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被郁姝问得一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不觉得很恶心吗？她跟女的滚过床单……”
郁姝怎么觉得相比之下，跟男的滚过床单更恶心？
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来，毕竟她也喜欢女生，不知道那些喜欢男生的女生究竟觉得哪种更恶心一点。
她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回复萧如月：“我觉得首先，这些是她的隐私，随便谈论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其次，不管她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没伤害过别人，就不该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抛开这些，她的舞蹈实力我们有目共睹，选C位看的应该是实力，看她站在中间能不能hold住全场，而不是别的什么。”
“嗯……”萧如月欲言又止，显然心里不是很赞同郁姝的话，却又不想跟郁姝闹掰。
对于实力强的人，大家都有种想要去迎合甚至讨好的本能。
一来关系好便于日后组队，二来观众容易对那些和自己pick的小姐姐关系好的人有好感。
郁姝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没再多说什么——人与人之间的观念就是如此不同，并且大多数人都固执己见，尘封了多年的柜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的。
只是萧如月会有这种观念还挺让郁姝意外，毕竟萧如月打扮得很中性，虽然不是她的菜，但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谁能想到居然是个铁直？
郁姝：“我等会儿还要去趟教室，你先走吧。”
萧如月：“嗯，好的。”
萧如月应着，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卫生间。
郁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后，也打算离开，没想到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是厕所隔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郁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地回头，就这么对上了章可凌的视线。
章可凌站在走廊里，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臂，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郁姝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置信。
她居然没注意到厕所里还有个人！
这个人还是章可凌！
所以她跟萧如月刚才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郁姝，谢谢你为我说话。”章可凌说着，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我才不想来参加这个节目……但公司要我来凑人数，我不能不来，而既然来了，我就不想只是随便混混，还是想好好表现的。”
“嗯，加油！”郁姝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太尴尬了……
章可凌：“然后那个，你别误会啊，我没有暴露癖。”
郁姝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对，萧如月还说章可凌是暴露狂来着。
所以说这些话，谈论的人可能说过听过就忘了，可被谈论的主角会很在意，甚至无法释怀。
章可凌：“我的女朋友是摄影师，她喜欢人体|摄影。”
郁姝：“好的，懂了。”
看来是个宠妻狂魔。
“嗯，就是这样，不想被你误会……我走啦，明天一起加油！”章可凌说着，对郁姝微微一笑，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郁姝笑着对她挥手告别，然后一个人往教室的方向走。
绝了，她前世参加节目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前世的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晋级，能不能出道，关系比较好的姐妹淘汰她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又怎么可能把注意力放在这么一个跟自己关系一般的女生身上。
郁姝回到教室后，把教室里的椅子挪了一下，披上外套，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后，这才关灯离开。
然而，刚出教室，便撞上一个柔软的身体。
郁姝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眸，对上一双璀璨的双眼——这个站在教室门口将她抱了个满怀的人，不是顾钦璇是谁？
郁姝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顾钦璇，所以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她抱了一会儿。
直到顾钦璇有些无奈地开口：“你出门的时候都不看一眼的吗？”
“……我是最后一个出门的，看什么啊？”郁姝后退一步，看着顾钦璇“哼”了一声，“谁让你突然出现的，活该被我撞。”
这话顾钦璇接不了，便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说：“想看看你们的训练进度，没想到你们也结束了。怎么样？时间上来得及吗？”
“来得及，毕竟有我在啊~”在自夸这方面，郁姝是专业的，“你就等着看我们这组炸翻全场吧！”
她边说边往楼梯的方向走，顾钦璇跟她并肩而行：“看来你顺利拿到C位了？”
郁姝：“那必须。你看我都不问你有没有拿到C位，你拿C位那是众望所归。”
顾钦璇：“嗯。”
郁姝：“所以你来我教室，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拿到C位？”
顾钦璇：“不全是。”
顾钦璇的话总是说一半，让郁姝有点不爽，很好奇她的下半句话会是什么？
不只是来看她有没有拿到C位的话，会是专程来等她训练结束，和她一起回寝室的么？
郁姝下楼离开大厅后，借着月光看了眼身边的顾钦璇，她的侧脸完美得就像一件人工雕琢过的艺术品，每一个角度都令人叫绝，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像披了一层白霜，每一次眨眼都像有流星划过。
郁姝安静地欣赏着，突然很希望时间能流逝得慢一点，回寝室的这段路再长一点。
顾钦璇过了一会儿才觉察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被抓个正着的郁姝心虚地挪开视线，想说点什么来掩饰，突然想到章可凌，就这么说了出来：“你知道章可凌吗？”
顾钦璇：“不知道。”
“就是那个一直扎双马尾的女生，长得还挺漂亮。”
在郁姝说章可凌长得还挺漂亮的时候，顾钦璇不太明显地皱了下眉，不过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听她说下去。
郁姝：“节目录制前她被骂上过热搜，就因为她是个T……也不是说T吧，就是她有个女朋友，然后在这段百合关系里她大概是攻。”
“哦？”顾钦璇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
“你怎么看这件事？”郁姝一脸期待地问顾钦璇。
“我怎么看……”顾钦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应，“那是她的事，我怎么看都无所谓吧？”
“的确是这样。”郁姝赞同地笑了——对啊，那是别人的事，管她们什么事？
不过，还以为能逼顾钦璇说出自己对百合的看法呢，看来她的小计谋要落空了。
“你呢？怎么看？”忽然，顾钦璇反问道，“对于百合。”
郁姝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不仅小计谋落空了，还被反将了一军。
若是前世，在不知道顾钦璇也喜欢女生的前提下，面对这样的问题，她肯定会用各种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比如“尊重啊”、“不去伤害啊”什么的。
但是这一世，既然都知道顾钦璇跟自己一样喜欢女生了，她干脆笑着回应：“和一个女生携手一辈子，想想也挺美好的呢~”
听到这句话，顾钦璇脚步一顿，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她蓦地抬头，愣愣地去看突然加快脚步走到她前面的郁姝。
只见郁姝在她面前愉快地转了个圈，逆着月光和她对视，非常坦荡地说：“可以一起逛街买衣服，一起唱K一起疯，衣服互相借着穿，一起买内衣也不会有任何尴尬，这么一想是不是比和男的在一起要自在得多？”
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
月光洒落在她一头柔软的长发上，反射出柔和的银辉，绝美得如同电影里的情节。
顾钦璇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看呆了，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冲过去抱住这个看似单薄的女孩，想要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让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眨了下眼睛，然后看着郁姝，试探着问了句：“你真这么想？”
“嗯。”郁姝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有些期待地和顾钦璇对视。
两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在郁姝直勾勾的视线里，顾钦璇温柔地牵起了唇角，微笑道：“听起来不错，我有点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