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这种知道结果的,在家里等着,除了惦记一点儿弘晖的身体,就再没别的了。
可对于无法预知未来的皇子阿哥们,那可真就跟水深火热差不多少了。
谁还有什么心思打猎呀。可这猎呢,还不能不打,皇上让皇子们比赛,你不打,想咋滴?
皇子们心思重,脑子里都想着事儿呢,打猎肯定不能专心。倒是皇孙们,一个个的,知道的少,想得也就少。哪怕是再有政治头脑的孩子,一上了马,也就撒开欢儿了。四爷是个马上废,全是假把式,正好也没心思打猎,就带着人,相当于是给弘晖当护卫了,全种跟着,看儿子打猎。只骑马跟着,他还是可以的。中间自己也动过两回箭,全都射偏了,还是弘晖给补的箭,他就不好意思再出手了。
弘晖呢,看出来他阿玛的心思了,也看出来他阿玛确实也没啥打猎的能力,就配合着他阿玛,跑得不算快。
可就是这样,人家那猎物,也拔得了头筹。这不在一块儿,也不好控制量啊,一下子这不就干冒了嘛!
打猎也不是一在的事儿,之后,弘晖就小心了,也是意思意思就行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护卫门,捞渔采蘑菇挖野菜的回来改善伙食,让他阿玛尝鲜。有好的,也给皇上进上去一份儿,皇上吃着也还不错。
四爷呢,没有皇上组织的公开活动,那是打死不出门的,天天的躲在自家的院子里看书,谁来都不见,只说要礼佛。
也不我是他这样儿,皇子们一个个的,突然间都好学起来了,几乎全都窝在自家的宅子里不出门。就只出门,也是只带着自家的下人,约上几个兄弟,就在大街上逛,周围全是眼睛,那是一点秘密别想有的。
皇上也不怎么出来。谁也不知道老爷子在酝酿啥。
太子让他皇阿玛这一手儿给整得火烧火燎的,心里是一点儿谱也没有。这几年,老爷连削带打,把他手里能用的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他手里要钱没钱,要人也没几个,他就觉得自己没几天儿了。这就跟明明知道要发生啥事儿,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等着死似的,那个心情,别提了。
他就老琢磨着,是不是干脆,自己到老爷子跟前儿去请罪得了。可自己个儿到底是三十年的太子了,哪里能说舍下就舍下呢?万一自己被定了罪,跟着自己的那些人怎么办?家里人怎么办?福晋跟着他这些年,从来没什么错处,难道就要跟着自己受牵连?还有孩子们,也是堂堂的嫡皇孙,可要有个罪人爹,难道就让他们只当个普通的宗室活一辈子?
犹豫了好多次,甚到有好几次,都走到老爷子的营帐附近了,又转身回去了。
大爷也是差不多的处境,他也知道太子快了,难道他自己不是一样?要真是对他另眼相看,也不会连他的手臂一块儿给砍了。现在他是看出来了,老爷子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儿子有危胁到他自己地位的实力的。谁犯了忌,都不会有好下场。现在他也跟等死差不多,只要太子一倒,他也就到头儿了,或者自己先倒,随后太子也玩儿完。
就是不知道哪一天了。
其它皇子呢,要么求着明哲保身,要么就是随时等着捡漏,反正是各有各忙的。
就在这种比较焦灼的情况下,十八阿哥生病了。时疫。
十八阿哥才刚过八岁,正好卡在年龄线上,才跟着过来的。
病来如山倒,就是那么快,京里的药还没来得及送来呢,前后总共就两天的时间,人就没了。
当爹的心疼小儿子,伤心是必然的。
可谁家没没过几个孩子呢?对于年长的皇子们来说,想差着太多年岁的幼弟,实在谈不上多重的感情。又赶上这个时候,谁能有多少心思去伤心?
可就是这么个谈不上多大罪过的罪过,康熙老爷子就借题发挥了,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儿,把太子就是一顿训。太子都以为,直接治了罪就完事儿了,自己也算是熬到头儿了。可人家偏不,骂了一顿,就把他赶出去了。
又隔了半个月,某一天夜里,突然把所有的皇子们都给叫到行营里。
太子刚一到,披头盖脸的就被一张纸扔到脸上。啥呀?太子开始还有些蒙,以为这又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往地下一跪,就捡起来那纸看。
一看,差点儿没把他吓死。
咋一看,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笔记,可再一细看,那可是调兵的手谕啊。
自己写没写过他还能不知道嘛,怎么就调上兵了?他还有啥兵可能调的?太子心思电转,在极短的时间内,只能想到,这是时候到了,他皇阿玛这是要对他下死手啊。调兵呀,那可是谋逆的大罪,不死都不行啊。
“调兵?我调兵?我调兵了吗?哈哈哈哈,调兵?我调兵?”也是真的伤心了,几十年的父子,怎么就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是为了自救,太子连跪都不跪了,魔症一样的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大爷站在边儿上一看,得,赶紧的吧,老爷子是真心狠,真能下死手啊。他也别等着让人家这么收拾了。
马上就开始数落太子的不是,反正是可得劲儿的埋汰他就是了。最后再加一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也算是拉太子一把,他这么一说,老爷子十有八、九是不会真杀了太子的了。最后再来一句,要是皇上不想担杀子的过错,就让他来。把自己努力塑造成一个人间禽兽。
皇上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摔东西,骂人。然后就下令,把两人一起关起来。
这还不算完。关完了老大老二,看了老三一眼,三爷当时就给跪了,那也没躲过去,老爷子接着就说,他明明早就知道胤禔有魇镇太子的行为,为什么不早点报告?明明就是心怀歹意。
三爷都懵了,啥?魇镇?我不是,我没有……
可他那脑子也不慢,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要一锅端,谁也别想跑,就啥也不说了,也不喊冤,就在那儿跪着。
然后就是十三了,莫名其妙连个理由都不说,就给关起来了。
其他身上有爵位的阿哥,全都一撸到底,都成了光头阿哥。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