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曦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窗棂温柔的洒落,唤醒五感。
她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眼皮颤动挣扎片息,终是没有睁开。
床榻外侧,陆斩疾平平板板的躺着,也不想动弹。但不同的是,他早醒了。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趴在他胸膛的沈曦,连呼吸…都刻意压得轻缓。
而本想闭着眼睛再眯会儿的沈曦却渐渐发觉怪异,她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响得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强烈。
“……”陆斩疾的心跳??
沈曦眉心轻拧,猛地睁开双眼,入目便是自己的手紧紧扒拉着块白色布料。再顺着白色布料往上看,是一大块裸露在外的皮肤和格外性感的锁骨。
锁骨上有两小块红团团,是吻痕,她咬的。
昨晚那些靡乱画面一幕幕重返脑海,沈曦双颊腾地一下烧红了。
她迅速收回搭在陆斩疾身上的手脚向反方向翻了个身,计划若无其事的眯上半刻,然后再若无其事的起床。
可陆斩疾显然不想给她“若无其事”的机会。
尤其是看见小女人如此利落干脆、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他怀抱,陆斩疾愈发不满。
“醒了?”他哑着嗓子问。
“……”沈曦不想说话,并且还有点生气。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想起昨晚上她“哭着求饶这厮竟都不放过她”,沈曦气就不打一处来,能理他才怪。
可这厢陆斩疾却很有“不得到回应便不依不饶”的执着,大手装作不经意的搭在沈曦腰间,隔着薄薄单衣揉了揉她身上软肉,似自顾呢喃又似调·笑的出声:“没醒?”
沈曦……装不下去了。
“啪”一声打开男人不规矩的大手,坐起身凶巴巴地看他:“醒了醒了!怎么了?有事吗!”
陆斩疾面不改色。
虽然小女人看上去气呼呼的,可她绯红的小脸把心思显露无疑——这是太羞了。
“有事。”陆斩疾话音微沉,而后长臂一伸,轻轻松松把沈曦搂进胸膛,语气倏地软下来:“想抱你。”
沈曦再凶巴巴……不,她凶不起来了。
陆斩疾这厮顶着那张勾人心魄的俊脸软声说情话,根本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持俊行凶!
她就那么不经意的看一眼,小心脏便没出息地“怦怦怦”狂跳,还怎么装蛮横耍凶?
更何况,这厮胸膛趴起来……的确挺舒服的。
沈曦闷哼声,看似不情不愿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抱吧。”——话落却用脑袋在陆斩疾的胸膛上磨蹭几下,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陆斩疾这下满意了,唇角不禁翘起,笑着眯上眼睛。
*
这一抱,沈曦竟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直到中午,陆斩疾唤她起来吃午膳,她才慢腾腾地起了身。
只是一下床,她的腿还是有些软。陆斩疾见状,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送到屏风里,不由分说的亲自帮沈曦换了衣裳。
当然,换衣裳的过程中,沈曦又被这厮换着法的欺负一番。最后两人收拾妥当来外间用膳时,午膳早已经凉透了。
黄昏时分。
陆斩疾收到消息,谢允正因“一直昏迷不醒,需要有人贴身照顾”暂且被接回了谢府,案子押到了谢允正身体好了之后再审。
京兆尹府是不敢做这个主的,陆斩疾稍一查探,便查到这命令是二皇子所下。
陆斩疾原本便不曾想过将谢允正逼入死地,得到消息后心中有所计较,便将此事暂时放到一边。
因此这谢允正一“病”,便“病”到年终休沐。
魏国过年,朝中官员有十六天的大假,从除夕一直放到次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而除夕这日一早,沈曦便收到了三张帖子。
其中一张是沈府送来的,落款是她两个姐姐的名字,劝诫她过年不要回谢府拜年。
这事儿即便两个姐姐不提意劝诫,沈曦也不会回谢府。她现在在谢府是众矢之的,回去铁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沈曦还是回了帖子感谢二人,并道:为免大姐姐、二姐姐无端受牵连,今年恐不能去沈府向二位姐姐拜年,望大姐姐、二姐姐见谅。
沈府的两位姐姐收到信万分欣慰,不约而同感叹她们这位三妹是真的长大懂事了,接着大手一挥,潇洒回帖:三妹妹莫要忧心,我们初五舅舅家见。
第二张帖子便是林家送来的,落款是表妹林玉焉。
上头密密麻麻、通篇控诉沈曦是大骗子——“说好的想我呢?你数数我给镇远侯府送过去多少张帖子邀你出来玩了?你倒好,次次都拒绝我……哼,最好过年也不要来我家中拜年!”
这明显说的是反话。
沈曦看着帖子上那个大写加粗的“哼”字,心道她若是真敢不去拜年,这位三表妹恐怕能直接杀到镇远侯府来!
于是沈曦大喊“冤枉”回帖:不是我不想应玉焉表妹邀约,实在是我前几日身体有恙,不便出门。改日登门拜年,定为玉焉表妹备上一份厚礼。
让小厮将回帖送出后,沈曦拿着第三张贴子陷入了为难。
这张贴子是老成王妃送来的,邀沈曦正月十五那日去成王府赴宴。
“宴会的名头是‘赏灯’,可那日大家都想去街上赏花灯吧?怎么会去成王府呢?”
沈曦翻来覆去把成王府贴子上的字看了又看,却是怎么都研究不出来名堂,不由鼓着腮帮子仰头问陆斩疾:“从前成王府有在正月十五设过宴吗?”
陆斩疾其实正一边偷瞄沈曦,一边心不在焉的翻书,这会儿见沈曦抬头,便立刻将书挡在眼前,装作没有看她的样子。
待她说完话,才一本正经的放下书、拧起眉,深沉反问:“夫人不知道?”
沈曦:“……知道我还能问你吗?”
陆斩疾轻咳,故作淡漠道:“万一夫人只是想与为夫说说话呢?”
沈曦忍不住想翻白眼,自从两人圆房后,这厮近来在她面前说话越来越无赖了,偏偏面上还总是“一脸正色”的模样,仿佛两人是在谈什么严肃正经的问题,让她想发脾气都找不着由头。
她深吸口气,不由弯唇笑眯眯道:“没有,不是想与你说话,只是单纯的问你这个问题。你若是不知道,那我改日问别人。”
这是一种信号,是夫人要生气的前兆。
两人日夜相对,这些天下来陆斩疾早摸透了他夫人的脾性。
每当她语速变快、红唇抿紧着笑时,便表示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若是他接下来仍顾左右而言他,小女人恐怕会炸毛,说不得今晚就不理他了。
陆斩疾很会拿捏分寸。
清清嗓子,如愿说出小女人想得到的答案:“不用问别人,我知道。”
沈曦堵在心口的气果然消了些,紧抿着的嘴巴松了松:“有吗?”
陆斩疾清声:“不曾。”
沈曦蹙眉:“那今年为什么突然设宴?而且这宴会名头……着实有些牵强。”
陆斩疾:“我心中倒是有所猜测。”
沈曦:“什么?”
陆斩疾挑眉看她:“只是猜测,届时事实未必会如我所想。”
沈曦:“……”懂了。
如果说这些时日陆斩疾摸透了沈曦的脾性。那同样的,沈曦也摸透了陆斩疾的小脾气。
每当他这么矜持谦虚向她抛出饵时,便是这厮犯起了小傲娇,在向她讨好处。
沈曦抿了抿唇,此时小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想占些好处便占些好处吧。
于是起身快步走到陆斩疾身边,弯腰往他脸颊上一吻,吻完攀住他的脖子,轻声撒娇:“你先说说嘛。”
陆斩疾眼底划过道暗光,喉咙微动,大手一捞便将人禁锢在了腿上,“好,我说。”——声音顿时又低又哑。
“……嗯,你说。”
沈曦身体僵直的不行,说话时一动不敢动。
前天晚上这厮打着“做学问”的名头把她带到小书房时便用过这招,然而……两人这学问做着做着便做到了床上去。
今日再这么被锢着,沈曦便有了经验,不敢乱动挑男人的欲·火。
见她这般战战兢兢的样子,陆斩疾不禁哑然失笑:“夫人,你不必这般拘谨,放松些。”
沈曦轻哼一声:“不敢放松。”
陆斩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会儿天光大亮,夫人大可放心,为夫没那般禽兽。”
说着又不免为自己的辩解:“前日那是晚上,书上说那样会增加夫妻情趣,会让你感到更加愉悦,故而我才试了试。最后实践证明,夫人你的体验的确更愉悦了不是吗?”
“??”
这厮为什么突然开车??
什么愉不愉悦的?她不是!她没有!
沈曦涨红着脸在心底否认了三百遍,开口时却忍不住问:“你…你到底看的什么小黄书?”
陆斩疾愣了下,目光不自觉往书桌右上角瞟了一眼,眼睑轻闪,有些不自在的道:“夫人问它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将其销毁?可他尚未研习透彻……
沈曦面色更红了,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莫名兴奋的光:“咳,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想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沈曦:夫君总和我讨论一些晋江不能写的事情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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