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

沈酌:【我过去陪你不好吗?省得有人欺负你】

言少钱心说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被欺负的,再次回复:【不用了,真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真的太扎眼,你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你过来的话所有人都要看你,会影响秩序】

沈酌:【委屈.gif】

言少钱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层,一想到沈酌用那张脸霸道总裁的脸露出这种小奶狗的表情,他就浑身难受。

他迅速敲字:【听话,别过来,你过来我也会让你回去的。哦对了,郑凝刚刚说后天要还我班,正好后天周六你也休息吧,我可以在家陪你】

半分钟后沈酌妥协了:【那好吧,不过有件事得拜托你】

言少钱:【什么?】

沈酌:【下周一我爸要来视察,你陪我去一趟公司】

沈董事长常年驻扎在首都的公司总部,一般只有周末才回家,偶尔会去分公司视察,看看他儿子是不是在认真工作。

言少钱不明所以:【你爸视察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沈酌:【最近有点懈怠,估计没达到我爸的期望,我得带你过去溜一圈,证明是你美色误人,不是我故意偷懒】

言少钱:【?】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明明独自美丽得好好的,有人非要凑过来看他,还要说他美色误人。

他正要打字回复,对方却先一步发过来:【你刚才已经拒绝我一次了,如果再拒绝第二次是不是太过分?二选一,你挑一个答应吧】

言少钱:“……”

他哪个也不想答应!

他咬牙回复:【别闹了,我要去上班了,反正今天你不准过来,周一我要不要陪你看你这两天表现】

他说完,不等对方回复直接关了后台,好像“只要我关得够快消息就追不上我”。

昨天发生了抢劫案,今天收费站多少有点人心惶惶,言少钱吃饭和返回的路上已经遇见无数个人问他有没有受伤了,他只好一一回答,心说不至于吧,劫匪明明拿的是假枪。

整天和冷兵器打交道的言大王并不知道“刀”和“枪”在现代社会的威力,也不太理解他们惧怕的理由,同样,其他人也不能理解他“不顾性命”冲上去的举动。

一部分人会称他为“英雄”,另一部分则称他为“莽夫”。

不过言大王素来心大,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还要什么脸面,面子又不能当钱花。

这抢劫案也没什么好说,嫌疑人被当场抓获,没给收费站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站长给几个收到惊吓的收费员发了一点慰问品,又因言少钱“勇捉歹徒”,给他加了一千块奖金。

言少钱转头就拿这钱请几个哥们去吃大排档,花了个精光。

这件事貌似就这么落下帷幕,收费站的一切又平静如初,郑凝按照约定还了他班,他便滚回家跟沈酌过周末去了。

霸总也是人,也需要双休日,不能24小时全天无休,也不能化身一夜七次打桩机,不存在的。

这天刚好下了点小雨,气温一下子低好几度,沈家别墅前的石板小路因为被水润湿,能倒影出些许人像。

毫不夸张地说,这别墅本身就是一座庄园,四周植被丛生,看不到其他建筑,也鲜有人烟。

沈酌今天好像有点忙,助理也没时间去接他们“总裁夫人”下班,言少钱自己打车回来的,因为没带伞,等车的时候衣服湿了不少,进家门第一件事,先打了个喷嚏。

可恶啊,他都坚持锻炼三个月了,这身体条件怎么还这么差?

陶琴女士被声音惊动,急忙出来看他,一见他头发也湿着,衣服也湿着,赶紧招呼他去洗澡。

而正在这时,沈酌回来了。

“妈,我爸说赶上下雨,不敢开快,估计得晚点下高速,叫我们晚饭不用等……他……”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言少钱光着身子从浴室跑出来,不由诧异,“你干嘛呢?闲得无聊在家裸奔?”

“嘘嘘嘘,”言少钱赶紧冲他比手势,压低声音,“我忘拿浴巾了,刚要洗澡。”

沈酌一把拉住他,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皱起眉头:“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凉?头发上还都是水,回来淋雨了?今天没带伞?”

言少钱本来脏衣服脱了不想再穿上,想着阿姨在厨房,他跑回卧室拿个浴巾也就半分钟的事,谁知道沈酌中途捣乱,拽着他不让他走,还把陶女士招了过来。

陶琴举着铲子从厨房探头:“知道了,本来也没打算等他,小钱洗完澡咱们就吃饭。”

言少钱浑身脱光,连个内裤都没穿,实在不想让女士撞见这副尊荣,情急之下只好躲到沈酌身后。

陶琴疑惑地看着他们这“迷之合体”:“怎么了?小钱不是在浴室吗?”

言少钱气不打一出来,狠狠拧了一把沈酌的腰。

沈酌脊背猛地挺直了,艰难地维持住表情:“啊……没事妈,您快回厨房吧,一会儿锅该扑了。”

陶女士又看他两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言少钱长舒一口气,心说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差点毁于今朝,早知道沈酌这个点回来,他就不该懒那一下。

他试图挣开对方去拿浴巾,谁成想沈酌又拦住他,低笑着在他耳边说:“言哥不打算求我一下吗?我可以帮你去拿。”

言少钱被他阻拦两次,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我说你故意的吧?没看见我光着呢吗?”

“当然看见了,”沈酌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一圈,伸手轻轻贴在他腰侧,“还是瘦,晚上多吃点。”

言少钱被他这么一碰,不禁“嘶”一声,触电似的往旁边跳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光速回卧室拿上浴巾,一头扎进浴室。

趁着沈酌没跟上来,他迅速反锁好门,只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奇怪了,这具身体这么敏感的吗?

可平常在单位跟同事勾肩搭背也没怎么样,怎么被姓沈的一碰……

难道只对臭弟弟一个人敏感?

他正皱眉思考,浴室的门忽然被轻轻叩响,沈酌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的不用我帮你洗吗,言哥?我可是很会的哦。”

言少钱汗毛都竖起来了,迅速远离门口:“不用了,谢谢,你这么闲不如去给阿姨帮忙。”

他说完,立刻打开热水,将某个阴魂不散的声音掩盖下去。

他简单冲了个热水澡,身上寒意终于缓缓退去,可不知道是热气太足还是真的着了凉,他居然觉得脑袋有点晕,像要感冒的样子。

这可让上辈子铁打的言大王惊呆了——居然因为淋点雨就要感冒,这样的体质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他这三个月到底被照顾得多好才能一直没病没灾?

言少钱裹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沈酌果然不在门口了,他披着浴巾走到卧室,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奇怪的味道属于现代社会一种名为“感冒冲剂”的东西,其味道之独特,只要你喝过一次就能深深记住,这辈子都不会忘。

沈酌的声音随即响起:“洗好了?一会儿记得把药喝了。”

言少钱一愣:“为什么要喝药?”

“因为你感冒了。”

“……我没感冒。”

沈酌看了眼时间:“现在7点,再过三小时吧,今晚睡觉前你必然感冒。”

言少钱:“?”

这还带预测的吗?

“你每次淋完雨都会感冒,从小到大二十余年无一次例外,”沈酌看着他疑惑的表情,非常笃定地说,“所以,你还是赶紧把药喝了比较好,万一能抗过去呢?”

言少钱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万一?

也就是说基本没可能喽?

实不相瞒他现在已经觉得嗓子开始疼了。

他不好再说什么,内心忽然有些动容——沈酌真是连他任何一点细小的习惯都知道,任何一些身体的毛病都了解,知根知底到这个份上,说追他十年真的没有一点水分。

可曾经的言少钱却始终没有回应他的心意,他居然觉得沈酌有点可怜。

他这么想着,迅速擦干身体穿好衣服,一口闷了那一个杯底的感冒冲剂,然后拿吹风机吹头发。

一边吹一边琢磨感冒冲剂的滋味,心说现代的药怎么这么难喝,说甜不甜说苦不苦,还有点酸,怪恶心的。

文明进步几千年,唯独药的味道没进步,永远那么难喝。

沈酌略显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最讨厌喝感冒冲剂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听话?”

“……我不喝你不也得想方设法让我喝吗?”言少钱说,“与其废那么多话,不如我直接喝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沈酌:“……”

言哥能有这种觉悟还真是不容易。

于是他顺着这句话往下说:“那么,你什么时候也考虑一下接受我,你好我好大家好。”

言少钱表情扭曲了。

他内心只有一个字:草。

(一种植物)

沈总今日份的套路,他也一口不差地吃到了。

感冒冲剂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