，中文译名是《狂乱的世界》，听歌名就知道是一首非常疯狂的歌，节奏很快，舞蹈难度是dance组的五首歌里最高的。
但是同样，视觉效果也是dance组的五首歌里最震撼的。
郁姝很期待这个舞台，还没开始训练脑海里便有了整首歌的编舞。
所以，当萧如月问谁想当队长的时候，郁姝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我来吧，你们都要乖乖听我的话哦~”
作为她们这组唯二的A，又是差点拿到主题曲C位的人，郁姝当队长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C位还是要争夺一下的。
郁姝根据前世的印象，把除了她和萧如月以外跳舞最好的5个人聚集到了她的组，无疑给自己增加了很多压力——对于C位，她们组的7个人没有一个人选择让步，都想争夺一下。
不过郁姝从不惧怕挑战。
“一个个来吧，就按我们现在坐的顺序——萧如月先来。”郁姝刚拿到队长的牌子就履行起了队长的职责。
萧如月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便起身走到教室中间，对着镜子来了段热舞。
萧如月的长相偏中性，头发又短，跳起热舞来比起“性感火辣”，给人的感觉更接近“帅气”。
她跳的时候便有队友惊呼着鼓起了掌：“好帅啊！”
不过紧接着就有另一个队友说了句：“好像不够疯狂的样子。”
说这句话的人叫章可凌，她就是郁姝说的那个明明跳舞很棒却去了C班的训练生，也是她们这组唯一的C班。
章可凌扎着双马尾，认真地看着萧如月的表演，非常客观地评价道：“跳得太用力了，但又没跳出火辣的感觉，其实直接走帅气风会更好。”
她评价得很到位，郁姝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确实，萧如月的风格并不适合驾驭《Maniac》这首歌，也不知道前世的时候为什么会被选作C位。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时候，dance组拿到第一名的并不是这首歌，而是郁姝所在的另一首歌。
没错，前世的郁姝也选了dance组，但没选《Maniac》。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觉得这首歌太难了，不是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驾驭住的。
不过这一世，她有足够的自信驾驭所有的歌曲，所以只要选自己最喜欢的那一首就可以了。
萧如月跳完后，在她之后跳的几个人虽然都跳得不错，但总觉得差了点火候。
章可凌是倒数第二个跳的，她第一个动作出来，大家就“wow~”了一声。
不愧是学舞的，章可凌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歌曲要搭配什么样的舞蹈动作，曲子很疯狂，她便跳得很疯狂，疯狂却不凌乱，每一个动作都疯得恰到好处。
在她跳完后，大家几乎是本能地鼓起了掌。
郁姝真是越来越疑惑为什么前世的时候，C位是萧如月而不是章可凌了。
就因为章可凌来自C班？
确实，印象里章可凌唱歌走调，唱rap的时候像个reader，但她的舞蹈绝对能在所有的训练生里排进前三。
带着疑惑，郁姝从地上站起来——轮到她跳了。
《Maniac》的伴奏一起，她立刻进入状态，从神情到动作完全投入，第一个动作出来的同时，表情也跟着改变，甚至直接唱出了声：“Weletomy‘ManiacWorld’！”
这次她用上了有些沙哑的声线，结尾加上了怒音，一句话便把自己的气场完全打开！
唱完这句，她立刻跟随伴奏跳起了她早就想好的编舞，舞蹈动作跟伴奏完美融合，就像为这首歌量身定做的。
紧接着，随着歌曲高|潮部分的结束，郁姝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地，顺势接了个一字马。
“啊啊啊啊啊！”
“我天！炸翻！”
队友们兴奋地尖叫着，郁姝丝毫不受干扰，起身的同时转身背对镜子，然后接了段舞转回身，完美跟上伴奏，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其实她还可以继续跳下去，把整首歌都跳完，但既然大家都只跳这么一小段，那么，为了公平竞争，她跳完这一段便找了个合适的点收住，转身朝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我跳完啦~”
“炸炸炸炸炸！”萧如月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让我想起了你的初舞台，你初舞台也好炸！”
这回，就连一向只负责挑刺的章可凌也忍不住夸了一句：“你好适合这首歌！”
“噗，谢谢。”郁姝边说边坐到了地上，“来来来，大家围成一个圈，我数一二三，一起指！”
队友们配合地围成了一个圈，郁姝把手伸出来：“一、二、三！”
她数到三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手指向了章可凌，然后看了眼票数：“萧如月两票，我四票，章可凌一票……”
她愣了一下，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意外的不是自己拿到了C位，而是章可凌只有一票，这一票还是她投给她的。
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章可凌来自C班？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萧如月便笑着把C位的牌子用别针别到了郁姝身上：“恭喜你拿到C位！带我们拿下第一吧！”
章可凌也笑着说：“编舞就交给你了，队长！”
“嗯，包在我身上。”郁姝说着，没有在意，接下来争分夺秒地把整首歌的舞蹈动作编排了一下。
搞定了编舞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郁姝便让大家回去睡了，第二天早点起来训练，先把动作练熟然后确定走位。
然而，就在郁姝离开教室去上厕所的时候，萧如月追上她，压低声音说了句：“你居然把票投给章可凌。”
郁姝愣了一下，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什么叫“居然”？章可凌跳得挺好的啊？
萧如月的下一句话：“来参加节目前没看热搜么？章可凌是个T欸，还是个暴露狂，还有个摄影师女朋友。”
郁姝：……
章可凌，那个双马尾的妹纸，是T？
怎么看都是你更像T好不好……
不过就算如此。
“所以呢？”郁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T又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