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事褚子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宫里听说原放在太子手里的烫手山芋，转眼间被武王拿在了手里。
没过两天，武王就被赐为钦差大臣去了西南。
陈昭文还是像往常一样喜欢赖在褚子墨这里玩耍，天气炎热，褚子墨屋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冰池，每到冰快要融化完的时候，他就往里面倾倒一点硝石，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褚子墨抱着书靠在小桌子上慢慢读着，老皇帝欲下西洋的决心日重，不仅耗费大量金银打造“越皇宝舰”
，而且收集了各种珍贵物品堆积如山，大越的发展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势头。
“果然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褚子墨捧着书默默地叹了口气，老皇帝近期做事愈发昏庸，年纪越大越是想做一些劳民伤财的事情，偏满朝上下还都顺着他，生怕一句话说错就被砍头抄了家。
陈昭文跑过来看到桌子上的冰糕问：“这是什么？”
“想吃就拿，问我干什么。”
褚子墨好笑的道。
陈昭文贵为皇孙，褚子墨屋里有的东西他那里应该都有，大概是谢嫣管的严所以他吃不了多少。
陈昭文吃了一块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过一会又闲不住的赖着让褚子墨讲故事，褚子墨被缠的没办法只得随口胡诌了一个。
“可皇爷爷说，海外皆是蛮夷之地，怎比的过我□□上国？”
褚子墨停了下来，“你还听过陛下谈论海外之事？”
“嗯。”陈昭文点了点头，“父君与皇爷爷在崇文殿的时候，吾听到过。”
“那他们怎么说？”
陈昭文想了想，大概是出于对褚子墨的信任所以也没有什么隐瞒：“皇爷爷说要扬八艘宝舰出巡，父君说海外景象不明，应先派一搜探明情况，下次再弘扬大越国威，然后皇爷爷就说一搜宝舰显的吾大越太小家子气，说最少也要三舰。”
典型的虚荣心作祟。
褚子墨内心几个想法闪过终究没有再问什么。
七月末，胡为终究没能再等，亲自约了褚子墨在天香茶楼见面。
褚子墨特意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袍，让自己显的稍微老成一些，石头驾着车，两人在天香茶馆前面停下。
还未进门，石头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少爷你只上次回去一趟接走了饮露，已经很久没回府了，这次老爷传话，要你回去一趟呢。”
褚子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跳下车，转眼间就把石头的话放在了脑后。
天香茶楼地处皇城有名的繁华区域，此时正是巳时，茶楼里正热闹，褚子墨给茶楼的小厮说要找胡为就有人把他带到了三楼的雅间。
从雅间往下看，楼下的人来来来往往喝茶谈笑，既有穿着绫罗的商人，也有身着布衣的读书人，他们混杂在一起，褚子墨像是看尽了人世间的百态。
“镇远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胡为坐在褚子墨对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褚子墨笑笑：“胡大人谬赞了！”
“哼！”胡为冷哼一声：“你也真是好大的脸面，我就是见褚正云也花不了这么大的功夫。”
“胡大人消消气。”有人来给两人倒茶，褚子墨接过挥挥手亲自给胡为把茶满上，“这不是在宫中伴读，我这小厮也蠢笨，话也传不到宫里！”
胡为又哼了一声，不过脸色稍微有些缓解，他接过褚子墨的茶问道：“我听九鼎商行的那个少东家说你这里有什么“不锈钢”是不是？”
“对。”褚子墨继续陪着笑脸：“前段时间我那庄子里的工匠可是呕心沥血忙活了大半年才研究出来的！”
褚子墨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石头听了褚子墨的话在后面憋着笑，胡为看了褚子墨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手这庄子还没到两个月，明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
“胡大人哪里的话。”褚子墨道：“以我们两家的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啊。”
胡为皱眉，“那你要什么？”
“要大人两条船。”褚子墨笑着说的话让胡为眼皮一跳，“两条下西洋的船。”
胡为看着褚子墨，若不是有求于人，他真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他忍着气，“这船我做不了主，当由太子殿下和陛下商定，你换个条件。”
“大人这话就不老实啦。”褚子墨喝了一口茶：“此次下西洋，陛下命大人造了三艘“越皇宝舰”，一为主舰两为副舰，其余还有十二从舰，大大小小的船只不下百件，这主舰从舰的我自然不敢沾染，可这百余只小船，大人还是能做的了主的吧？”
褚子墨并不担心胡为不就范，他笑着看了一眼胡为，大越这种大型的远航行为还是第一次，为了保险起见，他不敢不设置万全。
半晌之后，胡为开口道：“你就不怕我让太子下令于你，让你乖乖的交出钢材？”
褚子墨摇摇头，“大人不仅不会，而且还会瞒着不让人知道钢材是从我这出去的。毕竟”，他喝了口茶，“我可是褚正云的儿子呢。”
褚子墨笑笑，武王在大越军中就像是旗帜一样的人物，大越武将中一大半都支持武王，只要太子一脉的人不憨不傻，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不利于太子与镇远侯关系的言论产生。
胡为看着褚子墨，觉得他面对的并非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子，反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谋士，他笑了笑，此刻反而不气了：“倒是我小看了你。”
“胡大人谬赞。”
褚子墨道：“那大人可是同意了？”
“五艘太多，最多只能三艘。”
胡为语气淡淡直接砍掉了一半。
“好，成交。”
看着褚子墨这么容易就答应，胡为准备的话为之一顿，知道是自己的出价还在褚子墨的底线之上，他气道：“明天就派人去你庄子拉钢材，以后随取随去。”
“当然。”褚子墨举起茶盏敬了胡为一杯：“以后就劳烦大人了。”
从茶楼出来之后，石头紧跟着褚子墨问他何时去侯府。
褚子墨眼神顿了顿，不用猜也知道褚正云是想问他不锈钢的事情。
想了想他开口道：“回府的事先不急，你先去贴几个招工启示，要精通水性人也老实的。”顿了顿他又道：“最好能让他们整家都搬庄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