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不可能让自己处于一个那么尴尬的境地。更主要的,不可能让弘晖处于一个那么尴尬的境地。
“额娘,我年纪还小,乌雅家的姑娘也才十三,过几年再给我们行礼吧?”还没等凤兮行动呢,弘晖就从南书房请了假,回来就找凤兮。
“年家的姑娘才十二,下个月就要进府了呢。”年纪真不是理由,想当年,她就是十二岁进了宫,没参加过选秀,就被皇上一纸“恩旨”赐了婚,如今年家这个姑娘,也是一样。谁会管他是不是到了年纪啊,只要皇上需要她来做四爷与年家的纽带,他就得嫁。
“儿子知道了。”弘晖就笑了,他听明白,再是侧福晋,也不过就一个月的备嫁,能多隆重?他是亲王府的大阿哥,婚礼怎么可以简单得了,乌雅家肯定也是倾全族之力嫁女儿的,备嫁怎么都得大半年。宫里娘娘又最是有分寸的人,肯定会帮着把时间往后拖的。
“好好念书,好好习武练功,别想那些没有用的。”凤兮就安慰他。
“嗯。”弘晖真的是很用功的,这几年,从来没有一天落下练武的,他那不靠谱的十四叔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挺靠谱的,帮他把秘密保守得很好,十三叔腿伤了,不能陪他练了,就十四叔陪着他练的,从最开始在他十四叔手底下走不过十招儿,到现在,他十四爷跟他走不了十招了呢。
“放心吧,额娘没事儿的。”被儿子关心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额娘别难过,在阿玛心里,最重要的肯定是额娘。”弘晖红着脸安慰凤兮。
“哈哈哈,傻小子。你可要记住自己个儿说的这些话,将来不管你娶了几房媳妇儿,都不准辜负了你的福晋,知道吗?要不然,额娘哪怕是到了咬不动黄瓜那天儿了,也要用拐棍揍你。”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为了这个事儿难过,那不是傻子吗?
上辈子,当丫鬟的时候,当庶妃的时候,她还知道难过,后来,成了皇后,她都麻木了。再后来,才发现,会难过的都是对那个人有情的,心里还有念想儿的。可是真有情的,全都输了。想赢,就别有情。
就像现在的李侧妃,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战战兢兢的怕孩子被抢走,怕福晋报复过去十年她的张狂怠慢,还要想着盼着爷们儿能进她的院子,能再恢复前十年的荣光。
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望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了,她才会活成如今这个落迫的样子。
“皇上的旨意,爷也不能违抗。”晚上四爷回府,下人们都看出来他有点儿小心翼翼的看着福晋的脸色了,都乖觉的很,早早就把空间留给两人,四爷见凤兮一直不说话,他到是先说了。
“是妾身要恭喜王爷大喜。您放心,保证把婚礼张罗得体体面面的。”凤兮笑得完美无暇,话就更大气了。
“不过是个侧福晋,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你又何苦跟爷置气呢?”四爷听着那话,是怎么听怎么无耐,那就不像是好话呢?
“那可不行。您现在是亲王了。年侧福晋可是皇帝赐婚的亲王侧福晋呢,规格小的都不行的。”进府就是亲王侧福晋呢,府里第二人,还是御赐,关键人家娘家还得力,也难怪破系统那资料里面说那位是四爷的真爱呢。
真爱呀。
是个什么物种呢?
爱新觉罗家出情种,是皇太极的关睢宫宸妃?还是顺治皇帝的董鄂氏皇贵妃?她还真的挺想见识见识的呢。
上辈子,也有人说她是怀王的逆鳞呢。不也说赐死就赐死了嘛。
“做个样子就是了,爷自是不会负你的。”四爷身子都僵硬着告白了。
那您负过的人可多了去了。啥负不负的。好像咱俩啥时候两情相锐过似的。
大约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福晋的感情厚度吧,当天晚上,四爷死活非不在外间住了,说啥都要搬到里间炕上。
“王爷,妾身身上不方便,真的不能伺候。”这是什么渣男呀,真爱马上进府了,这边儿却非要跟她这样那样?
“没想让你伺候。夫妻本来不就是应该同床共枕的吗?爷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四爷气得直抖,偏又觉着,福晋越是跟他闹脾气,越是因为心里有他在吃醋,狠不下心来真急眼。再说他堂堂的皇阿哥,又不是什么急色的流浪汉,想伺候他的人多了去了,他至于非得为了那点儿事难为人吗?
凤兮就把原本放在炕中间儿的被子努力的往边儿上挪了挪。摆明了,就是睡在一张炕上了,咱也是在两头儿上。
原本在脚踏上上夜的丫鬟因为四爷把被子挪到里屋了,就不能再在里间儿,只能到外间儿伺候着了。要么说呢,这府里面,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仆人们不知道的。别人都以为四爷跟福晋有多恩爱呢,天天回主院住,也只有院子里伺候的这些个才知道,两夫妻离着恨不能有半里远,能怎么着呀。
这人哪,就是个得寸进尺。
搬进屋里的铺盖,你再想让他搬回去,那是想都别想了。除非真闹掰了,一点儿余地不留了。
那又不是凤兮想要的,所以只能忍着这个情况。然后努力的给四爷添堵,希望早点儿把他给气到自己搬走了。
京城里的勋贵们就发现,四爷府上准备迎娶侧福晋那叫一个精心。特别是在德妃娘娘发了话,说是乌雅家的姑娘年岁太小,不利于生育,让在家多待两年之后,也不急着两头准备了。四福晋那心思,可不都用在准备迎接侧福晋上了嘛。谁不说一句四福晋贤惠呀。
大概只有年家的姑娘,胆颤心惊吧。
“额娘,我害怕,四福晋那么厉害,会不会把女儿害了呀?”小姑娘在婚礼前一天晚上,跟年夫人讲心事儿,还担心着呢。四爷府里对她这个侧福晋有多重视,全京城都知道了,还都是四福晋准备的,四爷都没在京里,越是这样她越害怕,就觉着这样的主母特别吓人。
“哎,女儿呀,身为女子,早晚也都得有这么一天的。四福晋是出了名的敦厚人儿,不会为难你的。你看那李侧福晋,十年里生了六个孩子,那得是什么样的荣宠?四福晋不也没有为难她吗?还让她自己养着孩子。你到了四爷府上,只要不争宠,不愈矩,安安稳稳的过活,总是能的。”这也就是亲娘了,换个人,都不带这么说的。当然了,要是换一家眼皮子浅一点儿的,都得指望着女儿飞黄腾达。可年家是真不用,他们家女儿为啥能进四爷府,人家年家人清楚着呢。
“女儿记住了。”小小的年姑娘心里,把亲娘的这句话记得牢牢的,特别是在新婚之夜的破|瓜之苦之后,她就把四爷当成了洪水猛兽一样。
第二天早上给福晋敬茶的时候,手都抖。
凤兮看那小小的身子,哎哟,原来还是个病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