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
任务场地:梧桐街23号
任务内容:好紧!好紧!好紧好紧!她快受不了了!那个恶魔又为她买了不合身的裙子,她讨厌死了,烦死了!请您买一条宽松的裙子交给她,值得注意的是,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恐怕会产生不好的结果。
任务时间:无限制
任务奖励:由于是补充任务,奖励将在完成之后统一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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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小鹊看着这张任务卡,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这个“她”是指什么人,还有“恶魔”又是指什么?不过任务内容里面有特意提到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会产生不好的结果,戴小鹊又将这两张任务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将关键信息完全记住之后,才在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
随着任务卡化作一缕细烟消失,戴小鹊也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这次的任务问题很多,但一时半会儿又捋不清,况且这个系列任务的总体名称是“送子”,可这些零零碎碎的任务又和“送子”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戴小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还开着床头灯,柔和的光芒温暖地映照在她脸上,她的睡姿很乖,整个人蜷缩在鼻子里,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突然,啪嗒一声,时针指向凌晨四点。
戴小鹊实在太累了,发出细细的鼾声。
因此她根本来不及发现这间房间的异常。
下一瞬,床头灯忽然熄灭,黑暗如潮水涌来,整间房间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这种死寂大约持续了半分钟——
滴答、滴答。
洗手间里忽然传出水滴声。
紧接着,水滴声越来越大,黑暗中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拧开了水龙头,水流串成一条条细线,淅淅沥沥。
月光穿过窗户,浅浅地映在室内。
一双青紫色的脚立在戴小鹊的床头。
而后床铺塌陷,“它”慢吞吞地爬上床,带出一片水渍,幽幽地躺在戴小鹊旁边。
朦朦胧胧中,戴小鹊好像听见一把冰冷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你爱我吗?”
“爱我吗?”
“爱吗?”
爱?
爱个屁!
老娘一拳打烂你的头啊!
睡梦中的戴小鹊皱皱眉,忽然觉得好冷,于是用力蜷缩起身体,将脑袋也埋进了被褥之中。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醒来,一定会发现,窗台那头静静地躺着一张任务卡。
任务名称——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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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就好像浑身被什么东西给碾了一遍似的。
戴小鹊迷迷糊糊起床,用力抓了一把头发,而后半眯着眼来到洗手间刷牙洗漱,她的背包东西齐全,一副常年要流浪在外的样子。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有点儿好笑。
对着镜子,里面的女孩咧开嘴,用力拍拍自个儿的脸,戴小鹊对着自己说:“戴小鹊!今天也要好好做人!没啥是过不去的!”
说完她用力拨了一下头发,往后脑勺一抓,干脆利落地绑了个单马尾。
戴小鹊管这叫精神暗示法。
人过得越惨,越要告诉自己站起来,可以丧,不能一直丧,如果不去做,就永远没有以后,哪怕想要求人帮忙,也得自己先去伸出手。
这是她那死去的爹跟她说的。
哪怕戴小鹊现在给人欠了很多债,她也不想把自己折腾得很惨,她喜欢穿好看的衣服,也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如果可以,她以后还要住上好的房子。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又充满了希望。
不过,在做那两个任务之前,她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戴小鹊收拾好了东西,拿起背包正准备离开,忽然,她猛地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回头看了看整个房间,床铺电视,还有厕所。
厕所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的错觉?”低喃一句,戴小鹊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但看了好几遍,没能发现特别的地方。
“应该是我疑神疑鬼吧?”摇摇头,甩掉那些有的没的,戴小鹊走出酒店,而后在大马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
“上哪啊?”司机师傅问。
戴小鹊报了一串地址。
“哦……”这师傅是个话多的,“学生现在不上课呀,怎么要往外面跑?”
戴小鹊礼貌地笑笑,“今天没课,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说完,她便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这两天是她给人家还钱的日子,早些年父亲生病,零零碎碎借了许多钱,其中出力最大的就是当年和父亲一起开武馆的萧叔叔。
那位萧叔叔人很好,一直都不着急着让她还钱。
但问题是,不久前,戴小鹊才听说萧叔叔的妻子生病了,也急着要花钱。她现在卡里虽然只有几千,可如果能尽快还给他,那就尽快,后面做完那两个任务了,就再给他送一趟。
车外的景色缓缓倒退。
戴小鹊模样长得好,司机师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下意识从后视镜里在看一眼,忽然,他猛地一惊,甚至忍不住空出一只手用力揉揉眼睛。
戴小鹊留意到他偷看,睁眼看过来,笑眯眯问:“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司机师傅声音有些发颤,“就是想问问你觉不觉得冷。”
“不冷啊?现在天气还挺好的。”戴小鹊笑。
“哦……”司机师傅连忙屏住心神,专心开车,即便如此,背后还是浸了一层冷汗。
他刚才怎么会看见那女孩脖子上圈着一条死灰色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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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叔叔名叫萧未平。
很快,出租车来到了一条老街区。
戴小鹊谢了司机,提着背包下车,便也一直没有留意到司机在她背后一脸惊惶的表情。
这条街去年久失修,两侧建筑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这使得阳光几乎无法照进来,整条巷道里都流窜着阴冷的风。
那些老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地面的水泥有些也被碾碎,显得十分坎坷不平。
戴小鹊熟练地走到一栋老居民房前,而后敲了敲门。
这是那种朱漆染的老木门,贴在墙上的对联已经褪色,门铃也坏了。
等了一会儿,本以为人家里没人,戴小鹊掏出手机正欲打电话,里头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伴随咔嚓几声,一名模样相当英俊的青年拉开门,眉眼冷淡地站在门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戴小鹊。
那目光相当淡漠且不近人情。
个子也很高。
戴小鹊都快一米七的个头了,对方却比她还要高,穿着黑色背心,薄薄的肌肉覆盖住修长挺拔的骨架,浑身都是蓬勃的力量。
就是眼神欠揍。
见了是戴小鹊,青年抱起双臂,睨着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下一瞬,他眸光微变,蓦地偏开头,但戴小鹊的手已经伸了过去,牢牢地捧住他的脸。
青年的眼神渐渐软了下来,竟然听话地垂下脑袋,让女孩的姿势好受些。
戴小鹊捧住他的脸颊,仰起头真挚而又担忧地说道:“当然是来给你家还钱了,我听说你妈妈生病了,小竹马,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